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二人“穷酸”腿儿着,现下她自如得不像话。
甚至盘坐灵剑之上,杵着下巴,继续同谢泛玉搭话。
周追月额前几缕碎发随风扬起,毛绒绒的,像几棵歪七扭八小草,露出光洁额头全貌。
“旁人嚼舌根子说师弟们关系好,我还不信来着。”
“云琼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居然还能有至交好友。”说及此,她摇头晃脑,“啧啧啧,谢师弟辛苦了。”
谢泛玉淡然道:“琅玕人品贵重,是我幸运,高攀了。”
“哈哈哈……”若非灵剑上不大允许,加上周追月修为不过关。
谢泛玉觉得,她定是要在灵剑上,以来回打滚的架势笑得抽搐。
周追月直笑得打了个嗝,而后咽下口空气,好不容易平复,临开口又笑得刹不住车。
终于笑够了,她才说:“云琼跟个公孔雀似的,翘着尾巴,提着他那乘风四处寻人掐!”
“你说他,哈哈哈哈……”
“他‘人品贵重’!”
“哈哈……这是……哈哈哈……哪儿来的!……哈哈……结论!”
方才在台子上头,谢泛玉和云琼并未见到周追月。
按理说,就算修为是生堆起来的堪堪金丹初期。
那也是一峰之主的千金,不该台子上没个位置。
云琼有意让她别说着说着,揭出自己更多短儿来,便认命般与她搭话:“师姐怎忽然想到来此?”
果不其然,周追月揉揉冷风吹得不太爽利鼻尖,说:“哦,偶然路过,听到排队进雾霭林秘境的弟子碎碎念。”
“说你嚣张,同那个谁谁谁,什么南瓜、北瓜之类的大猩猩生了口角。”
“还有什么……额……”
“谢师弟帮你说话?剩下的,就是说个女修。”
“啊——好看,什么的??”
周追月捋不通顺八卦,干脆直接跳过:“嗨,反正你们是当事人,我说你们懂就是!”
“说回正题!”
周追月唇色自然粉嫩,稍正色时嘴角都微微上扬着,仿佛总挂着丝甜蜜。
加上她清脆悦耳的甜美嗓音,卖乖讨好起来,简直是最具欺骗性的伪装:“嘿嘿嘿,那个——”
“谢师弟啊——”
“师姐请讲。”谢泛玉礼貌却又带几分疏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周追月赔着笑脸,踌躇道:“你是灵丹峰几万年难出一位的天才,想必于灵植辨别挑选一道,很是精通呐——”
“略有心得,与各位师兄师姐比起来,不值一提。”谢泛玉又本分正经的回。
他已经猜到,这位大小姐打得什么算盘了。
那算盘珠子都快蹦到他脸上来了……
他对云琼招招手,“手给我。”
云琼正极力降低存在感,默念着“死兄弟不死贫道”。
二人说着说着,他再次骤然被点名,愣了一愣。
云琼伸出手去,还是双手。
谢泛玉食指一勾云琼储物镯,便从里头点出五十株幽澜灵叶,以灵气驭之,送到周追月面前。
周追月喜笑颜开,立马把东西塞进自己储物袋,还把多的又送回来。
她亮出八颗牙齿:“多谢师弟!”
谢泛玉回了个常规拱手礼,客套道:“师姐言重了。”
“师姐还有旁的事吗?”
谢泛玉不着痕迹下了逐客令,周追月也不恼。
或者,她压根儿就没听懂。
“没有没有!”她粉唇弧度是藏也藏不住的微弯,“本兴致忽至,加塞儿来雾霭林就是为了截云琼。”
“只要看好他,我这个月任务便算结了~”
周追月志在必得的挥挥拳,还威胁道:“云琼,你这会儿可别想偷跑!”
“璇玑君现在不让我进北斗宫,我只能来寻你。”她无奈摇头,像任性妄为,强人所难的乃另有其人。
闻言,他又是深呼吸,才回道:“璇玑君为何拒之门外,师姐难道心中没谱吗?”
“唔……”周追月沉吟,复又讨好的挂起个明媚笑颜,“可璇玑君也说,喜欢我过去,热闹啊~”
“暂且因为乱英姐姐,我被限制出入权,但也只是暂时!”
“当时你缠着霁岚仙子要学玄冰幽兰诀,霁岚仙子也同你道明,此功法与你性子不合。”
“强行研习,进境放到一边儿不谈,恐反遭其害。”他搬出了霁岚仙子原话,又宣讲了遍。
“这许多年下来,霁岚仙子也未松口,说明师姐心性还未及要求。”
云琼言语间,不着痕迹又是无奈叹息:“此刻要紧的,难道不是修身养性,再去求功法?”
周追月被他说的惆怅感慨:“我已经收敛许多了啊!”
“可霁岚仙子从来只说些拗口的什么,只求修为啊,什么大道难行……”
“还有修身养性啦,勘破世俗啦……”
“我——”周追月揪着裙摆,搁在手里薅来薅去,“那也太难参悟了!”
谢泛玉于二人相对无言之际,静心观察了会儿想事情都忍不住抓耳挠腮,破坏形象毫无顾忌的周追月。
他若有所思道:“周师姐,或许我有一解?”
周追月正沮丧困惑着,谢泛玉如此热心,她自然没道理拒绝。
她忙不迭点头,蹦起来站在灵剑上,又激动起来:“谢师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