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清临整理衣袖，面带微笑。
“是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冯警官不着急表明身份，以一个对他画作感兴趣的游客与孔清临交谈。
“孔先生真是才华横溢啊，这幅画远看像是五彩斑斓的云团。”
“可近看......”
冯警官边说边观察孔清临的表情。
他并无半点恐惧，反而很享受别人点评他的作品。
“近看，好像是一个.......裸体的少女。”
孔清临脸上看不出紧张神情。
反而沾沾自喜，“这是我作画一贯的风格。”
“早在文艺复兴时期，裸体艺术盛行，又不是在我们这一辈才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他的声音很细，轻轻柔柔的。
完全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细嗓。
冯警官嘴角一扬。
随即掏出警察证，“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命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察局调查。”
孔清临随即被带回警察局。
他即使面对冯警官，也同样坐怀不乱。
冯警官电话通知童大师，后者声音听起来像是刚起床，怨气很大。
麻烦一个十几岁的、刚通宵的孩子。
有点脾气也正常。
童梓瞳一边收拾一边抱怨，她是警察局编外人员吗？怎么什么事都找她？
邱杰背上布袋，与师父一同前去警察局。
“童大师。”一名警察唤道。
这声大师，在警察局里属实不合时宜。
“喊我小瞳就行。”
警察尴尬低头，“啊，好的。”
冯警官让她和邱杰站在审讯室外，通过玻璃，童梓瞳看到孔清临的样子。
“他，是女人吧。”童梓瞳淡淡道。
邱杰惊呼，“女人？师父你是说，他变性了？”
其他警察面面相觑，孔清临的资料还在调查中，但是童大师给出了一条关键信息！
“男性头骨眶缘棱角明显，女性比较圆润。这是常见判断人性别的明显特征。”
邱杰望去，仔细一看。
还真是女人。
都是变性手术变的是下半身的生殖器官，很少改变人的额骨相和面相，他把学到的知识理论联系孔清临的头骨眶缘，还真是女人......
既然是女人，可又为何变性成男人？
这和方游男扮女装，又是另一个性质的。
这个消息传进冯警官的耳机里，同样令他大为震惊，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变性人？
“姓名。”
“孔清临。”
“性别。”
对方明显停顿一秒。
“男。”
冯警官立即识破他的真面目，“你其实是个女人。”
孔清临眼皮一抬，随后笑了。
“警察你什么意思？我的户口本写的就是，我是男人。”
冯警官一字一句道，“你无父无母，户口本只有你一个人，你自然可以随意更改性别。
但是你别忘了，你落入警察手里。
我们可以把你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番话无疑震慑住孔清临。
她下意识转动手上的戒指，童大观主看出她的心虚。
“难道我们国家不允许变性人的存在吗？”
“允许。”
冯警官又道，“但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变性人。”
“那是什么。”孔清临额角的汗珠滴落。
冯警官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
“认识她吗？”
照片里的少女身穿白色连衣裙巧笑倩兮，笑容甜美。
孔清临只看一眼，便心虚的低下头。
“不认识。”
童梓瞳幽幽开口，“他说谎。”
她的声音落入冯警官的耳机里。
有了童大师，审问仿佛有了强大的底气。
“你认识她，她叫舒之涵。”
紧接着。
冯警官又掏出另一张照片，“我们在火葬场附近的监控发现舒之涵额身影，随后，她被一个人用麻袋扛走了。”
“这个人，就是你吧，孔清临。”
孔清临仍旧佯装，“只是一个人影，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扛走了她？”
确实。
照片中，抗走舒之涵的人只有背影，没有人脸。
就连童梓瞳，也无法凭借背影判断。
冯警官，“只要我们找到麻袋，上面有舒之涵的皮肤组织和你的DNA......”
审讯室外的警察恍然大悟。
“快去搜查孔清临家！”
童梓瞳点点头，还不算太笨。
坐在审讯室里的人坐立不安，她手心冒出冷汗，害怕自己作案证据被找到。
那个麻袋......
自己确实没有时间处理。
审讯室外的童大观主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不过证据归证据，还需要犯人自己承认才行。
孔清临在赌。
钻空子，赌警察不会发现麻袋的侥幸心理。
冯警官从审讯室里出来，看管孔清临有24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足够痕检科搜查她的罪证。
“头儿，孔清临的资料已经全部搜到。”
“念念。”
孔清临，原来性别女，原名孔雪。
小众画家，成名前根本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
后来，在卖出她第一部作品时，用报酬去泰国做变性人手术。
因为画作风格现实露骨，在一众小清新风格的画家中脱颖而出，成为小有名气的画家孔清临。
签约至乐雕塑公司是她的兼职。
目的是为了尝试新的画作风格。
例如，给白色人体雕塑上色！
“案发当晚，我们确实在火葬场附近拍到孔清临的车，根本她当天出现在其他监控录像地方看。
火葬场监控录像里，扛着舒之涵尸体的人，就是孔清临。”
光是照片不行。
还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
六个小时后。
冯警官底气十足，把DNA结果甩在孔清临面前。
“不用装了，把舒之涵装进麻袋抗走的人就是你，孔清临！”
检测报告显示。
麻袋上的皮肤组织就是舒之涵，而麻袋指纹与孔清临符合。
证据面前，她哑口无言。
冯警官拉开椅子，翘着二郎腿。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舒之涵。”
根据童大师的描述，他当然知道舒之涵的死因，但是警察办事总不能跟犯罪嫌疑人说，死者是被鬼魂杀死的吧？
孔清临矢口否认，“我没有杀她。”
她想起无意中在火葬场碰见舒之涵。
那时。
她已经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