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跟上细辛的步伐,爽朗一笑:“我看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才对!”
细辛瞥了小黑一眼:“你快些回后山吧,出了商宫的地界,再往前走,三步一暗岗。”
“若是被人发现你偷溜出后山,从而上报给长老院。”
“就凭花长老那暴脾气,恐怕你的腿就得脱离身子了。”
小黑身形一僵。
“好吧。”
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细辛笑了笑,继续朝着落白阁走去。
……
第二日。
细辛一大早就前往徵宫。
宫远徵声称针灸之前不能空腹,而徵宫中侍从很少,侍女根本就没有。
于是乎,细辛亲自下厨。
此时此刻,两人在桌边对面而坐。
他俩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迟迟不语。
片刻之后,宫远徵用筷子夹起一块黑色的东西。
他眉头紧皱,仔细辨别着:“这是西红柿?”
细辛沉默半晌,答道:“白菜。”
宫远徵将筷子夹的东西递到细辛眼前,不可思议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跟白扯的上关系吗?”
细辛抬眸看向他:“颜色是不太好看,你尝尝味道。”
宫远徵咽了咽口水,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他又夹起另一个盘子中的菜,再度询问道:“这是什么?”
细辛答道:“鱼肉。”
“真好。”宫远徵假笑道:“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块炭。”
细辛将手中筷子拍到桌面上,声音微沉:“你什么活儿都不做,饭来张口还这么多事?”
宫远徵默默放下筷子。
他看最中间的汤还算入眼,于是换了个勺子,舀了一碗,顺手递给细辛:“你辛苦了,你先吃。”
细辛哪能不明白,宫远徵这是在拿她试菜。
她接过那碗汤,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宫远徵上半身前倾了一些,笑着问道:“如何?”
细辛抿了抿嘴,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随后竖起一个大拇指。
宫远徵见此,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然而汤刚一入嘴,他就面色大变,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
细辛率先忍不住了,她连忙拿过一个空碗,把嘴里的汤都吐了出来。
宫远徵那老实孩子,是实打实的喝下去了。
“呕——”
“呕——”
两人皆是脑袋扭向一旁,干呕了起来。
宫远徵面色阴沉,冷笑道:“你可真行啊!”
细辛面色惨白,摆了摆手:“低调低调。”
宫远徵坐直了身子,他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碗汤,随后看向细辛:“你这饭,比我的毒还毒。”
细辛这次倒没否认:“我想念桑儿的厨艺了。”
“要不你先给我治,完了我回落白阁去吃饭。”
宫远徵没好气道:“针灸之前不能空腹。”
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去我哥那儿蹭饭吧,我一直都在角宫吃的。”
细辛连连点头:“赞同。”
两人一拍即合,立马起身往角宫而去。
角宫。
宫尚角见宫远徵跟细辛两人一起来的,他虽有点惊诧,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半晌过后,他沉默了。
宫尚角看着两人的吃饭速度,忍不住开口道:“徵宫跟落白阁闹饥荒了?”
宫远徵瞥了一眼细辛,冷哼一声,意有所指道:“哥,我现在才发现,你宫中的饭菜竟如此美味!”
“徵公子谬赞了。”上官浅说罢,便端着一个盘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宫远徵跟宫尚角坐在桌子的一边。
上官浅来到细辛身旁,自然而然的落座。
宫远徵看向上官浅,出声询问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上官浅微微一笑:“献丑了。”
宫远徵突然觉得饭菜不香了,他故意嘲讽道:“是挺丑的。”
上官浅顿时愣在原地,嘴角的笑容也凝固住了些许。
宫尚角轻声道:“上官家是大赋城的望族,你是大小姐,还会这些?”
上官浅注视着宫尚角,她眼波流转,柔声道:“我娘说过,女子会做菜,才能留住人。”
宫远徵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细辛:“差距。”
细辛抬头看向他:“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上官浅见此,转头看向细辛:“细辛妹妹,不会做饭吗?”
细辛犹豫了一下,道:“会吧。”
宫远徵直接笑出了声:“会?”
“呵,你做的那猪食送去地牢里,连我的毒酒都能省了!”
细辛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反问道:“猪食?”
“我做的是猪食的话,那敢问吃下猪食的徵小公子,又是什么呢?”
宫远徵面色微变:“我那是被你……”
宫尚角出声打断道:“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宫远徵脸色不太好看,却听话的不再多言。
细辛扬了扬眉,冲着宫远徵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宫远徵放下筷子,起身走向细辛。
他一把提起细辛的后衣领,拖着她朝殿外走去,沉声道:“我吃饱了,治病!”
细辛挣扎着:“宫远徵,我还没吃饱!”
宫远徵冷声道:“你吃的比我都多,猪吗?”
细辛声音微沉:“你才是猪。”
宫远徵想起细辛上次的话术,有样学样的反问道:“猪说谁?”
细辛丝毫不上当:“我说你是猪!”
宫远徵再一次被气笑了,他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好好好,细辛,你完了!”
“……”
两人的声音,伴随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宫尚角跟上官浅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上官浅出声评价道:“徵公子跟细辛妹妹,很是般配。”
宫尚角抬眸看向她,语气不明道:“远徵弟弟自小独身一人,性情孤僻,对我很是依赖。”
“如今看来,细辛,是挺不错的。”
上官浅看着宫尚角,眼中多出几分怜惜之色:“角公子说徵公子孤身一人,您又何尝不是呢?”
宫尚角眸色冷了下来:“你在同情我?”
上官浅摇了摇头。
她盛了一碗汤,双手递给宫尚角,语气颇是坚定道:“是仰慕,从今往后,我愿一直陪在角公子身侧。”
宫尚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直到上官浅端着汤碗的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他才接过了那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