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早上起床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昨晚她又喝了一碗汤药,身体再无不适。
她找了个侍卫一问,苏屿白果然又在书房里处理那些折子。
明天便是小年,她去厨房包了饺子端过去,顺便还做了一碗甜汤。
刚到书房门口她便受到阻拦。
她大声对里面喊:“王爷,是我,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让他进来。”里面他的声音清淡又带着些疲惫。
她似乎经常见他疲惫的神色,可见这青天司的活就是不好干。
她把饺子和甜汤摆在桌上:“王爷,吃些东西吧,你本就起的早还不进食,是打算拼命吗?”
甜汤的香气钻进鼻尖,他放下折子,轻声询问:“这是你做的?”
“对啊。”她理所当然:“难道京城过年不吃饺子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偶尔看过历史,古代过年是有饺耳的,就是所谓的饺子,难不成这里没有?那一会要怎么编?
苏屿白勾勾唇角:“过年自然要吃饺子,只不过你会包这个,实属难得。”
“这有什么,我会的还有很多,你快尝尝。”
苏屿白依言夹了个饺子送入口中,眼角都眯了起来。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他开口:“还不错。”
她面上立马染上欣喜,随后又犯愁似的看着高高的折子:“都要过年了,你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事情未处理?”
“无妨,明日所有朝臣休息,我也不用处理这些,我答应过带你去看京城的新年。”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着,她把甜汤往前推了推:“那你先把这些都吃了,忙完最后一天,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会忙到深夜。
她走出书房,就算再劝他也没用。
莫奇逸更是一天不见人影,直到晚上才回来。
他拿着笔墨和红纸来到她院子里,坐在石桌边喊她:“岁欢,快出来,外面都在放烟花。”
她从屋子里走出,连空气都多了不少温暖。
外面烟花四起,一番太平盛世的模样,可真好。
她走到桌边,好奇看向那些红纸:“你拿这些做什么?”
“要过年了,当然写春联,王爷太忙没空做这些,我总要图个喜庆。”
他环视四周,不满撇嘴:“你看这青天司灰蒙蒙的,还带着杀气,平时也就算了,过年哪还能这样?”
她主动走过去替他磨墨,不由失笑:“没想么你还会写春联。”
他得意的挑眉:“怎么?只觉得王爷文韬武略,我比不上他?”
她摇头:“你这跳脱的个性实在不像个文人,你不是爱挖坟吗?”
“那又怎么样,其实我也不爱写字,但我爹逼我,我爹向来喜欢文雅的公子,叫我模仿他们,每天不练够字就不能吃饭。”
他边说边写:“刚开始我还会闹绝食,时间久了饿的受不了,只能乖乖写字,这一手字就是那时候练成的。”
她看向春联,笔锋苍劲有力,字体顺滑,跟他本人的性子天差地别。
他写几张春联后收回手,冲她眨眨眼:“怎么样?我这春联是不是很喜庆?”
她侧过头,目光落在春联上。
“江山千古秀,景物四时新。”
“夜半推松临古月,堂前结屋避朝阳。”
“花好月圆逢盛世,风调雨顺民有庆。”
她缓缓念出这些春联,赞赏之色溢于言表:“莫少丞居然有这样的文采,这些春联用在青天司正合适。”
“那是。”他放下毛笔,有一朵烟花在他头顶炸开,绚丽的颜色染着他面色兴奋起来。
“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些春联贴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文武双全呢?”
夏岁欢:“……”
她就不该夸他,一夸就开始自恋。
青天司大门侧门都贴上了春联,她站在不远处指挥着他贴,他脸上始终带着笑,嘴都合不上。
等贴完春联,他潇洒的拍着手来到她身边:“你先去休息,明晚就可以熬年夜了,我去向王爷汇报查到的线索。”
“哎。”她急忙拉住他的衣摆,见他回头,她才开口道:“最近的案子很难查吗?我看你们都很忙的样子。”
“那是当然,年关将至,京城案子层出不穷,连宋屿皎都忙不停的在打探线索,不过明日青天司所有人都可以休息一天。”
他吐出口浊气,像是终于能卸下重担。
她拧着眉头:“不会有人趁机惹事吗?”
“京城要过新年,当然会派人严加防范,往年都是如此,你只管好好玩便是。”
她看着他飞远,最终叹口气,大家忙活一年,可能盼着的就是这么一天。
她回到院子里,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抬头看烟花绽放,心情也愉悦几分。
这古代过年就是比现代热闹。
烟花放了很久才渐渐归于平静,她站起身,看到苏屿白的身影出现在拱门处。
她快步走过去:“王爷,你受了伤,又熬这么晚,怎么还到处走动?”
他没回答她,只低头看她:“这么晚你怎么还未睡?”
“我没见识过京城的新年,所以想多看会。”她直言不讳:“王爷是刚从书房出来吗?我看看你伤口有没有裂开。”
她说着就想绕过他看他的后背。
他后退一步,伸手拉住她:“不过皮外伤,没那么脆弱。”
“你要养好身体,年后,有数具尸体等着你验。”
他犹豫半晌还是说出这句话。
她不解看着他:为什么是年后?我现在就可以验,尸体放的越久,得知的线索就越少。”
“因为这些尸体暂时不在青天司,许尚书的案子我需要你配合找出凶手。”
“怎么配合?”
她只是个仵作,其他什么都不会,实在想不出能帮上他什么忙。
他唇角微翘:“现在不急,等过了年再说。”
明明很急,他偏要说不急,许尚书的尸体哪还能再等下去?
他不等她回话,便自顾自道:“明日,我带你去京城逛逛,你来这么久,恐怕连京城有几家铺子都不知。”
她想反驳回去,然而想了想,她还真不知道。
她满眼期待:“好,那我明天就换身衣服,开心的玩一天。”
她身上常年穿着方便验尸的衣裙,难得能任性一次,她自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