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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乐出巡喜宁王造反 得借口好御驾亲征(1 / 1)


正德十四年春,官民反对南巡的抗争日趋激烈,京畿之内,官员们上朝受到拦截,乱石如雨。商民罢市,贸易不畅,风潮迅速蔓延,外省多有响应,谣言四起。有说皇帝中了邪,已经无法临朝视政;也有说太庙里的老皇帝神灵显圣,太祖朱元璋的偶像气歪了嘴,太祖皇后马氏脸颊显露有泪痕,深恨子孙不肖,说得有鼻子有眼。总之,如果坚持南巡,撮盐入火,难免暴发惊心动魄的大动乱,连钱宁和江彬也看到形格势禁,劝正德先躲过风头,暂缓出发,等待舆论稍为平息,寻找借口再行启程。

正德急于南下,倍感焦灼,频频下诏加强缉捕镇压,消除南巡的阻力。事态发展却未遂其愿,抗争活动如野火燎原,此起彼伏,越烧越旺,惹得他心烦意乱。

议论未定之间,已是春去夏来。六月的北京异常闷热,正德待在豹房刘良女的住房里避暑,廊檐上悬挂着遮阳帘簟,几个铜盘盛放着巨大冰块,桌上摆放着冰镇过的瓜李,几名小宫女轮流打扇,营造出一个清凉环境,但是改变不了正德的烦闷心情,他显得坐立不安。

突然间一名内侍紧急跪报:“杨阁老和兵部尚书王琼赶到豹房,说有重大军机要务,必须面奏。”

正德纳闷,愠怒道:“什么重大军机要务?干吗在大伏天还来惹乱儿?有事以后再议!”

内传急忙退出。但一会儿又冲撞进来,不及跪下,叫道:“兵部王大人跺脚嚷叫,说有人举兵造反。非面见圣上不可!杨阁老也不肯退下。”

正德一惊,走近案前坐下,吩咐说:“让他们进来吧!”

正德挥手着两个小宫女下去,良女也忙要回避,正德却以手势拦阻,吩咐说:“你就不必走开了!”

良女十分尴尬,退又不敢,留也不是,只好闪缩靠近后墙,低头呆坐在矮杌上。

杨廷和和王琼入室,廷和手上还拿着一份来自江西南赣巡抚王守仁火急送来的奏折,他呈上御览,一边看到后墙角落还坐着一个女人,觉得很不正常,一时也不敢过问,只好开口奏道:“宁王宸濠前日揭旗造反,杀害了江西巡抚孙燧、副使许逵,封授了一批伪官伪将,僭立了年号,还发布出犯上倡乱的檄文,发兵攻取了九江、南康等地,正在围攻安庆,声言要先进占留都南京,然后北伐,不但要清君侧,还要废改帝位,气势嚣张。现在南赣巡抚王守仁和吉安知府伍文定等人已领兵迎击,并飞章告变。”

杨、王二人本以为,皇上听到藩王倡叛、兵连祸结的恶讯,必然会大为震动,立即商议讨逆戡乱的大计,但万想不到,正德却表现得神情兴奋,眉睫之间竟流露出不胜喜悦的颜色。未待奏报完毕,他蓦地站起来,猛拍了一下书案,大声说:“这太好了,太好了!”

二人听到皇帝连声叫好,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连坐在墙角的良女也人感惊异,面露疑惑,不禁仰脸窥望。

正德看到杨廷和和王琼错愕的样子,嗔怪他们不理解自己独一无二的心思和招数,笑道:“这实在太好了,实在太好了!是大喜事哩!”

作为前辅,杨廷和莫名所以,只好请示:“还请皇上明白指示!”

正德并不答理他,却低头披读王守仁的奏疏,特别是附呈上来宸濠发布的檄文。檄文的开头,宸濠严词声讨正德继位以来的累累罪行,诸如放荡纵欲,暴虐凶残;在禁内建寺,别辟豹房,身着异邦衣饰,杂处胡僧妓女;玩弄边兵,轻启边衅,丧师误国;市井屠夫下流贱品之事,靡不身试;弃置宗社陵寝,造行宫于宣府,称为家里;贪婪无厌,荒游失度;所过抢掠民女,索取赎钱;等等。

正德满不在乎,毫无羞愧之意。看完一段,竟然扑哧一笑,对杨、王二人说:“宸濠收集朕的信息倒真不少,可惜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米,是朕早就听出老茧的屁话!凭这些老谱儿,就想推翻朕的帝位,真是贼胆包天,癞皮狗要吞月亮哩!”

杨廷和正想说话,引入当前如何着手平叛的主题,却见皇帝带着嘲弄的神色,仍在继续宸濠的檄文。想不到,一转眼气氛陡变,正德怒容满脸,目露凶光。二人摸不着头绪,沉默不敢言。过了一会儿,正德猛地将檄文扔到杨廷和面前,气冲冲地骂道:“你来看,宸濠竟用出这一手,真是恶毒已极!”

杨廷和连忙捡起檄文,原来宸濠对皇上的身世大造文章:“孝宗先帝当年为太监李广所误,抱养民间孤儿冒为亲儿,错将村野贱子僭侵龙脉,一误再误,遂使野种窃据帝座。此名为朱厚照之人,实乃冒入帝潢之匪类。其卑鄙淫荡,祸国殃民,亦为本性使然,无足骇异。本藩痛入肝腑者,是我大明列祖诸宗未能享受血食已十有四年,愤奸慝之干命,怨皇统之见替,臣民未戴皇天而履后土,彷徨无依,此可忍,孰不可忍!今奉皇太后密诏,着即兴兵讨贼,誓除鸩毒,扫荡秽乱。本藩奉诏当即誓师南赣,率师北伐,誓必根诛贱类,立斩野种于朝门,正本清源,为祖宗雪耻。行见扫荡淫邪,重开皇明朗朗之天……”

杨廷和看了以后,递给王琼。两人心中有数,知道宸濠这一招,确实捅到了皇帝的痛处,怪不得他暴跳如雷。

宸濠采用这一手,作为克敌制胜的绝招,是接受了心腹谋士刘养正的献计。刘养正利用民间早就散播朱厚照并非张皇后所生嫡子,而是“都人”郑氏金莲所生的传闻,进一步拔高,咬定正德根本就不是朱氏的皇家血脉,而是混充来的“狗崽子”,作为名正言顺的兴兵理由,充分迎合军民普遍对正统血脉的猜疑和重视,炮制出一个震撼性的谣言,煽动军心民望,瓦解朝廷士气。而且他们充分了解,正德生母问题一直疑窦丛生,对张太后深怀怨望,存在强烈的自卑不愤和报复心理。刘养正认为,这一招必然会使正德神志失措。方寸大乱,实是攻心的上策。

果然,这一段檄文确实给了正德沉重的打击。他既不敢公开辟谣,害怕越描越黑,更难洗掉“野种”的污名;另一方面,又害怕谣言扩散,真假莫辨,出乖露丑。他思索了一会儿,决定采取就地灭火,尽量消除影响的办法,反过来对杨廷和二人训斥道:“反贼宸濠伪传檄榜,张扬讪谤,企图摇动人心,尔等不行究办,竟亦入奏,岂不是为敌张目?内阁应即移文江西前线及邻近各省大小衙门,但系宸濠片纸只字,今后一律不许转送,亦无须奏报,即行就地烧毁,不准转抄,不准传言,但有持檄造谣者,一律追查擒治,严惩不贷!”

杨廷和和王琼赶快答应“遵旨”,但也知道,采取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不过只图得眼前耳根清净而已,谣言还必然以更快的速度,在更大的范围扩散。所谓欲盖弥彰,防人之口,实难于防川。

正德并不和杨、王商议平叛大计,反而着命他们退下。杨廷和放心不下,再次请示:“有关平叛军务,还请皇上训示。”

正德应声回答:“明日午时,着阁部大臣及京边各军将领,齐集豹房太素殿,朕自有主张。”

杨廷和二人出去以后,良女才怯怯地站起来。从刚才的君臣对话中,感觉到发生了重大的事变。

她刚想告辞入内室,正德却唤道:“良良,你留下来!”

正德走近良女,拉着她的手说:“朕让你留下来,就是要听你的看法啊!”

良女大惊,退后两步:“臣妾女流,哪敢议论国家大事,皇上是和臣妾开玩笑吧!”

正德忘形笑道:“朕就乐意听你说话啊!”又焦急要求:“刚才朕和杨阁老等的对话,你总会有些想法吧!说呀!”

良女无奈说:“臣妾就是不清楚,为什么皇上刚才听到宁王兴兵造反的坏消息,反而连说是大好事呢?”

正德拉良女陪坐御座一旁,良女不敢,仍然侍立。正德夸夸其谈:“实在有两个重大原因,而且都和你有关哩!”

良女慌忙说道:“国家大事,怎么会和俺这样微不足道的乐籍贱妇有关呢?臣妾实在担当不起。”

她要下跪请求收回这样的说法,却被正德一手拉住:“朕从来没有把你看作什么乐籍贱妇!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

他接着说自己的两大原因:“第一,朕在今年春季,提出要巡视东南,但官民们纷纷反对,聒噪不休,大败了朕的兴致,事情也不得不暂时停搁。现在好了,宁王在江西造反,声言要进攻留都南京,东南几省顿成两军交锋之地,大敌当前,朕焉能旁顾?现在正好前去征讨,岂不是师出有名?什么谏官儒生,草民百姓,看哪一个还敢再多说话!”

他接着说:“宁王困守江西,势单力薄,不堪一击。朕说南征,其实是南巡游幸。你还要听着,朕在南巡过程,都要你相陪在旁,形影不能分开。朕要和你饱览江南胜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

良女已经羞怯难已,无地自容,不敢承受这样的“天恩”。

正德继续说第二个“重大原因”:“朕自小崇尚武道,有志亲率雄师,驰骋疆场,建立不世军功,成为帝王模范。但最痛惜的是,去年亲征北寇,与蒙古小王子交锋于晋北,虽然说凯旋而归,但实际上却是打了一个大败仗,几乎送了朕的性命。现在宁王造反,正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题目,也是朕再试身手,亲擒叛王,洗雪耻辱的最好机会!”

良女听到正德全盘相告,确实感觉得到了非同一般的信任和厚爱,关切问道:“皇上是要再次亲上战场了?”

“对,朕即将宣布,决定御驾亲征!”

他又加重语气说:“呵!你还是听到旨意的第一人呢!”

良女担忧,委婉说道:“兵凶战危,矢石交集,危急的事,交给将军们去办岂不是好?圣驾金宝,不能闪失啊!”

正德摇头回答:“朕天生神武,熟谙韬机,正要在这次平叛战役中摧锋陷阵,一试身手,岂能退缩于阵后?什么将军大臣,谁能及朕的万一?良良,你如果能够深体朕意,岂不更好!”

原来,正德近来一直对良女昵称为“良良”,作为一种特殊的爱称。“良良”和“娘娘”本来同音,宫中人等吃惊不小,还以为皇上居然会叫她为“娘娘”呢!

正德踌躇满志,得意忘形,眼看良女关切之态,不觉大为动情,难以自持,抢过一步,猛地将良女拥入怀中。良女用手推托,被正德用双臂紧紧搂住,弄得鬓横发乱,脸红耳热,只好低声哀求:“皇上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正德如饥似渴,用嘴巴在她的脖子上磨蹭,喃喃说道:“良良,好良良,朕有心事都愿意和你说,你要明白朕的心意呀!”良女无语。

正德长期以来,一直期望着一个纤弱而为他深爱的女人,能够倾听他发自内心不加掩饰的言词,不论对错,不论美恶,都不敢顶撞,不持异议,也不必担心她会在任何场合出卖信任以换取声名。刘良女恰逢其会,不幸被攫入掌中,勉强扮演这样的角色。怨、恨、爱交缠,良女陷在如蹈汤火的感情旋涡之中,畏惧战栗,百身莫赎。

正德狂热渐退,并没有进一步的要求,松开了手臂。良女慌忙整理好发鬓衣裳,请求退回内室,正德并不拦阻。

良女跌撞进入内室,感觉透不过气来,瘫软躺倒在床榻上,满脸泪流,许多意想不到的离奇事件接踵而来,侵袭她的善良,搅乱了她的生活道路,折磨她的情性。正德将自己引为知心人,过分的宠爱,让她弄不清楚是悲是喜,是祸是福。一个小女人,竟然要参与君国大计,实在难以想象,让她不寒而栗。

这一天早朝,为了聚议平叛,内阁阁老以次所有文武大臣都准时上朝。

杨廷和早在前一天就连夜召集梁储、蒋冕、毛纪等三位大学士紧急商议。他们已经预料到,正德要借南征的题目实现南巡的目的,很可能又会打出“御驾亲征”的旗号。如果这样,必然兵连祸结,重蹈晋北战役丧师失利的覆辙。而且皇驾一出,一定劳民伤财,殃祸东南。他们反复斟酌,准备抢先提出一个派出重臣领兵南下征剿的方案,对宦官、将领、部队的配置都安排齐全,还推荐兵部尚书王琼和大宦官张忠二人领军,请授给正副提督军务的名义。杨廷和等认为,王琼和张忠都是正德宠信的人物,让他们领兵,阻力较少,易于得到同意。更重要的是,要借此堵住“御驾亲征”的借口,可谓煞费苦心。

杨廷和为抢占先机,在朝会中首先发言。他侃侃而言,群臣大都认为针对性强,判断准确,特别是注意到不耗财不扰民,运筹廊庙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失为克敌制胜的上策,相继发言赞同。但端坐在御座上的正德却不以为然,低头闭目似听不听,最后问道:“老先生们是要推荐王琼挂帅,让他领兵平叛吗?”

杨廷和躬身答道:“王琼职任兵部尚书,早年曾在江西剿平土寇,对宸濠的虚实亦颇熟悉……”

正德摆手让他住口,指名说:“王琼上来!”

王琼以为要拜受钦命,走近御前施礼。想不到正德质询道:“王琼,你是文科进士出身,在兵部管些粮饷兵仗、卫所兵额的行政事务,虽然当年在江西和一些小草寇接战过,但你有过率大军、打大仗的历练吗?”

王琼跪答:“微臣并无这样的历练。”

正德又逼问:“你对边军延绥等四镇、京军神机等九营各有不同的战史和军力,应该如何搭配安排,用于战阵,发挥其最大威力,你有把握吗?”

这些提问完全出于王琼意外,他免冠叩头,连说:“微臣才识短浅,并无丝毫把握。”

正德并不罢休,给王琼出了一个大难题:“宸濠恶迹昭彰,背叛祖宗,罪不容诛。天兵征讨,锐气不可挫,战机不可失。你既敢挑重担,承担提督军务的重任,就必须在朕面前立下生死军令状。如果一战功成,生擒宸濠来献,朕不吝重赏,定必褒扬庆功;但如果战而失利,损朕军威,必处以极刑,在军前正法!”

正德态度清楚不过,王琼赶紧表白:“授给臣提督军务的重任,不过是阁老们的拟议,臣事先并未知闻。微臣才器浅薄,绝难胜任,不敢就职!”

正德大笑,令王琼退下,对杨廷和等人说:“老先生们怎么会推荐这样的人统领三军,他配吗?”王琼蒙受羞辱,垂头丧气地回归班列。内阁大学士们目瞪口呆,一时答不上话。

正德认为火候已到,厉声道:“军国大事,朕自有裁夺,不必臣子越俎代庖,更不得强项逼君,有失君臣大体,渎乱皇纲尊严。今日集议戡乱,尚未聆知朕意,汝等即擅提领兵人选,配置部队兵仗,逾规越权,有乖臣道。念是出自公心,可不深究。但望引以为戒,恪守职分,勿违!”

这一来,几位阁老精心策划,企图抢先立案、顶住御驾亲征的奢望便全部泡汤了。

正德自以为得计,从袖背中抽出一张有团龙图像的御用笺纸,原来他早就写好了“御驾亲征”的谕旨,令中书官当众宣读。旨曰:“逆藩宸濠悖逆天道,谋为不法,公然倡乱,杀害巡抚等官,传闻已至湖口,剿贼平叛,实为当前大政。朕朝乾夕惕,志在安民兴邦。即令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后军都督府太师镇国公朱寿,亲统京边各军精锐,前往征剿。内阁大学士杨廷和、毛纪留守;梁储、蒋冕随扈,率户、兵、工部属各一员随征;锦衣卫指挥朱宁兼后军副都督护驾,随行参议机要;平虏伯朱彬、左都督朱泰俱挂威武副将军印,朱周、朱晖挂平贼将军军印,俱充总兵官;司礼监太监张永提督军务,假以节制。军行在即,所以顺天应人,化难迎祥。我臣民其各凛遵。”

这是一道奇形怪状的谕旨,也是正德皇帝在位十多年罕有的亲笔,花了脑筋推敲,自认为文情并茂、考虑周详。但其实有着明显的破绽,谕旨的核心是宣布和安排“御驾亲征”,朱寿是正德的自称,谕旨中公然使用“随扈”“护驾”“随征”等词,就是有意表白朱寿的特殊身份,似帝非帝,不伦不类。朱宁即义子班头钱宁,朱彬就是江彬,朱泰即是许泰,朱周即神周,朱晖本名刘晖,被正德视为军中骁将,现在都被赐了国姓,收入义子府,俨然已组建成朱家班御前亲兵。

为了大造声势,正德诏令礼部加紧筹备亲征大典。他还在内教场亲自校阅“外四家”,即四镇边兵,以及京军中的神机、火炮各营。出师前夕,又专门穿戴戎装皮弁,乘坐远程军用的革辂,先后祈告天地、太庙、社稷以及祭拜旗纛、火炮诸神。每一次祭祀活动,都是仪仗严整,军容肃穆,场面壮观,极度渲染皇帝亲征出战的隆重气氛。他多次向臣僚宣讲,当此逆焰嚣张之时,唯有御驾亲征,才能有效震慑,由皇帝亲自运筹决策,才会迅速荡平叛逆。

出师当日,旌旗耀日,金鼓齐鸣,铠甲鲜明,留守的官兵在午门前跪送,从征的官兵则在外金水桥跪候。承天门当中耸立着两杆规模一式的杏黄色大纛,迎风飘扬。右杆是常见的飞龙耀日御驾旗;左杆却别出心裁,旗上亦有龙腾招展,大书“镇国公朱”四个大字,原来是专为朱寿制作的旗号。天无二日,同无二君,自古以来,未见有臣子旗纛与皇上旌帜并列的。但经过连日无效的抗辩折腾,臣僚们也无可奈何了。

辰时三刻,正德戎服佩剑,乘骑出宫。在雄壮的军乐声中,率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正阳门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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