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警官拦不住离开的童大师。
正如同，他拦不住对童大师指手画脚的警察。
“一个黄毛丫头，口气有必要那么大吗？”
“实力也是底气的一种，我曾经亲眼见过她驯服一只堪比豹子的黑猫。”
“道士凭什么插手警察的事啊？”
“小声点，那是头儿的朋友......”
冯警官轻咳一声，他虽然是刚调来京城工作的刑警。
但是他的领导能力出众，在警察局有挺强的威望。
“道士说话做事本就与警察不同，她曾经帮助我们处理过不小的事，以后不许再背后议论童大师。”
“是......”
如果没有童梓瞳提供的线索。
他们根本破不了金墨背后的污秽产业。
没有邹妍虐猫事件，金墨卖的假药不知还会危害多少无辜的人。
就凭这几点。
足够让冯警官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舒之涵案件还在进行中。
上头领导给的压力实在太大，冯警官几乎快24小时没睡过觉，马不停蹄调查舒之涵。
——
灵清观正常开观。
只是童大观主因为睡眠质量太差，今日推了开摊算命生意。
“眼睛好痛......”
她总感觉眼睛里沙子，靠近镜子，用手抬起眼皮。
眼球明亮清净，一点污秽东西都没有。
怎么就无缘无故痛起来呢？
“难道是我太久没睡觉了吗？”
通常人通宵一整晚未合眼，眼球因为干涩传来不适感觉。
为保险起见。
童大观主决定熬制彼岸花草药敷眼睛。
用纱布把彼岸花紧紧包裹住，放进烧开锅的沸水里浸泡熬制。
彼岸花呈深红色，等待锅中开水变成红色之时，便可以取出来敷眼睛。
邱杰白天没课，看见师父在厨房忙活，马不停蹄洗漱前去。
“师父，你做什么？”
“敷眼睛。”
他看着锅中淡红色的水，“这是什么东西啊？”
“彼岸花。”
邱杰，“！！！”
下一秒，他脸庞突然抽搐。
传闻中，彼岸花开在冥界边缘，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在灵清观看见彼岸花，难道......
“师父，我们灵清观暖不会是开在冥界边缘了吧？”
也不算边缘吧。
往京郊走百十里，才到瀑布，瀑布后才是冥界入口。
童梓瞳猜出他的顾虑，“彼岸花学名石蒜，草本植物，很多地方都有种植。”
她才不会告诉邱杰。
这是从冥界孟婆手中采摘的彼岸花，不然就更加解释不清了。
邱杰松口气，“用彼岸花敷眼睛真的有效吗？”
他听过彼岸花传说。
师父应该是因为阴阳眼的原因，但石蒜有毒，真的可以入药敷眼睛吗？
童梓瞳，“不清楚，祖师爷从小就给我用彼岸花敷眼睛，他们认为有效，那就有效吧。”
有肯定是有。
但是不明显，痛的时候还是很痛。
天生异瞳带来的代价，根本无法治愈。
“师父，我帮你吧。”
邱杰舀了一坛子的汁水，抬到凉亭。
他让童梓瞳躺在凉亭旁的躺椅，随后拧干纱布，轻轻放在童梓瞳眼睛上。
“师父，这温度还可以吗？”
“可以。”
温热的纱布，带着彼岸花的香味。
童梓瞳渐渐陷入沉睡。
——
警察局。
冯警官调查了舒之涵的朋友圈。
发现她经营一个公众号，给大众树立的人设是一个喜欢去潘家园探店的小众博主。
为了证实。
冯警官特地带人去潘家园求证。
里面许多店家老板都认识舒之涵，说她经常找古玩店合作拍视频。
现在是大数据时代，视频的点击量与舒之涵的收益挂钩，与店家老板的曝光量挂钩。
舒之涵一个探店的播放量可以给古玩店吸引流量。
老板吃到红利，十分热情与舒之涵展开合作，对她的印象非常好。
都是一些恭维的话，根本得不到有用的线索。
“舒之涵的尸体是怎么运送到公园的，查到了吗？”
“据公园管理层给的回应，公园为了迎合万圣节气氛，早在节前就把雕塑布置好，他们都是按规矩办事，没什么不妥。”
冯警官陷入沉思。
“既然如此，尸体的源头应该是给雕塑上色的人。”
“厂家？”
“查查公园这批雕塑是向哪家公司，哪些人购买的。”
“是。”
良久。
公园回应，这批雕塑是向一个名为至乐公司购买的。
冯警官电话联系至乐公司。
对方回应，这批雕塑主理人为孔清临，是一个画家。
“孔清临，我知道他！”一名警察举手道。
冯警官，“你说。”
“画家孔清临名气不高，但他的作品以彩色油画为主，他的很多作品灵感来自人的五官、躯干。近几日，他还在京城开过画展呢！”
听说很多画家的灵感，不是花草树木，就是山川美景，从未听说，还有画家的灵感来自人体的。
直觉告诉冯警官。
这个孔清临非等闲之辈。
随后。
他们对孔清临展开调查，冯警官去他开的画展碰碰运气，没想到他竟真的在。
这个一家开在市中心大楼里的画展，店面不大，装修简约，但是墙上的画却异彩纷呈。
“这算什么灵感作品？眼睛都没有。”
五颜六色的颜料汇集一堂，少女的轮廓被色彩模糊。
从远处看过去。
就是一团五彩斑斓的云团。
冯警官走进画作仔细观看。
在色彩的掩盖下，他顺着一条忽明忽暗的线条，眼睛突然有了画面。
这是一个赤裸的少女上身画作！
该死！
冯警官远离画作，看不到少女。
走进画作，看着线条。
竟然真的是......
“这样赤裸裸的画作公然展示在众人面前，算什么？为艺术献身吗？”
冯警官嫌弃的瞥了一眼。
带着其他便衣警察继续观看画作。
无一例外。
正在与顾客交流的男人身着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仪态端庄，谈吐优雅。
恍然间。
他看见久站在画作前的冯警官。
以为冯警官正在欣赏他的画作，便走过去搭话。
“先生您好。”
冯警官回过神，“你好。”
“我看你在这幅面前站了很久，请问你很喜欢它吗？”
喜欢？
冯警官差点没吐血。
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谁会喜欢赤裸的女体画？
冯警官佯装笑一声，“没有，我只是觉得它的色彩搭配得很好看。”
直男眼里没有艺术，只能象征性的胡说八道。
男人同样笑道，“先生很有眼光，这是我历时半年所画的作品，色彩搭配，排序也是思考了很久。”
他画的？
冯警官再次确认画作下方的署名。
孔清临。
“难道你是孔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