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浩浩荡荡。
因出了盛京地界,殷嘉渔身边带了好些暗卫高手。
沐阮宁对大晋的情况也略知一二。
皇族中人之所以能嚣张跋扈草菅人命。
除了身边有从小培养的影卫外,手里还有象征地位的令牌。
与平日里用以证明的玉牌不同,令牌都是陨铁打造,是散发着特殊光泽的黑色。
几乎不能被伪造。
甚至有调集附近卫所协助的特权。
所以,有十七公主在,沐阮宁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到底能放下一点了。
如今车队浩浩荡荡,马车众多,沐阮宁倒也没有与殷嘉渔一道。
此刻与她坐在同一驾车里的,是芳月。
按着计划小芙留在将军府照顾阿娘,辛画在仆从坐的马车上。
毕竟辛画那么一张并不臣服的脸,不要说笑容了,连寻常表情也欠奉。
路途迢迢,成天对着这么一张脸属实也是为难她更为难自己。
芳月将打开的帘子放了下来开口:“再过一座山,就到十里坡了。”
大晋国朝与寻常架空朝代不同。
它的十里坡并非什么约数。
它老实得很。
说十里坡,就真的是十里,不多不少。
沐阮宁听罢,点点头。
她抬手轻轻撩开一角。
外头正是秋日。
绿肥红瘦,风景绚烂,一幕幕随着车子前行往后缓缓退却。
莫名地,叫人伤感。
就好像所有的回忆与过去,都在这渐渐退却的风景中点点消散、忘却。
她一时觉得失了兴致与力气,手垂落的时候,车窗帘子也一并垂落。
叹了口气,闭目养神。
马车中一时沉默。
芳月是个沉得住气的。
若换了小芙,兴许已经开始找话打破尴尬了。
但她这般,倒让沐阮宁不甚习惯。
“说说看,盛京可有什么传言?”
沐阮宁开了口,芳月便笑着说起。
“听说流月郡主怀上了。如今正在宫中养胎。”
芳月看沐阮宁震惊在那的模样,便提醒。
“就是世子爷在寒山寺轻薄过那位。”
沐阮宁听罢,更加迷茫了。
能被芳月称为世子爷的,只能是沈国公府那个从太学退学,如今不知状况的世子沈从瑾。
“如今世子爷怕是要准备成婚了。”
“等等。”沐阮宁凝眉问:“怎会是流月郡主?”
流月郡主对魏雅臣有很深的执念。
之前传闻是哪个郡主的都有,沐阮宁独独没想到竟然是她!
沐阮宁想到沈从瑾那满屋子的姬妾,再想想无妄之灾的郡主。
原本对她是有几分同情的。
可在听说是流月郡主之后,心里的同情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这女人想要自己的命。
而且,在原书剧情里,曾经做出过残忍虐杀魏雅臣那位姓周的白月光之事。
“奴婢听说,原本想要遮掩过去的。”
“宫里的娘娘觉得左右已经退婚,赐婚就挺合适。”
“后来听了劝说,决定缓一缓。”
芳月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奴婢还听了小道消息,说是郡主娘娘不愿嫁,想拖一阵子。”
“哪知道,被查出怀孕……”
“娘娘身边儿的大宫女发现打胎的脏药流进宫里,这才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