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打开的,是对面的门。
两个男人窜了出来。
季轻然咳嗽一声,身子佝偻地更低了。
她现在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胳膊上还挎着买菜的篮子。
一边走,她一边喘气,不时地又咳上两声。
“是个老婆子。”
“嗯,回吧。”
两个男人转身回去了。
见鬼了!
这些人在干什么?
就差一点草木皆兵,有人路过都要出来看看。
这个警惕性?
有点熟悉。
巷子里恢复平静,季轻然一闪身,进了空间。
她照着记忆往回走了几步。
这里应该是连小珍进去的那处院子里。
季轻然坐了下来。
半个多小时后,院子里传出脚步声。
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能侧耳细听。
“袁叔叔,你回去吧,多注意身体,我改天再来看你。”
男人的声音响起。
“叔叔刚来松安,一切还没安顿好,等叔叔稳妥以后,再接你妈妈和你过来。”
“袁叔叔,这个恐怕不太容易。”
连小珍为难地道:“毕竟,妈妈都和爸爸结婚了,你们……”
男人咳了起来。
“袁叔叔,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连小珍像是在给男人拍背。
“没事,小珍,你是个好孩子,你说的,叔叔都懂。”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连小珍不同意。
“袁叔叔,这些事情都和我有关,不能把我蒙在鼓里!”
“呵呵,”男人笑道:“是,小珍是大姑娘了,你看,妈妈和叔叔都需要让你帮忙呢,对吧?”
连小珍嗯了一声。
“袁叔叔,我知道你这两日还在修养,也不好出门,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交代我去办。”
“行,我知道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连小珍又和男人寒暄几句,才说再见。
听得出,她对男人十分不舍。
袁叔叔是谁?
季轻然听连崇山说过,魏长娣在和连崇山结婚之前,是成过一次亲的。
他们都是二婚。
魏长娣也认识……
难道,这人是她的前夫?
以连周河的小心眼儿,要是知道魏长娣与前夫还有联系,肯定会暴跳如雷。
也许就因为这样,魏长娣才让连小珍出面,来看望这个姓袁的男人。
这也说得通。
不然的话,连小珍是连周河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对这个男人这么熟悉?
季轻然出了空间,继续跟着连小珍。
这回她去了医院。
但她手里拎着的袋子不见了,原来饭盒是带给那个男人的,不是连周河。
季轻然回到家,琢磨了半宿。
天一亮,她就去了派出所。
季轻然找了周安东,请他帮忙查一下魏长娣的信息。
她对周安东解释,之前告连崇山强.奸的那个杜二妮,就是魏长娣找来的,她想要查查魏长娣的底细。
知己知彼,要是魏长娣再使坏,他们也好应对。
周安东去找卷宗,很快就回来了。
因为杜二妮提到了她和魏长娣的关系,他们在侦破案件的时候,已经去调查过魏长娣。
“她的丈夫因为过失杀人入狱之后,魏长娣就离婚了,两个月之后,她与连周河结了婚。”
周安东道:“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魏长娣并无异常。”
这是说,她既没有犯罪记录也没有过激行为,底子很干净。
“他前夫叫什么名字?”
周安东在卷宗里翻了翻,“袁树明。”
真的姓袁。
“咦?”周安东诧异了一声。
过了两息,他才接着道:“按照记录,这个袁树明前几个月刚被放了出来。”
八九不离十,这就是她听到的那个袁叔叔。
季轻然问道:“我听说,刑满释放人员都会登记在册,他们的居住地址也要记录下来,对吗?”
“没错。”
“不过,”周安东指着卷宗道:“他不是在咱们县里坐牢,出来之后也不归我们管。”
袁树明的罪行是过失杀人,这很难判定他是不是个暴徒。
卷宗里也没有关于他的其他资料。
周安东很敏锐。
“小然,你查魏长娣,又关注这个袁树明,是担心他们两个会勾结在一起,对连崇山不利?”
季轻然颔首。
“你怕是想多了吧?他们都离异十几年了,再见面还认不认识都难说。”
季轻然没办法把跟踪连小珍的事情告诉他,只能敷衍道:“东哥,你说的有道理,我明白了。”
季轻然又跟了连小珍一天。
她还是正常地上下学和去医院,没有再去看望袁树明。
既然她和魏长娣这里没有别的突破口,季轻然决定去跟踪袁树明。
他不是本地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松安县。
季轻然相信,他一定有蹊跷。
但袁树明的警惕性,明显比连小珍高多了。
他出门还会易容乔装。
……
“明哥,你的伤怎么样?”
“小事,”袁树明坐到了桌边,“就是伤口没好利索,急着赶过来时不染了风寒,再有两天就好。”
他掩嘴咳了几声。
“明哥多注意休息。”
袁树明嗯了一声,“这几日的情形如何?”
“欢姐之前留下的东西,写得很详细,大致情况我也都熟悉了。”
“不过,”男人顿了顿,才接着道:“我觉得,等有行动的时候,咱们还得按过往的流程,先去踩踩点。”
“合该如此,谨慎为上。”
袁树明非常赞同。
“这几年咱们进去了不少人,彭哥和欢姐这样的老江湖都得撤离,这说明松安县不容小觑,不能草率行事。”
男人笑了起来。
“有明哥来主持大局,以后兄弟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我可不敢托大。”
袁树明笑道:“想当年还是彭哥带我入行,他都说不好弄,我也只能勉力为之。”
“哎~”男人拱手道:“明哥被抓进去都没吐口,还把事情引到了伤人案上,上头可都号召我们向明哥学习呢!”
袁树明连连摇头,“惭愧,惭愧。”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
“松安县地方小但人情重,邻居们都好打听,”男人问道:“明哥想好要用什么身份作掩护了吗?”
“莫不是干回老本行,当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