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左右无人,杨二郎才说了实话。
“四个月前,含笑怀孕了,但是因为当时被卢家人拖去打了一顿,回来后就见了血……孩子就没了。大兄当时是想给孩子祈福。”
杨夫人拍打着他,哭喊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就瞒着呢!”
杨二郎嗫嚅道:“是大兄……大兄说怕坏了含笑的名声,这才……隐瞒了下来。”
他有些好奇:“徐少司问这个做什么?”
“下官想要搜查一个人的房间。”
杨尚书正缓过气来,脑子也很混乱,下意识问道:“谁的?”
“含笑。”
天色已经暗了,杨夫人把含笑支去给杨大郎守灵,二人悄悄过来查探。
含笑的房间就在佛堂附近,院墙边上。
因为她与杨大郎的关系,杨二郎作为院子的主人给了她特殊的待遇。独立又宽敞的房间,装饰也很不错。
房间比普通女儿家的房间少了几分精致,多了几分简洁素雅。
最难得的是房间被收拾得十分整洁,样样看上去都跟崭新的似的。
徐风眠心里感叹。
确实厉害……她的房间全靠松萝收拾,桌子乱得不行。。
周俭有些想不通,翻了翻书架上的佛经,拿起一本翻看:“咱们来这儿找什么?”
“书信。”
“你是怀疑是含笑杀了杨大郎?”周俭紧紧蹙眉,声音有些发紧,“不会吧……”
不是说二人情投意合吗?
徐风眠解释道:“遗书。遗书的来源不对劲,这些东西不是谁都能拿到了。而且……”她指向旁边的窗帘,窗帘被绑得很整齐,就连褶皱都被理得很平整,就像佛堂里的一样“你把绳结拿出来对比一下。”
周俭立即拿出放在包里的绳结,仔细地和窗帘上的绳结比对。
绳结的式样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实在想不通,含笑为何要杀害杨大郎,他有些猜测,“难道她是被强迫的?”
“答案就在屋子里。”
屋子的摆设不复杂,能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多。
无非是床,柜子,衣柜这几个地方。
“儿去翻衣柜。”
女子的衣柜到底不好让男子去翻找,周俭自然乖乖在四处探查。
书架上只放着几本佛经。
衣柜里放着的衣裳不多,但是整齐得连边边角角都是对齐了的,让人还真下不去手弄乱。
徐风眠小心翼翼翻了翻,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就在此时,一个木箱引起了她的注意。
箱子上雕刻着一对鸳鸯游水,满布折枝花纹。
“这箱子……”她指了指,“这箱子看着挺贵的。”
周俭走到箱子跟前,蹲下看了看:“老红木,木质温润,木纹清晰,雕工极佳,相当名贵。这是什么呀?”
他没见过这种大小的箱子,也不好打开来看。
徐风眠倒是认了出来:“应该是嫁妆箱子,和儿家里那个一样。”
她说完就蹲了下来,在箱子上轻轻敲击。
“有夹层。”
她把箱子打开,里面只放着一支玉簪,和杨大郎的那一支是一对。旁边放着一只小小的布老虎,底下压着几个肚兜,上面绣着五毒的图案,都是给孩子的东西……
看得人鼻子有些发酸。
箱子的夹层应该在底部,但是找不到打开的机关。徐风眠摩挲着木箱上面的工艺缝……
不对!
侧面的缝有点大,徐风眠立即仔细产看,她用力扳了扳,是活动的。
这里也有机关?
箱子上的锁扣!
正面的锁扣上有一个圆点,用力一按,箱子正面的木板一下就松开了。
拿开木板,最底层就是两个抽屉。
“阿眠好厉害!”周俭从来对她不吝夸奖。
正紧张的徐风眠被这一句话逗得面色一松。
“谄媚。”
周俭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没有说话。
谄媚自家新妇有啥错。
抽屉被拉开,里面放了一摞书信。
里面记录的是一段绵绵的情意。
“月下花含笑,柳下可望津。”
“妾心似君心。”
二人不是来窥探他们的感情的,而是来寻找一封特殊的信,一封被裁下一部分的书信。
不过片刻,那一封残破的书信就被找到了。
周俭拿出那一张“遗书”纸条。
上面写着——不能科举不如死也!
完美对上。
伪造遗书,下药……
真相已浮出水面。
最后的信纸上的情意不减。
“怪某一时迷了心志,竟然听了恭王的话,如今不能科举不如死也。某再也无法带你离开长安。”
“二郎不必自怨自艾,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包括我们的孩子。”
徐风眠的瞳孔骤缩。
“不好!”
房门被她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