“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她是姜将军啊,她真的是姜将军啊!”
张兄弟拼命喊着,扒拉着,可是无人会听他理他。
“起开,谁敢帮她,一起打!”
“扑通!”
他被人推至地上,又是爬起来,他使劲往里去钻,殴打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连个缝儿都寻不到。
“不要,不要打了,她真的是姜将军,她真的是!”
“将军,您说句话啊,小人求求您,您说句话啊!”
“你武功那么高,您动动手指也能翻云覆雨的啊!”
........
真的好痛,连枷抽打在身上,那末端的竹片儿激起波纹,即便隔着衣服,依旧划出口子来。
那棉絮顺着划痕飞出来,如白雪一般飘在祠堂,棉絮本是暖的,此刻却比雪寒。
“臭婊子,嘴还挺硬,还不说!”
“把她衣服扒了,游街示众,看她说不说!”
“那县官不是逼我们拆将军生祠,毁将军金身,给他凑钱吗?扒光这奸细的衣服,扔到县官门口。告诉他,宁死,我们不拆将军祠堂!”
........
当日一众百姓闹到县官门前,县官挺着偌大的肚子,剔着金牙道:
“没钱?你们十八村不是有座祠堂吗?那里的金子银子可够你们十八村花上好几年的了。当年盖祠堂怎么有钱,如今赎人就没钱了?随便去祠堂摸点儿金子,扣几个珠子来,也够赎人的钱了。”
这一众乡里也未必就信姜锦夏是妖后,只是听了县官之语,这才动起了金身的主意。
那县丞贪恋这生祠中的金光宝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又不敢亲至,来个借刀杀人........
如今诸位百姓见着姜锦夏这般辱骂,不免得怀疑是县官派来撺掇的奸细。
拳打脚踢、枷打锄锤.......
停了,她又被人架起来。
她嘴角挂着血丝,狰狞着苦笑,指望着祠堂内外满满的乡里,手持农具,高喊:“扒衣服,扒衣服!”
张兄弟挡在她面前:“不能,不能啊.........”
“滚开!”
又被推开。
那大汉在她身上动作。
“嘶!”
外面那件狐裘白袄被扯去。
“这般好的东西被这臭婊子穿着,这狗官的走狗都活的这么滋润,真是天理难容!”
那件紫衣也被脱去。
一丝一丝,她似那玩偶,被他们随意摆布,直至一件松花衬子露出来。
那是骄儿穿过的衣服。自骄儿死后,她不论到哪儿都会穿她生前穿过的衣服,就如她还在身边一样。
只是如今那松花衬子袖口的地方裂开了口子,不知他们刚才用的何种农具,伤了她不说,竟将骄儿的衣服也给划破了。
她望着眼前那位肉彪体壮的大汉,犹记得这儿的伤是出自他的手里。
怒火霎时间惹上来,她一把扭住那大汉的脖子,死死磕在案桌上:
“TM的,你将骄儿的衣服划破了!”
只吓了众人一跳:“拉开她,拉开她!”
彪肉大汉脸憋得通红喘不过气来,一众的其他青年要上去阻止,几个人拉扯着姜锦夏........
“呵?”
即便她不用手不用脚,身上的力道散开,一抖肩,那一众人也应声倒地。
冷风自一旁右侧斜窗吹进来,将她左脸上的青丝剥开,脸上的赤字印出来,在如此的距离,那彪肉大汉看得清清楚楚:
“军........军妓?姜........姜........”
只是刚才打人的时候都未认出来,如今被锁喉,便这般便认出来了?
她将他松开,只吓得彪肉大汉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将军,您真的是将军,将军........”
姜锦夏一跃而上那檀木香案上。
诸位知道她爱饮酒,那香案供台摆了酒。是这儿的名酒桃花酿。
秋题未写桐叶笺,春妆尚带桃花酿。
饮酒,似回到当初,一句:“诸位,好久不见!”
风吹起青丝,军妓刺字隐隐,那般的模样意气风发,却是当年一般。
此刻,众百姓认出来:“将........将军?”
随即匍匐跪地。
“将军,小民........小民竟没认出将军来........”
有那村中的江湖郎中上来:“将军,让小民看看将军的伤。”
“不碍事!”
她将那桃花酿一并灌完,擦了混着些血的酒,只将腰间一道坠子扯下,扔给一旁的张兄弟。
“拿这坠子赎人去吧!”
她跌跌撞撞出了祠堂,在一众百姓瞩目跪拜下离去。
“将军?”
扭头,她望见那像金光闪闪,一句:
“拆了吧,姜锦夏,她不配!”
离去。
【县官?郡守?丞相?姜玉楼!
本宫还不信你还就一手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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