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清的皮肤偏麦色,是很健康的阳光色。
而他的脚背,是极少晒过太阳的,那一抹白净,骨节分明,脚踝纤细,看得银星差点觉得自己有恋足癖。
而银星的脚则是莹润白皙,脚趾圆润,白里泛粉。
他牵住齐宴清的手,真男人不要说过荆棘桥了,就算是过刀山,他也不带退缩一下的。
只要,跟他牵手的人是冥宴清。
是这个男人,千般疼痛万般艰辛,他都不惧。
赤脚走过光滑的石板路,微微的凉,微微的膈脚心。
踩上去,藤蔓间的利刺会刺入脚掌心,血会顺着利刺而下,染红花桥路。
拾阶而上,光洁莹润的脚背还未落下,身体便陡然一轻。
一双大掌箍着他的腰,银星如轻盈的蝶,毫无分量般被齐宴清轻而易举地举到了肩头。
一脚落下,阶阶而上,稳如磐石。
鲜血一路而下,艳丽的红落在葱郁的绿色中,落樱如梅,点点团团。
银星低头只看见男人的头顶,发黑如墨,肩宽如山。
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总是这样,这人说的永远比做的多。
“哎,”银星声音含笑,头顶擦过高高的枝头,摘下开得最盛的一朵合欢花枝,“送你。”
齐宴清一手箍着他的腰身,一手接过,低头浅嗅。
前来观礼的村民们纷纷被这一画面惊艳到,原来,所谓的冷若冰山,只是没有遇到人而已。
谁还敢说他们的寨主大人不晓情事,冰山冷血?
这一对比下来,谁比他们家寨主大人情深意重,简直就是把小帅哥放在心尖尖上宠着。
“你会异术是不是?”齐宴清仰起头问他,脚下的路没停,走到廊桥最上方。
银星半点不含糊,直接点头,“怎么,疼了,想让我护你走完下坡路?”
这一路的血,银星看着是很舍不得的,他不认为真正的相爱需要这些仪式来证明。
手腕灵力翻转,银星正准备助齐宴清一力的时候,齐宴清说,“帮我把他保存起来,我要它永不凋谢。”
灵力在手指间翻转,银星的眸光渐渐水润,而后果断地换了方向,将灵力注入合欢花枝。
花枝周身灵光闪闪,更显得妖艳明媚,而后灵光渐暗,隐入花枝中。
长长的花桥路,银星晃着小脚,听着齐宴清温声给他讲细微的小事。
他扬着唇,目光看向远山,在层山叠翠间发现几点闪动的光。
“有狙。”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让人遍体生寒的话,“不少于五杆,都对着我们。”
齐宴清跨下最后一步阶,视线快速扫过群山,语气镇定,“看样子,咱俩能死同穴。”
银星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来,伸手捏起齐宴清的下巴,“可是我还没真正得到你,不想这么快就长眠。”
齐宴清被他捏着,深邃的眉眼里压着无数汹涌的情绪,“那就让他们长眠。”
“这倒不错。”
说完,齐宴清抬手自怀间一掏,无数细小如末的银蝶自空中迅速舒展飞翔。
密密麻麻成千上万,银蝶的翅膀上闪着耀眼的银光,在阳光的折射下,能瞬间晃瞎人眼,瞬间失明。
远处山头,陆续有人惨叫,尖锐的疼痛感让他们猛地闭上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一共六杆狙,即使戴着护目镜,所有狙击手的眼睛依旧全军覆没。
这银蝶翅膀上的鳞粉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些具有穿透力,就好像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一睁眼就看见了太阳。
“啊!”其中有人忍不住喊出了声,同伴在通讯频道里听见了,也跟着喊了出来。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我会不会瞎!”
“我看不见了!我还是看不见!”
“杀了他们!开枪!”
“把他们都杀光!”
“对!开枪!我记得他们的方位,就算乱扫一通,我们也能杀他们不少人!”
“杀了他们!”
几杆长枪在手,双目紧闭,痛不可言的几个黑衣人等着他们老大发话。
而另一边,齐宴清长臂接过抛来的大弓,搭弓拉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目光如鹰,一抹杀气凝于眉心,英气更足,霸气更盛。
长箭在手,破空而出,利箭夹杂着空气的尖啸声直击深山密林。
“开!”
枪还未脱口,眉心一道铜箭破射而出,巨大的贯穿力将人带出后仰,直接钉在树枝上。
枪声响起,擦肩而过,击中石壁。
利箭破空,枪声渐弱,闪身躲避的齐家寨众人探出身。
无数的银蝶振翅而出,奔向远山的尸体。
不久后,树杆上的尸体被吞噬殆尽,不留痕迹。
银星长眉一挑,“这可爱的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死灵蝶。”齐宴清气不喘面不变色地将大弓交给旁人,那是两个壮汉才能抬走的重量。
说完,齐宴清便抬臂伸手,一只漂亮梦幻的银蝶煽动着翅膀,绕着齐宴清的手指而舞,而是乖乖地停在他的指尖。
齐宴清将它送到银星眼前,银星对所有亮晶晶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总忍不住想扑。
还好,这小东西现在不想飞。
它睁着一双莹光闪闪的紫色大眼睛,翅膀有一下没一下,极其慵懒地扇动着。
任谁都不会把这么漂亮的生物与刚才的血腥联系在一起。
银星伸手点了点小东西的下颚,夸赞道:“做得真棒。”
银蝶似乎听懂了话,扑扇着翅膀再次求鼓励。
银星低头靠近,刚想隔空送上一吻,齐宴清已经抬臂一震,让银蝶飞远。
银星,“……”就说,你还能再善妒一点吗?昆虫的醋都要吃?
再细看齐宴清,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刚才的修罗气息,整个又成了禁欲又温柔的矛盾体。
银星捏上他的手臂,结实的肌肉年轻而阳刚,“臂力不错啊,刚才抱我跟抱空气一样,那么重的弓也是信手捏来。怎么练的?”
齐宴清得了夸奖,刚才崩着的脸终于有点松动,“就这么练。”
“教教呗,”银星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跟齐宴清比起来,自己弱得跟个白斩鸡一样,“你这样,我很有压力的。”
齐宴清今天露的这一手,也让他明白了,之前他轻轻松松就能压齐宴清,都是这人在配合。
呵呵,真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齐宴清牵着他往回走,“很苦。”
“我不怕,只要能压你,什么苦我都能受。”
齐宴清顿步,一脸无奈地表示,“您志向还真是远大。”
银星厚颜无耻地挂到他身上,晃啊晃,“教嘛~教不教~教不教~”
“拜师要心诚。”齐宴清任由他挂着。
银星吧唧一声亲在他的脸颊,“师父~教我一下嘛~”
齐宴清眸色变暗,一把扛起人,声音暗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