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想好。”
袁树明摇头，“找个合适的工作当掩护十分重要，不能随便做决定，而且，这事还需上下打点，也需从长计议。”
“再说了，”他看向对面的男人，笑道：“你如今已经在学校里站稳了脚，咱们也没必要重复做事，我还是换个营生为好。”
“也行，明哥你自己拿主意……那咱们，说说正事？”
“你这意思，是上头来了指示？”
“也是，也不是，”男人解释道：“是我去问了风向。”
“松安这边断货了许久，附近线上的兄弟，日子都不好过。”
“咱们要重操旧业，自然要看方向，反正都有风险，那自然是市场上什么来钱最多，咱们就做什么。”
袁树明了然，“有结果了？”
“嗯，要年轻的，黄花大姑娘，最好还认识几个字。”
“哈哈哈哈！”袁树明笑了起来。
他指着男人道：“这不就是老天爷专门给你安排的吗？”
“明哥，”男人为难地道：“县一中的姑娘虽然合适，可都是县城本地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七拐八绕的关系，万一要是踩了雷，可就麻烦了！”
“老弟，你想窄了，”袁树明道：“我也让人打探过，一中这回复课，除了县里的学生，还有知青和农村的孩子，对吗？”
“对啊，但知青……”
“知青呢，确实都是大城市来的，可咱们难道没送过大城市的姑娘？也不少吧。”
袁树明不疾不徐，条理清晰。
“这是一个思路，另外，乡下的那些学生呢？”
“我知道兄弟们以前都是靠运气，偶然碰上了就下手做一回，可这样风险太大，指不定碰到个硬底子，警察不得不往死里查，兄弟们为了摆脱追踪，就要浪费不少时间和心思。”
“与其这样，还不如有的放矢，调查清楚之后一击即中，即刻把货送走。”
袁树明眼里精光迸射。
“等警察反应过来，咱们连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老弟，你说这样干活的效率，难道不比和警察躲猫猫几个月要高吗？”
“谋定而后动，哥哥高明！”男人连声夸赞。
袁树明摆手道：“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行或不行，还得实践见真章。”
“反正怎么都是干，咱们先按这种法子操作一回，要是行得通，以后再弄个专门的流程出来，给大家推广推广。”
男人附和称是。
“老弟你在学校，那些姑娘的底细你都了解个大概，你再去深入地摸摸底，先挑出几个合适的人选，晚点咱们再讨论。”
“行，我这就去办。”
“记住，规矩不能破！”
袁树明着重提醒道：“单线联系，保持警惕！”
……
“小然，蔡老师找你干什么？”
柳燕回一边吃饭，一边问季轻然。
“我好几天没来，蔡老师今日见到我才发现，就问了我几句。”
柳燕回点头。
“你是学校里的红人，走到哪儿都会受关注。”
“你不也一样嘛。”
季轻然笑着问道：“朱老师那会儿找你干什么？”
柳燕回撇嘴。
“他问我父母是做什么的，说学校要给学生做档案，等考试再出了成绩，要通知家长。”
“我真不喜欢这个朱全桂，”柳燕回压低声音道：“捧高踩低，嘴脸太难看。”
“他这么明显还算好的，”季轻然吃了口饭，才接着道：“不像另外一些人，杀人不见血，表面上大义凛然，实际上满肚子污秽。”
“哈哈，你这是隐射咱们萧主任呢？”
季轻然拿手绢擦了擦嘴，将饭盒盖子合上。
“没有啊，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柳燕回大笑。
一口饭噎住，她猛地咳了起来，又赶紧喝水顺饭。
季轻然无奈叹气。
第二天就是周末，下午要给侯四送鱼。
季轻然推脱有事，让连崇山自己去。
他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季轻然还想好了借口要怎么糊弄他，结果都没派上用场。
有点奇怪。
但季轻然顾不上深究，她要去跟踪袁树明。
那一日，她有了重大发现。
袁树明去的地方，居然是季国泰到过的那处院子。
也就是之前逃脱的人贩子头目，欢姐的一个联络点。
当时阿标来这里收尾，撞到了她和连崇山，他想要制服他们，却被她一脚踢飞。
这院子的主人喊冤，他说自己只是把院子租给了旁人住，真不知道里面的人有问题。
警察调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就把院子解封，还给了主人。
袁树明怎么会来了这里？
这个地方已经暴露，还被警察查封过，人贩子不喜欢冒险，再选择这里的可能性很小。
但最危险的地方，也可能最安全。
警察再来这里的可能性也不大。
人贩子的地方，袁树明却来了，这是巧合吗？
要有证据，不能妄下判断，不然就会被自己的思路带偏。
季轻然决定再请几天假，好好跟着袁树明。
但他今日又换了个地方。
他朝河边走去。
这里视野开阔，季轻然远远地缀在后面。
河边还有一个男人，穿着大衣，戴着礼帽。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冷了。
围脖不只箍在脖子里，还紧紧地遮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
帽檐压得很低，男人的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离得太远，季轻然看不清，但这身形有些熟悉。
季轻然蹙眉。
难道她见过这个人？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男人递给袁树明一样东西。
好像是个信封。
统共不过五分钟，两人就分开了，朝不同方向走去。
袁树明回了废品收购站附近的院子。
前面那条路还有人把守，季轻然没有跟过去。
接下来要怎么办？
以她目前见到的情况来看，最初的猜测不完全正确。
袁树明来松安县，并不是为了帮助魏长娣对付连崇山这么简单。
或许，这也可能是他的目的之一，但却不是他来松安县的全部理由。
季轻然猜测，连周河之死，八成和他有关。
也许搞定了袁树明，就可以改变连崇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