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头难受,可也不能耽误正事。
周俭继续刚刚的话题:“我们刚刚说到了有人浑水摸鱼。”
“真是麻烦。被困在这里,也查不到这些人的事情。”徐风眠有些束手无策。
一切的源头在这些人的过往,可是如今知道这些过往甚至于熟悉他们的人她都不敢多问,就怕问到了凶手头上。
让人为难极了!
还好她早已飞鸽传书,让人去查来几人的底细。
只是事情又得拖到明日。
迟则生变啊……
“等明日消息一到,再找那几人问话。”徐风眠捏紧了手炉,“其实现在最关键的是郭立。”
可惜……人已经疯了。
冬日的夜总是那般漫长。
一夜的大雪把地上盖得严严实实。
前厅里满是羊肉的香味,闻得人热烘烘的。
周俭一大早就去了厨房做了好些羊肉馅儿的偃月馄饨并了两碗羊肉汤来。
浓白的羊肉汤带着陈皮的清香,香味浓郁而不油腻,一口下去,只觉得浑身的寒气都被驱得干干净净。
偃月馄饨肉馅鲜嫩多汁,萝卜清口。
不过一刻钟,徐风眠就吃完了一大碗偃月馄饨。
“怎么样?某比那王夫人如何。”周俭挑着眉,一脸得意。
徐风眠露出一个有些狡猾的笑来:“公美甚,王氏何能及君也。”
周俭哪里会听不懂,这是拿周忌讽齐王打趣他呢。
不过……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阿眠,是私某吗?”
徐风眠被他反将一军,脸瞬间变红了。
“胡说八道。”
“引经据典嘛!难不成阿眠不偏袒某吗?”
“本官天天奴役你,哪里偏袒你了?”
周俭嬉皮笑脸:“阿眠只奴役某,不奴役别人,一定是对某有意思!”
“咕咕——咕咕。”
周俭起身走出,眼神幽深:“韦司员的鸽子依旧如此膘肥体硕,矫健非常呐!”
鸽子像是听懂了似的抖了抖。
徐风眠无奈道:“请你不要对它产生食欲。”
飞鸽传书的信息有限,上面只写清楚了一点。
屈关连虽然是郭夫子的学生,但并不和朱芗、李瑞世二人同年。
朱芗、李瑞世、张秦、吴逢四人是同年。但是张秦和朱芗是同一个学舍,吴逢和李瑞世是一个学舍。
不管如何,还是要先去看看郭立……
郭立的房门口倒是围了不少人,都是些年轻郎君。
“你们都是郭夫子的学生?”
为首的紫衣郎君回答道:“正是。敢问徐少司,不知郭夫子的情况如何?”
仆人不准他们进去。
徐风眠深深看了那人一眼,转头走了进去。
“凶手就在其中……”周俭极小声说道。
“可能。”
草药的味道逐渐变浓,房里很安静,郭立似乎已经休息了。
“庆儿,怎么样了?”
侍奉郭立的人以庆儿为首。
“徐少司?”庆儿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她的到来,随即答道,“昨晚疯了一晚上,非说有鬼那些话,还弄伤了人。半个时辰前喂了安神药才刚睡下。”
她也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他昨晚除了说有鬼,还说了什么,可有提到谁?”
“这还真有!”庆儿的脸上带着些惊异,“还提到了一个人……叫什么汪岳?”
另外一个婢女怯生生地说道:“是万岳吧?”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庆儿瞬间红了脸,眼睛也有些发红:“许是婢子听岔了,但肯定有个什么岳。”
“他对这个万岳是什么态度?惶恐?害怕?”
“害怕!”庆儿这次回答得很快,“他说让万岳别来找他,去找其他人。”
徐风眠环抱着双臂:“你们好好照顾着郭夫子。有什么事直接来通知本官。”
二人一出来,就被外面的郎君给团团围住了。
“徐少司,周司员,不知……”
徐风眠开门见山:“万岳是谁。”
这个普通的问题却一下冻住了方才还汹涌的人群。
愤怒,害怕,惊讶,怀念……
众生万相。
“那位青衣裳的郎君。”徐风眠指了一个站在最外围的郎君问话,“万岳是谁?”
那位郎君眼里忿忿:“是……”
“钱四郎!”为首的男子喝止他。
钱四郎反而一甩衣袖,脸上浮现了怒色:“怎么?张二郎,万岳是我们的同窗也不能提吗!”
旁边的人面色各异。
“说。”
钱四郎脸色稍缓:“万岳是我们曾经的同窗,六年前……跳崖自尽了……”
他的尾音带着些哭腔。
“为何跳崖自尽?”徐风眠走到钱四郎面前。
钱四郎紧紧咬住嘴唇,眼里满是水雾,脸也憋得通红。
过了片刻。
“徐少司觉得呢?”钱四郎嘲讽一笑,直直地指着房间,“有些人自己都吓疯了,您觉得万岳是为何而死呢!”
他的声音有些凄厉,满脸的控诉。
“钱四郎!莫要胡言!”为首的紫衣郎君再次喝止了他,“那件事情到底是何缘故,并没有证据!”
“证据?”钱四郎笑得有些癫狂,“证据就是你们!就是我们!郭立那个畜生不如的猪狗平时对他如何苦苦相逼,大家都看在眼里!还需要什么证据!”
到底也有看不过眼的学生出言相助:“郭夫子确实是……太过。”
“万岳那么好的性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尽!他还有个妹妹呢!”
“是啊!”
……
徐风眠与周俭对视一眼。
关键就在这里!
“你们为何来看郭夫子?”徐风眠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紫衣郎君主动开口:“郭夫子为人确实严苛了些,但是见他如此,我们还是有些不放心,才过来看望。”
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并没有反驳为首之人的场面话。
他们其实是来看热闹的……
“郭夫子没有事,你们先回去吧。只是……钱郎君留下,本官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