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不能徇私枉法!!”
扈从气得浑身发抖。
他终于瞧出端倪了。
沐阮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上去就是一脚:“千户大人也是你配说的?”
这一脚,将那扈从踢得嘴都歪了。
嗫嚅着敢怒不敢言。
沐阮宁背上的伤口也火飘火辣疼得发紧。
但她顾不上这些,咬着牙暼向魏雅臣。
好在后者并没有瞧她,目光冷冽地盯着那扈从。
忽然走到他身前:“你说本官徇私枉法?”
“很好。”他拍了拍手:“来人,将这些东宫的扈从统统带回去问话。”
“事涉本官清誉,必得好好问个清楚才行!”
他在“好好”二字咬得极重。
这下那些人统统服软告饶起来。
如狼似虎的羽衣卫架着人就走。
等人离得远了。
神经放松的沐阮宁脑子微晕,身形轻晃。
被魏雅臣眼疾手快搀住了:“沐小姐,你方才怎么回事?”
“……”沐阮宁苦笑。
她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她真的疯了。
摇了摇头,沐阮宁垂眸摘开了他的手。
现在这等情况,不能跟羽衣卫扯上关系。
哪怕是魏雅臣也不行!
“伟大人,我没事。将将只是想查看一番,结果头晕了……”
她抬起苍白美丽的脸孔:“多谢大人相救。”
“改日……改日我一定登门相谢。”
“只不过,我今日是瞒着爹爹出现在此。所以,大人能不能……”
魏雅臣蹙着眉,盯了她湿漉漉有些肿起的眼睛。
半晌,他四下扫了一圈。
低声问:“殿下的事,和你有关?”
“有。”她看着他的眼睛,答得果决。
这回答干脆利落得让魏雅臣都不知如何开口了。
沐阮宁抬手抓着他的袖子:“我是差点儿被殷正欺辱……”
“趁着混乱逃了出来。”
魏雅臣心下略松,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忧心:“只是这样?”
“是!”无妨他们如何去查。
绝不会查到自己这里。
……
……
茂密的巨树参天。
密密麻麻的藤蔓在低垂的根须盘桓招展。
大片大片的青苔蜿蜒在松软的地面和四周的石头上。
除了泥土的气息、不知名的花香,空气里还弥漫着潮湿的、腐烂枯叶味道。
天光微微发亮,可是穿不透那么高绝的峭壁,更穿不过密密匝匝的树冠。
“沈宴舟?”
“沈宴舟!!”
提着灯笼,沐阮宁已经找了很久。
连嗓子都变得沙哑。
这里。
是离崖顶一眼望不到头的谷底。
魏雅臣有公务在身,自然不能久留。
沐阮宁打发走了所有人。
就单枪匹马下来了这里。
至于旁人会找来,她根本不担心。
眼下的盛京,除了看过原书的沐阮宁。
再没有人能知道——
无人能生还的峡谷,会有一条暗道可以绕进去。
这条路,本该是三年后,男主坠崖后与女主无意中发现的通路。
如今,沐阮宁万分庆幸她当年留了个心眼,怕忘记,所以详细地写了下来。
只是。
这峡谷委实太长了。
长到绝望……
背上的伤口冷到麻木。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上多久……
……
忽然,沐阮宁鼻翼翕动。
血腥味……
有血腥味!!
此处气息混杂,终日不见阳光。
连动物都少。
这气息极大可能就是沈宴舟!
沐阮宁精神一振。
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朝着气所在处,走过去。
灯笼的光芒明亮。
她凑过去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一摊血迹。
苔藓上有隐约可见的凹痕,与爬动的痕迹。
是他!
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