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万蛇撕咬,直至夜深,直至没了知觉。
夜!
姜锦夏或睡或醒间,听得轻语:“将军!”
是她来了!
也只有她会来。
双眼微启,果然,余家骄站在眼前,池水打湿她轻薄的衣衫,微粉的裙浮在水面,如绽开的水芙蓉。
她是淌过来的。一步一步,顺着锁囚笼的金链,慢慢淌过来,至她身前。
水湿了酥胸,在余家骄胸口的位置,在姜锦夏眼前,微荡、微荡........
那........蛇?
她望见余家骄双手紧抓住囚笼,脸上尽力凸显出平静,却于肉眼可见之处几条小蛇顺着她胸口爬上来。
“啊!”
蛇将她咬痛,听得她皱眉轻嗔,用纤纤玉手捏住蛇头,拉,拽,手带着整个身体在颤抖.........
“嘶!”
“啊!”
蛇被甩至远处,余家骄胸口显出一抹血红,因喘息上下起伏着。
此刻好想抚摸她,只是唯有金链束缚身体,摇晃在水池中央。
余家骄将她望着,眼中温柔,玉手透过囚笼,将缠在她胳膊上的青蛇用力扯下,甩开,又取出怀中丝帕,轻擦着她身上的咬痕,温柔。
“将军,还痛吗?”
姜锦夏一时间感动,又是心疼。
她是何等的幸运,天涯沦落与她相逢、相知........又是何等不幸,深陷囚笼,与她只能以如此尴尬的身份相处。
她玫瑰般红唇微启:“将军放心,臣妾一定会想法子救将军出逃!”
她要救她?
她知道她这话多少有些幼稚,只是........
这话真好听呢,似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之处,一束光射进来。
此刻姜锦夏脑海中飘飘然扫过一句话:“骄儿,可以成为我的救赎吗?”
想了又想,思虑又思虑,只觉得这话太酸、太露骨,多少有些........有些流言蜚语中所言“磨镜”之感,故而重重咽下,藏于心底。
“对了!”
她向她靠近,以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将军,徐老将军有信回来。现已查到,那吹笛之人唤做——陶然。”
陶然?
她点头,原来是他。
当年行走江湖得一酒肉朋友,互称“陶兄”、“姜兄”。
后陶然走投无路,投靠姜锦夏,姜锦夏将他安排在军中,此人武功尚好,作战勇猛,就此得了不大不小的官职。
姜锦夏后在北曜为妓,陶然也跟来为将,只是........
陶兄啊陶兄,你怎会与那离狗勾结害我?我必亲见你一面才行!
“将军放心,徐老将军定会抓住那畜生归京,还将军清白!臣妾也会书信一封于哥哥,着........”
慌忙,姜锦夏眼中露出惊慌:不可,骄儿,万万不可!
虽说是余家傲曾在她手下做事,但此人的野心、心计........
他半点不像余家骄,余家骄是浅溪,开于溪中的水芙蓉,余家傲似深海,潜在深海的雄鹰。她猜不透,是敌是友,半点猜不透。
宫外值班的侍卫催了又催:“娘娘,天快亮了,该走了,若被人发现,末将人头不保啊!”
今早儿放蛇之时,苏幕遮特地吩咐过:“自今日起,余贵妃禁来凝脂宫!”
“将军,保重!”
她走,怕是日后也不能常来。
保重!
她扶住金链在水波中上下起伏,一步一步艰难向池边而去。
她望见她那微白的裙沾了几摊血迹,衣服撕破。她绝美、娇弱、又伤痕累累,她心疼,此刻千万次想挣脱开护住她........
【姜锦夏向来知道,人在绝境之时必定需要一束光照耀,必定需要一个救赎救赎,必定需要一个理由活着。
不论余家骄知道与否、同意与否,这一刻,她成了她的光,她的救赎,她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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