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岁欢等到深夜都没等到苏屿白回来。
她伏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往她身上搭了条温暖的毯子。
她忙睁开眼睛,见苏屿白正好收回手。
他一时无措:“本王看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就来瞧瞧,你等本王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着回去要面对很多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
她起身,揉着眼睛走向床榻。
谁知长时间伏在案上,她双脚一麻,差点跪到他面前。
他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不悦皱眉:“你这是在桌边睡了多久?”
她迷糊着望向外面天色:“很晚了吗?”
他脸色更加阴沉:“这样的天气,你是想得风寒不成?”
“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又不是故意的。”
他郁结之气尽数散开:“我扶你过去,早些休息,未发生之事思虑太多未必是好事。”
他把她扶到床榻上坐下,疲惫的揉揉额头。
她仰头看他:“王爷,你不也很累吗?为查这些案子,你多日奔波,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段时间,你为什么要赶着回京城?”
她声音低下几分:“我觉得平阳县也挺好,周围风景秀丽,百姓也能做点小生意生存。”
“平阳县的案子耽搁不得,多留一日便会出很多状况。”他耐心解释。
她叹息着推他:“你还是快些去歇息吧,只剩下一日的准备时间,你一定很忙。”
他没有反驳,替她吹熄烛火,转身离开。
她躺回床榻继续睡觉,他说的很对,没有发生的事忧虑又有什么用?苏屿白以前在京中没少处理事情,她相信他依然能处理好。
第二天她起床时莫奇逸和苏屿白都不在院中。
她问了侍卫才知道他们各自去了药铺和街中,忙完后还要去找高御史商议。
她无聊的坐在院中,外面张灯结彩,百姓们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她这才后知后觉再过几天便是小年。
她索性搬张凳子到屋檐下,手里拿着红丝线编络子。
等苏屿白回来时又是夜幕之时。
她小跑过去,把络子递到他眼前:“王爷,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苏屿白看着鲜红的络子,人也精神不少,他接过:“你编的?”
“嗯。”她面若桃花:“在家里没事,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外面都忙着过年,我就编个络子送你,当作新年惊喜。”
苏屿白眼底藏着笑意,他把络子收下,难得温和开口:“若是中间不出意外,我们能赶在年关前回京,到时我带你游玩京城。”
“真的?”她开始对年关期待起来,早就在电视上见过古代的新年,那种气氛是现代不能比的,说车水马龙万家灯火也不为过。
他点头:“当然,京城的新年比平阳县热闹很多。”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她反身跑进屋内,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苏屿白把络子小心挂在自己腰间,他想到要整理的线索文件,无奈的匆匆进屋整理。
夏岁欢想着不能只送苏屿白礼物,要惊喜的话就要每个人都有。
她在屋里找了许久,也没发现合适的礼物送给莫奇逸。
她忽而想到她爹生前爱喝酒,在屋后偷偷埋了一坛,现在她爹没机会喝上那坛酒,不如就送给莫奇逸。
于是她拿着铲子,悄悄跑到屋后,挖了没多久,果然看到一坛酒。
她爹曾说过,这坛酒是自己珍藏的,等哪天功成名就再挖出来喝。
她把酒坛抱出。
身后莫奇逸的声音响起:“岁欢,你在这里挖什么呢?我还以为屋后有只猫在这里找食。”
夏岁欢:“……”
她回过头,把酒坛塞进他怀里:“这是我爹生前留下的酒,这不快过年了,送你的惊喜。”
莫奇逸看到酒眼前一亮,他打开酒坛深嗅一口,不由赞叹:“好酒!”
她垂下眉眼,这么好的酒,是她爹没有福气喝上。
他揽着她飞到屋顶:“想什么呢,心神不宁的,改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把这酒喝掉,你觉得怎样?”
她当然想尝尝,刚伸出手,他就把酒坛收回怀里,连连摇头:“不行,你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她拍拍自己身上,面色如常道:“哪里没好?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见莫奇逸不让步,她压低声音妥协:“我就尝一口,一口就行。”
莫奇逸强调:“好,就一口。”
他从怀中摸出个杯子,倒一杯递给她:“诺,你要的一口。”
“啊?你怎么还随身带杯子啊。”她不满的接过杯子,看着浅浅的一口酒,哭丧着脸望向他。
莫奇逸心情颇好的打开坛子大喝一口:“像我这种爱喝酒的,随身带杯子很奇怪吗?”
她嘴一瞥,把手中的酒喝尽,入口醇厚淡香,确实是好酒。
她巴巴的望着莫奇逸,他故意似的,一口口喝着酒,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咂咂嘴,试着开口:“要不,再给我倒一杯,这么一大坛,你怎么可能喝的完?”
莫奇逸摇头:“说好的就一口,想多喝门都没有。”
“你……”她生气起身,把酒杯扔到他怀里:“还给你,送我下去,你自己在这喝吧。”
“不要只盯着酒,你看看远处。”
莫奇逸好笑的指着远方。
她目光顺着那方向望去,只见无数灯笼蔓延长街,把整片天空都染成橘红色。
河中还有人放孔明灯,小小的平阳县此时犹如繁华城池。
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各种颜色都有,说万家灯火也不为过。
她兴奋的指向天空:“你看那朵烟花,好漂亮。”
他随意的坐在房顶,抬头看向她,轻笑着喝下一口酒。
直到天色渐晚,她打了个喷嚏,他才带着她落地。
“今天这酒真不错,等明天,我也送你个新年礼物。”
他摇摇晃晃往柴房走,她赶忙上前扶住他:“叫你多喝,喝这么醉,看明天王爷不骂你。”
他无所谓摆手:“又不是第一次被骂,这几天案子已结,没什么事,喝点酒正好。”
她把他送回房,他转眼就沉睡在榻上,她无奈,只好替他盖了被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