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遍了山庄上下,大部分人都来到了三楼,聚集在门口,竖起耳朵倾听消息。
“你们说符管家不会真死了吧?”
“我看这事情八成有可能,你们看邢依妆那吓得半死的样子,哎……”
“啧啧,我看也是,可怜符管家英年早逝,不知道我们下一任管家是谁?”
人群窃窃私语,林山河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有没有人会医术?”
“没人,我们这里没人会医术,傻缺儿,”
“是啊,有药就凑活着用,没药死了拉出去埋了,”
“对啊,又不是金枝玉叶,还要嘘寒问暖?”
嬉闹声此起彼伏,王大顺大吼一声,从门里直接跳出来,一脚踹在那些人身上,怒吼:“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良心?!人都死了,还要指指点点,再不闭嘴,小心我送你去地下陪老大!”
壮年人发狂的样子就像一只脱缰的野牛,逮着人就疯。
人群被这激烈的冲击连退几步,又想起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人动手,老大的意思自然是最厉害,那小弟呵呵,一般般吧。
想明白这一点,早前辱骂的那群人又阴阳怪气道:“说得那么好,你怎么不去死?我们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有好处的时候我们半分落不着,人死了,跟我们攀亲戚来了?”
“就是啊,上一次把我们多少人打了骂了,我看这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活该!”
“对,不过是一个残废,我们说了又怎么样?他本身残疾又不是我们弄得,”
“是啊,还小肚鸡肠来找我们麻烦,没见过这么开不起玩笑的人,”
“死了也好,死了干净,不知道鬼有没有那玩意啊,我是真的好奇,”
“哈哈哈……”
“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了,不如我们买些纸,每逢清明节烧些钱,让符管家托梦告诉我们,你们大伙儿说好不好啊?”
“我看这法子中!”
“哈哈哈哈……”
……
牙齿咯嘣作响,王大顺一个箭步上前拎起叫的最欢的男人,男子的脚甫一离开地面,顿时吓得哇呀乱叫。
嘴皮子最厉害的几人纷纷避让,生怕那火燃到自己身上来。
长松青双手抱胸,嘴角噙着微笑,使个眼神给牛大壮。
牛大壮立马会意,挽起袖子,抄起走廊的花瓶重重砸在王大顺脑袋上。
“让你丫的欺负人,我告诉你现在符管家已经死了,这里是大家的地盘 ,你算几根葱!”
牛大壮得意地扭了扭脖子,大拇指按在中指上搓了搓,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王大顺怒急攻心,冷不丁被偷袭,双目充血,瞪大了眼眸。
头顶鲜血顺着发丝流下,滑到人脸上,看起来真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满面峥嵘。
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牛大壮一口痰唾在地上,不屑一顾:“兄弟们你们别忘了上一次这个人是怎么欺负你们的,今天这个机会大家可不要错过了,”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上前,“牛哥说得对,兄弟们一起上吧,等我们收拾完了他,就去把死透了的那个再打一顿出气!”
如果说刚刚那些言论只是饭前小菜,那这种冒犯尸体的言论彻彻底底点燃了了王大顺内心的盛怒。
刹那间几个闪身逼近男子跟前,数拳砸在他脸上,一张脸霎时肿胀不可识。
没给他人喘口气的功夫,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牛大壮面前,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接连几脚,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接着他又把好几个碎嘴子的人揍得趴在地上,“你们谁还要说!起来!看我不揍死他!”
长松青扶起奄奄一息的王大顺,神情恳求,“大顺,兄弟们你打也打了,给我个薄面,这事情就过了吧,”
王大顺向来恩怨分明,不会迁怒他人,再加上他对长松青印象不错。
“你带走他们吧,下一次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王大顺见一个打一个,”
“多谢,”长松青扛着人走过王大顺身边时,停下脚步,语气中掺杂着疑惑:“怎么没见俊明,他今天不在吗?”
“符管家突然暴毙了,这天也下了大雪,他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难过,大顺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别提了,电话根本打不通,”王大顺气恼地搔搔头皮。
“打不通恐怕手机没电了吧,可能再晚点儿他会主动联系,大顺先进去包扎伤口,符管家这边如果有我能帮到的地方,你尽管提,”
长松青一脸为王大顺着想的模样,言辞恳切道。
忽然有人小声嘀咕,“哎?宁俊明不是下午走的吗?现在还没有到吗?我听说他家不远啊,”
顿时有人女仆也狐疑道:“我今天早上送饭的时候他还在?中午也在,晚上不……”
!!!!!
脑海中顿时无数电光闪过,女仆不由得失声叫道:“怕不是他杀了符管家,所以他才会不接电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今天见过宁俊明的女仆纷纷道:“他今天下午走的,符管家难不成是他杀的?”
“不会吧,我看他和符管家关系很好啊,一口一个宝贝,”
“切,嘴上说的再甜蜜,谁知道心里怎么想,人心隔肚皮,难猜啊,”
众人纷纷猜测时,长松青眸子深处划过一抹得逞的笑容。
宽厚的手放在王大顺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道:“大顺你别多想,俊明他只是手机没电了,也有可能是手机丢了,才会不接电话,”
“长哥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什么电话能充一晚上?”
“我看这事悬呐,”
“是很悬,他前脚刚走,后脚人就死了,”
人群哗然,眼里的笃定色彩愈发浓重,长松青淡淡地笑了笑,扶着牛大壮下了楼。
“你们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死你们!”
王大顺大吼,猛地扭头跑回房间,拨打电话,电话那头依旧无法接通。
“小林子宁哥什么时候走的?”
林山河拎着医药箱,面色煞白地道:“宁师父他今天下午走的,师父您受伤了,我来给您包扎,”
他使劲揉搓自己的头发,不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小林子,老大他是因为上次坠山,所以才……”
林山河咬住嘴唇缓缓摇头,惨白的小脸上看得出来满是悲伤,却坚强地一滴泪都没有流下。
“我相信宁师父不会那么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脑袋“轰”地一声,王大顺一拳砸在地板上,地板顿时裂开一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