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霍恕这样说,将注意力转移到苏淮的长相上,点头认同道:“确实是啊,这孩子和封少长得是很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亲生的呢,封少也确实喜欢苏淮小少爷,早就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疼了。”
霍恕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忽地侧头看向管家:“你们难道没有带这孩子去做过鉴定吗?”
管家愣了一下,脑袋有些发懵:“霍少,你说的鉴定,是亲子鉴定吗?”
“不然。”霍恕看着管家,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这小崽子简直都是我大哥的翻版了,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怀疑?”管家顿了顿,“我一个管家佣人,自己分内的事情都做不过来,哪里来的闲工夫去打探主人家的隐私?”
霍恕摇了摇头:“你们封家啊,被赵函的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调教成什么了,还首富世家呢,什么年代了还在搞封建教条那一套!”
管家挠了挠鼻子,不好说什么。
世家的规矩本来就多,背后还有盘根错节的复杂利益和人情世故纠缠着,他一向谨言慎行,这也是能在封家呆这么久的原因。
所以当封少让他来金海岸照顾苏小姐和苏淮少爷的衣食住行时,他也是遵从命令办事,不敢对苏小姐和封少的关系多加揣测。
但他的心里很清楚,苏小姐是封少心里很重要的人,他的职责,是替封少照顾好苏小姐。
“霍少,咱们先不谈论别的,苏淮小少爷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退烧了已经,有我这个医生在这里,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管家舒了口气,面容浮现了几秒如释重负的神情后忽的又想起了什么,又着急往外面走,“苏小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要想办法告诉封少才行。”
霍恕抱着手臂,将目光投向忠诚的老管家,不禁摇头啧了一声:“你说说你们老封家都是怎么了,天天鸡犬不宁的。”
“霍少您可别说风凉话。”老管家调侃,“霍家前几天不是专门为您办了场名媛大赛,说是为霍少找老婆的,怎么样?有没有入了眼的名媛小姐?您这光棍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要到时候我们封少的娃娃都会打酱油了,您还没脱单呢。”
管家问完,没等霍恕开口骂人就紧忙关上了门。
苏晚被抢走了这件事是压在他心口上的一件大事,封少还等着他的消息,相信也同样和他一样着急,他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一个人了。
管家这样想着,匆匆踩着台阶下了楼,叫司机备车,去寻找最后的希望了。
儿童房,霍恕坐在儿童床边,男人带着探究的意味盯着苏淮看了许久。
对着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小孩子,霍恕觉得好奇,他忍不住猜测,这孩子和封景深之间究竟有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就这样被这个疑问驱逐着,他抬手,在苏淮的脑袋上拔了几根头发。
感受到了疼,苏淮的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
霍恕把头发收起来,看着苏淮睁开眼睛和他对视着,苏淮对霍恕没有印象,瞬间警惕起来。
霍恕起身,往后退到了安全距离。
男人抱着手臂,掀起唇角时,露出他一向玩世不恭的笑。
“小子,感觉怎么样?”
苏淮眨眨大眼睛,开口说话时发现自己嗓子火辣辣的疼,说不出话来了。
霍恕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苏淮的嘴边:“你发烧了,嗓子干哑很正常,不用担心,喝点水就好了。”
苏淮按照霍恕吩咐的,抱起水瓶喝了口水,生病的小苏淮像个小奶娃,乖巧可爱地抱着水瓶,一双澄澈清亮的眼睛盯着霍恕看个不停。
霍恕也看着儿童小床上的苏淮,被这小孩子萌化了,说话都不自觉的开始夹子音了。
“小孩儿,你妈咪不在家,我来帮忙照看你。”
苏淮愣愣地看着霍恕,忽地呜哇一声哭起来了,丝毫不像他平日里的冷静自若。
霍恕慌了,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怎么了这是?叔叔又没有欺负你,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苏淮哭着,小手蹭着眼泪,抽抽搭搭的:“我要妈咪,我要爹地,苏淮好久没有见到爹地了,他是不是不要苏淮了?”
霍恕有些慌乱,他一个单身汉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哄苏淮了。
“你别哭啊,不许再哭了。”霍恕一脸严肃,手指指着苏淮,“听话!不然叫你爹地打你屁股了啊。”
苏淮吸了吸鼻子,拽着霍恕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叔叔,你是不是我爹地的朋友?苏淮好想爹地啊,求求你让爹地回来好不好?”
生病的苏淮是最脆弱的时候,不同往日正常的样子,格外敏感,再加上确实有小半个月没有见到封景深,生病时的小孩子脾气就上来了。
这可把霍恕急坏了,孩子一直哭闹不停,他只知道治病,可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看苏淮哭得眼皮都肿了,不禁起了怜悯的心。
男人坐在小床边,模仿着自己见过的抱孩子的画面,一把将苏淮抱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和脑袋,放在怀里轻轻地晃动。
“你别哭了啊小祖宗。”
苏淮根本停不下来,揪着霍恕:“叔叔,我好想见爹地啊,他很久都不来看我和妈咪了,我的爹地去哪里了?”
霍恕被苏淮哭得心软了,焦头烂额地哄着孩子,越想越觉得这孩子可怜,抱着苏淮晃着,嘴里念叨着:“你那狠心的爹妈怎么这么狠心,把你一个人丢一边,叫我来收拾烂摊子。”
苏淮的小耳朵听到霍恕这样说,安静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坐起身子来抱着霍恕的胳膊。
“叔叔,你知道我爹地在哪里吧?”
“知道是知道,关键我见不到他呀。”
苏淮的眼睛里的光亮渐渐黯淡下来:“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可能不想要我了吧?”
霍恕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诚实地回答:“有可能。”
苏淮冷静下来,神色里的恐慌和害怕渐渐消散,眼睛里的目光带着决绝和坚定。
“如果他不要我了,那我就不叫他爹地,也不住在这里了!”
霍恕看着苏淮这张小脸,虽然这孩子的五官很像大哥,但仔细一看,这小子眉宇间的神情倒是很像苏晚。
越看越纳闷,霍恕心里琢磨着,得想办法搞到大哥的头发,这个亲子鉴定必须要做。
“住不住在这里,可不是你说得算的。”霍恕拍了拍苏淮的肩头,“你爹地和妈咪只是最近很忙,遇到事情需要解决,你爹地也不会一直不来看你的,在这个大家都焦头烂额的时期,苏淮小朋友,你最好什么也不做,乖乖地上学,听大人的话。”
苏淮努努嘴:“平常妈咪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的,怎么这次一声不吭就走了?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也许你妈咪是不想叫你担心,或者来不及和你说。”霍恕安慰苏淮,“你是我见过最不像小孩的小孩了,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小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才行。”
“我们家晚晚是女生,这些年没有男人保护他,我就当我们家的顶梁柱,成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才行。”
霍恕不知道怎么,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只见过苏晚几次,他和封景深之间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不少,原以为那女人就是一捞女,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些心酸。
“你这小孩子,怎么还说煽情的话,你乖乖在这里躺着,我先不走了,就在这里照顾着你。”
苏淮不放心:“叔叔,我妈咪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霍恕站起身,拿出手机准备给封景深打电话,就如管家说的那样,他的电话直接转到了赵函那里。
“霍恕,霍家的三公子。请问你找封景深有什么事情?”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叫人有压迫感的声音,霍恕都觉得封景深生活的封宅是地狱。
“赵夫人,你这样对我大哥,和囚禁犯人有什么区别?”
“这是我们的家事,我奉劝霍公子不要管闲事。”
“不好意思,封景深是我大哥,他的事情在我这里,从来不是闲事。”霍恕语态严肃中透着愤怒,“赵夫人,如果你还不把我大哥放了,那我只能把这件事通知媒体了,堂堂一个跨国集团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莫名其妙地消失,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关注的新闻吗?”
“呵,这事用不着你叫来媒体报道。”赵函冷嗤一声,气定神闲说道:“明天,你大哥会在集团召开媒体澄清会,就前段时间的绯闻做说明,并且公布和杨婉清结婚的日期,你如果有空,欢迎你来封氏参加这个万众瞩目的媒体会。”
赵函的语气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霍恕咬咬牙,果真,最狠的,还得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爬上豪门最高处的女人。
“媒体会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帮着我大哥找人,至于结婚不结婚的日子什么的,和我无关,我也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