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冯一舟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找着了!快走!”
二人胡乱咬了几口胡饼拿起刀剑就走了。
冯一舟很是得意,眉飞色舞:“猜猜是谁?”
徐风眠看他的语气,猜测道:“我们认识?”
冯一舟笑得意味深长。
周俭猜测道:“不会真是赵王爷吧?”
他这个猜想差点把冯一舟吓得跌下马去。
“周四郎,你这属于公报私仇的心态,要不得,要不得!”
徐风眠拽起他:“快说是谁,别老卖关子!”
“别别别!”冯一舟在马上歪歪斜斜,“某说就是了!是杨二郎!”
这个答案还真是让二人意想不到。
“杨二郎参加了今年的科举,他认识那些人,也不奇怪……”徐风眠捏紧了马缰,“可他的动机呢?”
周俭也很是奇怪:“某虽和他关系平平,可杨二郎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嘿!”冯一舟很是不满,“难不成某还诓你们么?今早某蹲守在那里亲眼所见他在附近的一个道观换了衣裳,出来后就成了你们画里的老道士。”
见二人迟疑,冯一舟继续说道:“或许是为了给他大兄报仇?他见不得别人考中了,他大兄却为了这个死了。说一千道一万,那个道士是他扮的没跑……”
“徐少司!”
一匹马突然阻拦了三人的去路,马上坐着的人正是几人想要避开的傅介之。
“冯少司也在啊!”
他笑得很是和气,却让三人的心中一紧。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就在气氛即将陷入尴尬之时,傅介之主动说道:“某也是要去石亭山上寻那位道士,三位可是也找到了这条线索。”
冯一舟和他可不客气:“是又如何?难不成傅主事又要争抢?”
傅介之却一时有些茫然:“误会了!”他的语气很是急切,“徐少司,你听某解释,某只是想着来帮帮忙,好弥补某之前的错失……”
他的语速极快,脸上也急得发红。
徐风眠打量着他:“那就一起吧。”
周俭惊讶地看向她,可见她这样笃定,也不再言语。
冯一舟也无所谓,反正傅介之就是个三脚猫的功夫。
四人成了一行,向前疾驰而去。
石亭山以其半山腰上的八角石亭闻名,是附近有名的游玩之地。
而此时,明亮的天光之下,却是另外一副场景。
杨二郎此时展现的武功并不弱,还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护卫,让人一时无法近身。
只要杨二郎今日一跑掉,就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指证他!
几个回合下来,暗卫还剩八个,杨二郎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傅介之持剑抗住暗卫的攻击,大喊道:“徐少司!你和周司员武功最好,快去追人,我们在这里拖住他们!”
徐风眠见他们二人也不像是逞强,又怕杨二郎逃脱,急忙和周俭追去。
“杨望淞!你别跑!”周俭很想问问他为何一定要这样做!
杨二郎没有回头,而是有目标的向前奔去。
前方就是一个小山沟,这里被密密麻麻的树林掩盖,如同黑夜。
他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啊——”
一瞬的惨叫,让追在后面的二人心惊胆战。
那个山沟不深的……
周俭急着向前走去,却被徐风眠一把拉住:“别去!”
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眼神中又带了几分切实的恐惧。
“怎么了?”
徐风眠摸出随身佩戴的驱蛇虫的药包:“把火折子点上!”
刚刚一刻的静谧已经让周俭听到了那一阵奇怪的声响。
是鳞片摩擦的声音……
蛇……
好多蛇。
二人不过看了一眼,立即向后奔去。
“调人上来!”
幸好,早在昨日,冯一舟就安排了人马埋伏在山下,不过一个命令,内卫司的人就齐齐上了山,飞速地围住了那个道观。
至于后面的蛇,那些都是道观里的人豢养的,他们自然有办法收拾。
“这个道观就是宝轮教的总部?”
冯一舟抓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子:“说呀!”
“是……”那个男子立即跪了下来,“小的全部招了,您千万别杀小的!教主是杨望淞!是他!”
徐风眠看向不远处的山沟,一片混乱,她按了按额头,只觉得疲惫不堪。
“先带回去。”
傅介之此时走了过来,言语温柔:“徐少司可要歇一会儿?”
“不必。”
“某可以去看看尸体吗?”傅介之一副拘谨的模样,看得让人有些不忍。
“自便。”
“某只是看看,刑部需要记档……不会……”
去帮着搜查的周俭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狐狸精!乘虚而入!不要脸!
傅介之见他如此连忙避开,快步向山沟里走去。
“还算识相!”周俭扬起脸。
徐风眠不由失笑:“你刚刚的模样像是捉奸的正房娘子。”
“妾可没有正房娘子的名头!”周俭尖声尖气。
徐风眠浑身一凛,再次选择了逃避。
“搜了什么东西出来?”
周俭本不会逼迫她,顺着话说了下去:“令牌和账册。”他的脸上有些失落,“真的是杨二郎……他懂香料,杨家又……”
徐风眠也觉得失望:“去看看他的尸体吧。”
杨二郎是被毒蛇咬死的,因为很快抓到了养蛇人,他死得还算体面。
周俭从他的怀里掏出一个木质的令牌,令牌上刻画着一个宝轮图像。
最重要的是,令牌上横着一道刀痕。
是上次交手,徐风眠留下的!
“先回去吧。”
杨二郎是杨尚书的孩子,如今又牵扯到宝轮教以及之前种种事情中,必须要赶在明日前将事情理清楚再禀明皇帝。
徐风眠一进内卫司就向监牢疾步走去。
先审人,再说其他。
冯一舟站在监牢门口等着二人。
“徐娘子!”他的脸色很差,“在路上的时候,那个副教主趁机杀了其他几个头领,自己自尽了!”
徐风眠握紧了拳头。
冯一舟愧疚得不行:“都怪某,没看住他!”
“尸体呢?”
“在里面,蔡叔正在看。”
“走吧,顺便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冯一舟记得很清楚:“那人隐藏了身手,刚到山下的时候,不知怎么解开了绳子,突然暴起杀了另外三个领头的人。他手上的匕首有剧毒,那三人立即就没救了。”
“弟兄们没事吧?”
“没有。”
徐风眠松了口气:“也算是好事。这个宝轮教邪气得很,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见冯一舟一脸自责,周俭也安慰道:“事出突然,谁能料那些人当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蔡叔从里面出来。
“是金钩藤草的毒。”
此毒的毒性猛于见血封喉。
徐风眠突然想起一事:“那些蛇怎么样?”
那么多蛇若是不处理掉怕是会危及旁边的百姓。
“全烧了。”冯一舟做事是很细心的。
“剩下的人怎么说?”
冯一舟长叹一口气:“什么都不知道,宝轮教的事情平时都是由副教主处理,教主很少露面。”
“真是忠诚,就是死,也要除掉所谓的叛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