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院子,周俭就摸出针线给徐风眠缝补。
他的手上下飞舞,没一会儿,衣袖上的破口就被缝补得完好如初。
徐风眠看着袖子,心中一暖,脱口而出:“周四郎好手艺。”
“少司不觉得某一个郎君做这种事情很奇怪?”周俭眼里带着些狡猾的笑意。
徐风眠眉毛一挑:“在世人眼中,儿一个小娘子做这些事也很奇怪。”
“所以都是他们的错儿!”
“嗯。”
二人沉默片刻又齐齐笑了起来。
“某进内卫司快一年了吧?”
“差不多。”
二人难得说起往事,很是感慨。
“某还以为某这辈子都要一个人了呢?”
“哦?”徐风眠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不成亲?”
她没想到周俭还有过这样的想法。
“某一直觉得人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能凑活过日子,若是遇不到就一直一个人最好。“
周俭的声音变低了,听得让人心里发痒。
“咳……”徐风眠清了清嗓子,看着他如玉的俊颜,心中一动。
“四郎。”她很少这样柔声唤他的名字。
两瓣柔软随之而来,在脸颊上稍作停留。
“阿眠……”周俭一把抱住她,忍不住让剧情进一步发展下去。
双唇互相厮磨。
新晋恋人的连日缠绵早已让二人熟悉如何与对方亲密。
爱意滋长……室内的热气已经不需要炭火的温度来维持。
再好的炭火也不会有如此香甜的气息。
喘息声响起。
周俭放开了手,却不愿意拉开距离,将人搂进怀中。
徐风眠靠在他厚实的胸膛前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咚——咚。
她的耳边只听得见他规律的心跳声。
“今晚,你要泡温泉吗?”
徐风眠做事拼命,身上难免有些陈旧伤,泡温泉对她身体最好不过。
“自然是要的。”
周俭的手紧了紧。
他现在很迫切想要一个名分!
为何二人没有早些相遇早些在一起呢?
“某等会拿帐子给你遮一遮。”
露天的池子总是让人心里不太安定。
“好,等儿泡完也给你放风。”
“某是男子有什么怕的。”周俭是怕冷着她了。
想到周俭平时一副穿着严严实实的样子,徐风眠不太相信他的话:“董瑶……”
周俭的脸扭曲了一瞬:“说她干嘛?”
还没等徐风眠解释,他继续说道:“你少和她玩儿,这人心思不太正。”
徐风眠和她关系本就一般,不过看周俭紧张的样子,她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没想到你如此不喜欢她,儿还以为……“
“瞎说!”周俭反驳后才发现对方在逗他。
他故作生气的样子:“你以为什么?替身?就因为她学你穿衣打扮吗?”
“你们郎君不都这样吗?”徐风眠轻轻掐了他脸。
“才不是!”周俭快速否认,不屑道 ,“夯货才那样!自己喜欢什么人都分不清吗?多蠢啊!就是为自己变心找一个虚伪又恶心的借口而已。”
“所以,儿不和董娘子计较。”
“你对她还挺好的啊!”周俭阴阳怪气。
徐风眠悄声说道:“她也并不只是为了争抢什么而模仿儿……”
她斟酌了一下说道:“董侍郎最爱拿别人家的孩子与她比较,或许是为了博得父母的认可,她从小就会去模仿别人。你知道,阿爹是董侍郎的上司,董侍郎难免会多几分讨好,连带着对儿也多有夸赞。所以……她这样也是正常。”
周俭并不是狠心之人:“倒还有些可怜。”
“儿的亲生父母对儿并不好,看见董娘子,儿难免觉得同病相怜……”
她很少提到亲生父母的事情,周俭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你不好?”
虽然往事她一直不想再提,可是她并不想瞒他:“幼时多是打骂少有温情。后来,土匪来打劫,他们为了跑快些就扔下了儿……”
“不过……儿也报了仇。”说到这里,徐风眠有些紧张地瞟着对方的反应。
“那个土匪有个儿子,比儿大五六岁,他想让儿给他做童养媳,就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儿。有天,儿在土匪抓的人里面看见了他们,他们求儿,儿坐视不理……一直到他们死去。”
周俭面无异色,眼里只有心疼:“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不觉得儿心狠?”
“是他们抛下了你。既然抛下了你那就不是亲人了,不是亲人不理会他们有什么错?他们说反正你没死,是吧?”
周俭冷笑:“可是若是当时死了呢,没死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就算真的算是欠了一条命,也还清了。”
“儿喜欢你这样不正直的样子。”徐风眠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那某就再使个坏!”
周俭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贵妃榻上,欺身压了上去。
“徐姐姐别让某走。”他装出一副可怜样子。
“睡这儿?太小了。”
周俭的个子只是看着不大,实际上还挺占地方的。
“求求你,徐少司,今晚就让下官侍奉您?”
“侍奉?”徐风眠被他的话吓到。
周俭摸出一根毛茸茸的鹅毛棒,努了努嘴:“你不是说你这几日睡不好吗?试试这个。”
时下的贵族都很流行掏耳朵来着,松萝是个细心人,自然也去学了给她弄过。不过用这个的她还没见过。
周俭轻轻地把鹅毛棒在她耳朵里转动。
耳边沙沙作响,就像风吹竹林的声音,让人连呼吸都放缓了,只觉得安宁。
“怎么样?”周俭对于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
眼皮正打架的徐风眠强撑精神:“好舒服啊……”
她呼吸慢慢平稳,陷入了梦中。
周俭看她睡着,会心一笑,和衣躺下轻柔地搂住她。
“徐少司……好眠。”
第二日一早,天色已经大亮,徐风眠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眼前是坚实的胸膛,梅花的香气在鼻尖萦绕。
不过一瞬的失神,她反应了过来。
是周俭。
“醒了?”周俭并没有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凑过去蹭她。
他向来如此是个精力旺盛的人,每日睡三个时辰就足够,可是昨晚这一觉,睡了快五个时辰的功夫,竟还让他意犹未尽。
“有些饿……”徐风眠揉了揉头发。
“四郎!四郎!”
外头传来周二郎的急切的敲门声,几乎震天响。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