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悬和盛繁音身体同时一僵。
“你说什么！林麟？你确定？”
顾野点头：“我确定，我不会忘的，当时我们是一个班的。”
“裴蘅之为什么要研究这个东西？”
顾野说：“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记得是他想要一笔资金，去研究麻醉药，可是用错了化学试剂，最后的成果便是这个毒药的最初版。”
“裴蘅之在知道这是毒药之后，就没有在碰过这个研究了。”
盛繁音摩挲着下颚，眼底划过一抹思索：“当时在酒店中，他去惨叫的研讨会是研究什么的？”
顾野摇头：“这在当时是保密的，现在应该在网上也查不到，要想知道具体研究的是什么，需要找到当年参加研讨会的人。”
季悬给秦苏苏打电话，让她去查了。
顾野说了很多裴蘅之的事。
这时，有人直接推开了病房的门。
进来的是顾局。
盛繁音一惊，下意识的挪了下位置。
顾局进来后，确定了顾野还活着后，便开始炮语连珠的骂。
字字句句声情并茂。
盛繁音和季悬大概听了十几分钟，一开始都还挺正常的，直到顾局来了一句：“你要是死了，顾家无后怎么办？”
两人都是一怔。
这……他的身份是？
顾野无奈的叫了一声：“爸，我这不是没事？”
“你当时学医，我没拦着你，本来以为你会在医院里做个主治医生，没想到你狠啊，直接来警局做法医了，要不然我这个局长的位子也给你坐坐！”
“爸，虽然我很想坐，但是我确实没有那个能力。”
顾局差点冲上去给他一巴掌，还好是被季悬给拦住了。
顾野只是撇撇嘴：“现在是你上班时间吧？你跑来医院做什么？快回去吧，我会找护工照料我的。”
之前一直是那个小姑娘在照顾他，别说，这个小姑娘的淡定程度，还挺让他刮目相看的。
在了解到具体情况之后，季悬就带着盛繁音离开了医院。
两人一合计，直接去见了林麟。
“也不知道林助理忽然是怎么了，竟然都敢骂教授了。”
“可能是平时被压榨疯了吧，毕竟张教授确实是一个很严肃的人，稍微一点小问题，就能被无限放大，受不了也正常。”
“可他拿着硫酸到处泼人，挺可怕的。”
盛繁音拉住了说话的人，凝重的问：“你们口中的林助理，是不是叫林麟？”
“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盛繁音想了想，点头：“是，我们来找他有些事情。”
女生叹气：“林助理忽然就疯了，谁的话也不听，就一个人在大吼大叫的，怪吓人的。”
季悬直接问：“他人在哪里？”
女人指向了实验楼。
两人赶紧过去，实验楼已经被研究所的保安给封住了，此时里面还在做研究的人都在被疏散出来。
季悬拿出警官证才被放进去。
林麟一个人站在实验室里，双目赤红，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的眼镜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头发乱糟糟的，白大褂都破了。
他手中拿着一个烧杯，烧杯中盛放的应该就是浓硫酸了。
有几个人已经被伤到了，而且，在他身后，还站着几个研究人员，所在角落里，完全被他的行为给吓到了。
也不敢出去。
季悬深呼口气，努力让自己可以和他沟通：“林助理，你先把手中的东西放下。”
此时的情况，发疯都是其次，有危险的是他手中的浓硫酸。
而且实验室中什么药品都有，要是他突发奇想弄个化学炸弹出来，这里谁能跑啊？
林麟猛地看向他，眼底充满了冷漠。
他瞬间动了一下手中的烧杯。
季悬往后退了一步。
林麟忽然开口说话了：“让裴蘅之来见我。”
季悬微微拢眉，没想到他竟然要见裴蘅之。
他不知道裴蘅之死了吗？
不对……
莫不是也是中了毒，导致记忆受损了？
目前来看这个情况是最合理的。
盛繁音皱了下眉，就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人死了的消息告诉他时，季悬扭过头，说：“给肖宁打电话。”
这个时候，心理师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肖宁的电话接通后，盛繁音便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男人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你就是裴蘅之。”
季悬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既然想要见裴蘅之，那就肯定是有什么事想要跟他说的，先让他放下戒心比较好。”
季悬示意身边的人把白大褂脱给他。
他记得，裴蘅之也是戴眼镜的。
看到桌子旁边的眼镜，他顺手就拿了起来，他看向了林麟：“你找我有事？”
林麟歪了下头，眼底带着几分迷茫：“你就是裴蘅之？”
季悬点头：“对，我是，我以前就跟你说过，那个药很危险，让你毁了他的，你怎么可以不听话。”
林麟目光闪烁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肚子疼，之后说要喝药，把那个药给喝了的。”
“我是想要阻止他的，可是他说他相信你的配药技术，他相信你啊，所以他喝了，喝了之后确实不疼了啊，谁能想到他三天后就自杀了呢？”
林麟的话中的信息也很多。
是死者自己喝下去的。
“那你现在是怎么中毒了。”
林麟闻言，歪了下头，表情有几分茫然：“中毒？我没有中毒啊。”
季悬指向了他手中的烧杯：“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林麟的头几乎是机械般的歪向了手中的烧杯。
他好像想起什么，忽然就咧嘴笑了一声：“啊，对，我是来喝水的，我渴了……”
察觉到他意图的季悬下意识就朝着林麟冲了过去：“不要！”
而林麟已经直接把浓硫酸灌进了嘴中。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嘴都已经被腐蚀烂了，他都没有停下来，还在继续往下灌。
季悬看到他的眼角有泪落下。
林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马上叫救护车啊！”
浓硫酸喝下去，食道，胃部，都是火辣辣的疼，林麟呜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