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傅介之轻轻一推,徐风眠就软软地倒了下去,他畅快大笑,“你看,你什么都做不了!”
徐风眠紧闭双眼,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早点想通吧,眠眠。就算不为了自己,你也得为徐尚书想一想啊……他对你那么好。你一个未婚小娘子,失踪太久,对徐家的名声多不好。”
傅介之也不管徐风眠有没有反应,轻轻给她掖好被角。
“某先走了,等一会儿你的身体彻底恢复再过来看你。”
他说完就走到门口,想要唤人来锁住门窗。
“傅锋……”
“等等。”徐风眠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傅介之立即转过身来。
“我们是不是小时候见过一次……”
傅介之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她还记得!
“你记得的!”
徐风眠慢慢坐了起来:“是在……”
傅介之一脸期盼,微微向前探身。
此刻,突变!
徐风眠眸光微动,扯起被子一把将其扔向了正专心听她说话的傅介之。
傅介之防备不及,被被子遮住了视线,眼前一片黑暗。
毕竟他武功高强,不过一瞬就甩开了被子。
迎面却是一股极其凌厉的攻势。
剑舞若游电,随风萦且回!
不过一剑就让人心生退意。
是裴觉!
这时,他才发现不对。
庄园里安静得可怕,就连傅锋也不见了!
还有徐风眠。
她一双眼睛神光湛湛,哪里像是中了迷药的样子!
她和周俭正站在裴将军身后,持着刀剑,怒目而视。
“好!”傅介之笑了起来,“今日便让某来试一试裴将军的武功吧!看看您对不对得起‘剑圣’的称号。”
“你也配!”
徐风眠和周俭异口同声。
裴觉更是被恶心得不行。
“你爹娘没把你教好!”
太变态了……
傅介之拔剑而去,裴觉顺手一挡,他就偏离了几分。
不过几个回合,傅介之便受了伤。
“太帅了!”段宁从后面冒了出来,挤在两人中间,两眼放光,“啊啊啊!裴将军真是太帅了!”
徐风眠凉凉地说道:“明天就把你送去金吾卫!”
沉浸在裴将军的英姿中的段宁毫无所觉。
周俭拉住她:“咱们不和傻子说话。”
嗯……时机已经成熟了。
周俭拿出一条铁链,偷袭傅介之。
傅介之本就被压着打,哪里在防备他,一下就被铁链捆住了。
裴觉趁机一剑飞去,傅介之被重创,利剑脱手而出。
哐啷——
“走吧!傅主事。”周俭把他绑成了一团。
傅介之恶狠狠的盯着他:“公报私仇!”
“某的新妇就是某的公事。”
“你!贱人!”
周俭拍了拍脸:“打某呀!”
裴觉看得大笑:“好了,还要带他去圣人那里,别气死了!”
“董娘子也一起去吧!”
一直站在角落的董瑶缓缓走了出来:“好呀!”
傅介之气血上涌:“你倒是做得一手好戏!”
从发现徐风眠没有中药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董瑶背叛了他!
董瑶理了理发鬓,置若罔闻,只挽住徐风眠:“走吧,徐姐姐。”
紫宸殿中,帝后太子俱在。
“这些话,都是臣亲耳听见傅介之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圣裁。”
裴觉说完后,董瑶也上前一步说道:“臣女亦可作证。傅介之故意接近臣女,意图利用臣女给徐少司下药!”
皇帝的脸色很是平静,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有被他紧紧握住手的皇后才知道。
圣人真的怒了。
皇后感到手上的力道一缓。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被紧缚双手的傅介之,开口道:“傅介之,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
傅介之立即开口辩解:“空口白牙,并无实证。”
“圣人。”徐风眠行了一礼,“臣还有证据。”
“说。”
“请圣人传胡先生来作证。”
傅介之猛然抬头:“不可能!那人已经死了!”
“传!”
胡先生来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罪人参见陛下。”
“你所犯之罪可是受人指使?”
“是!”胡先生回答的语气很是坚决,“罪人虽不知道那人面具后的模样,却认得他的声音。”
傅介之咬紧牙关不作声。
徐风眠再次开口:“物证亦是有的,只是太过血腥,先请圣人恕罪。”
“朕什么没见过,把东西拿上来!”
周俭转身出去拿早已备好的证物。
证物被黑色的布包裹住,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只是散发着一股奇臭。
周俭斟酌了一下用词:“这就是剥皮案中几名死者丢失的器官。均是在傅家别院中所发现,同时还发现了死者陈坚的尸体。均埋在兰花丛下。”
皇帝对这些案子很上心,他还记得陈坚就是那个被砍头而死的人。
“还有……”周俭深吸一口气,“兰花丛下还有不少尸骨,粗略估计有数十人。”
傅介之一动不动,他已经无可辩驳……
皇帝怒拍桌子:“查!给朕好好查!”
可是,傅介之还是不甘心。
他扯出一个笑。
“圣人。傅家有金书铁券。臣不过是诱导杀人。”
皇帝怒极反笑:“你为何以为朕会杀你?”
傅介之一怔。
“内卫司有个水牢?”
徐风眠老实答道:“已经废弃多时。”
皇帝拍板:“收拾收拾就让他住进去吧。让他好好活着,别让他死了。”
“是。”
水牢这种酷刑已经很少使用了,将人吊在充满了水的牢中,水会时而淹过,时而褪下。人在生死边缘反复数次,极其折磨人的精神,很多人进了水牢不过三日就会寻死。
傅介之却一副不怕的样子,反而歪着头看向周俭:“哈哈哈!某给她吃了一点毒药,没有解药不过两日就会……”
周俭只觉得眼前发黑,他握紧了拳头,扑了上去,一拳打在了眼睛上:“你大爷!”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其他人都惊呆了。
“今天打死你个龟孙!明日老子就去扬了你全家的骨灰!送你的龟娘王八爹下去陪你!”
周俭一边痛骂一边朝傅介之下面招呼,他拳拳到肉,眼睛像充了血似的。
傅介之被捆住无法躲开也无法格挡,只得痛呼:“嗷……”
徐风眠急忙抱住他:“他骗人的!儿一直醒着,他根本没有机会下药!”
周俭下意识不敢伤她,动作小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转过头:“真的?”
“真的……”
皇帝也放了心,看见躺在地上的傅介之的惨样,忍不住笑出声音。
皇后打着圆场:“不愧是圣人赐的婚,周四郎多看重徐少司啊!”
皇帝捂着嘴点头。
周俭也反应了过来,立即请罪:请陛下恕罪,臣一时心急……”
徐风眠也急着说道:“周四郎并非有意为之……”
“好了!”皇帝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四郎是性子直爽重情之人,情有可原。不过……”
皇帝隔空指了指傅介之:“这案子,给朕一个完整的结果,一个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