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赋教数学。
听说他在京市上完了大学,老家就是松安县的,所以毕业后回到家乡,支援建设。
但前几年搞运动,他受牵连游过街,折了一条腿。
影响不大,但如果走快了,他的脚就有点跛。
季轻然六岁就被爷奶收养,在那之前她就知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求人永远不如求己。
所以,她读书识字,分外用功。
也是天资过人,从小学开始,她就有学霸的称号。
数理化是她最擅长的科目。
语文和英语当然也不差。
曲天赋发现,季轻然的数学底子好,可以举一反三。
一样的题目,她有许多种解法。
甚至比他这个老师,想得还要全面。
每次数学课上,曲天赋就喜欢让季轻然答题。
这让萧宝儿更加愤恨。
萧宝儿不是不学无术之辈,恰恰相反,她的每门功课都不差。
当初高中开课的三个月,每次考试,萧宝儿都在前三名之内,成绩和她一样稳定的,只有池修文。
也因此,萧宝儿才觉得,她和池修文是天生一对。
他们是命定的恋人。
谁知,半路里插出个季轻然。
池修文的目光,全被她吸引了。
萧宝儿也不得不承认,季轻然的确长得很漂亮。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她。
那张脸上满是清纯,就像一朵无辜的小白花。
萧宝儿每次看到她,只有一个念头。
挠花她的脸!
但她知道,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还是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当然,在她想出法子之前,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铃铃铃!
上课铃响。
季轻然走回教室。
萧宝儿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教室很大,容纳五六十人绰绰有余。
三十多个同学单独成列,每列五到六个人。
这样,就算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也能将黑板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每列之间都有一人多宽的过道,并没有同桌一说。
季轻然的位置,在第三排。
她回到桌边,朝下面一扫,凳子上放的那本语文书被颠倒了方向。
她们大概以为她是随手放置。
“池同学,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上回季轻然转身而去,池修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和季轻然道歉。
季轻然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没什么,不再理他。
池修文郁闷地只想挠墙。
季轻然突然和他说话,池修文很是惊喜。
“好啊,我去你那里坐。”
池修文拿起书本,朝季轻然的位置走去。
“不行!”萧宝儿喊了起来。
季轻然戏谑地看了她一眼。
怕你的池哥哥摔了?
以后就不要再搞这种事,不然,她就折腾池修文。
毕竟,她也是因为他,才受到了针对。
萧宝儿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眯了眯眼,随即又露出个甜甜的笑。
“修文哥哥,我给你换张凳子。”
蓝淼反应过来,将季轻然的凳子挪开,放了另外一张进去。
“这是……”池修文不解。
“怎么回事?还不坐好?”
容云舒走进教室,这节是她的语文课。
池修文不敢耽误时间,坐了下来。
开始上课了。
就这样,隔三差五,萧宝儿就使出些花招,想要折腾季轻然。
不是把她的凳子弄坏,就是把她的书本弄湿。
还是当初对付原身的老一套。
班里的同学都看得明白,除了柳燕回,没有人多说一句。
毕竟,萧宝儿的爸爸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为旁人得罪了萧宝儿,不值得。
柳燕回让季轻然找萧宝儿对质,季轻然没有同意,柳燕回以为她是害怕,要替她出头,也被季轻然阻止了。
示敌以弱,方能迎头痛击。
萧宝儿以为她除了忍着、受着,别无他法。
所以,她不会满足于这些小打小闹,一定会有更大的举动。
到时候,季轻然就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
时间一晃,进了五月。
天气暖和了许多。
中午的时候,都能穿短袖到院子里溜达了。
连崇山终于被允许出门。
季轻然之前去找了韩朝阳,替他请假。
韩朝阳让连崇山养好了再去上班。
战叔和战婶儿也天天盯着连崇山,连地都不让他下。
这几个月,连崇山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季轻然隔一天就来看他一回,给他讲讲学校里的事。
但萧宝儿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她一句都没提。
下午放学,季轻然来找连崇山,他正在院子里活动手脚。
“你们再把我关下去,我就要四肢僵硬,动脉硬化了!”
“别乱用词,动脉硬化不是这个意思。”
季轻然坐到了桌边。
“都好利索了吗?”
“好了啊!你看,”连崇山又伸胳膊又踢腿,“哥哥身手灵活,和以前一模一样!”
“那就好。”
季轻然道:“晚上和我去办件事。”
连崇山瞪起眼睛,“你这丫头,又想干什么?”
“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
连崇山眉间拧了个疙瘩。
“你说,这上面涂了巴豆水?”
“没错,味道已经散了,明天打饭的时候拿水涮一下饭盒,也不能完全去除药性。”
季轻然把萧宝儿等人的小动作简单地说了一遍。
连崇山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就让她们这么折腾你?”
“你等着,看我不废了她!”
“别!用不着,”季轻然道:“我还能怕她吗?我不过是在等机会。”
“喏,”季轻然朝饭盒努了努下巴,“这不就来了?”
下午放学后,季轻然发现自己少带了一本书,她又折回去拿。
这个时间,同学们已经走光了。
季轻然察觉到,她抽屉里的饭盒被人动过。
上面隐隐传来一股味道。
是巴豆。
居然敢给她下药?
她要让萧宝儿自尝苦果。
“你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固然不错,可打击力度太小。”
连崇山的眼里,闪过一道凶光。
“你要让她从此以后心生忌惮,再也不敢乱来。”
“而且,萧宝儿的父亲是教导主任,这件事,要牵连到他才好。”
季轻然有些犹豫。
“山哥,这闹得是不是有点大?”
他竟然在学校的米缸里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