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二人就换了便衣。
吴大郎所住安业坊就在光善坊旁边,二人今日准备实际走上一走,看看两家距离到底有多近。
周俭还是有些担心吴大郎:“咱们等会儿走到安业坊后,要不要去看看吴大郎啊?”
徐风眠点头:“自然是要去的,顺便给他讲一下案情进展。毕竟他是死者家属。”
二人走在路上左右也无事,她问起了周俭:“说来,你和吴大郎怎么认识的?”
周俭讲起了二人相识的过程:“最开始,某和他也不算是朋友,只因为在他那儿买香料,认识罢了。是有一次某去外面打猎受了伤,他路过救了某,这才熟识了起来。吴大郎为豁达又见多识广,和他相处很是有意思。”
说起吴大郎的优点来,周俭有些滔滔不绝:“吴大郎调香更是厉害,他调的安神香便是一绝!还有啊,他还会用香料做吃食呢……”
就连徐风眠有些感叹:“同父同母的兄弟,吴康庆就……”
想到昨日那些怨声载道的邻居,周俭也很是赞同:“是呢!原来吴大郎提起过几次吴康庆。说还是因为他父亲当年溺爱太过,连出去行商都怕累着了他。让那孩子自小没吃过苦头,才会如此放浪形骸!”
二人正说着话就到了吴家。
徐风眠估算了一下时间:“慢走半个时辰,跑的话一刻钟就够了。”
还需要确定吴大郎出门的时间。
周俭上前敲门。
吴家来开门的是吴大郎的妻子黄氏。她面容很是憔悴,眼神黯淡,只是看见周俭惊了一下,失声道:“周司员!”
周俭温和一笑,介绍道:“这位是某的上司,内卫司的徐少司!”
看着陌生的徐风眠一身凌厉的样子,黄氏有些拘谨,束手束脚道:“妾见过徐少司。”
“不必多礼。”
吴家充满着药味,又苦又酸,让二人有些不适。
幸好不算白来,吴大郎也在家,只是今日他遮了脸。
二人有些疑惑,他连忙解释:“是某失礼了。前几日没忌好口,伤势又有些反复,弄得晚上觉都睡不好。”
他话里有着难以掩盖的疲惫。
周俭本来和他是友人,就先说了说案子的进展。
吴大郎虽然担心但是也没有苛责二人,语气很是温和还带着些愧疚:“某也知道,这案子确实不好破,是某为难二位了。”
至于火灾的真相……他本就觉得弟弟是被人所害,倒也不惊讶。
他这样懂礼,倒是叫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平时遇见那些达官贵人,俱是英国公之流,都是一副他们破案子的人欠了他们的样子。
周俭也安慰他:“放心,虽然现在案情没有进展,但是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吴大郎连连点头。
徐风眠主动开口问道:“吴郎君那日去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吗?”
“是啊!当时整个屋子都被点着了,某实在是……”
徐风眠:“那你还?”
吴大郎有些局促,低声道:“二郎再不好,也是某的阿弟……”
徐风眠:“吴郎君那日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吴郎君低着头:“某那晚一直睡不着,不到卯时就起了……出门的时候应该是卯时二刻左右。”
卯时二刻刚起火,除非他有分身术不然不太可能。
周俭见徐风眠问完了正事,才说起吴郎君的伤:“某那里有些去疤的药,过几日让人给你拿来,就算是男子,也不好脸上留疤。”
吴大郎拒绝了:“唉,某去看了郎中,郎中说某脸上的伤是没有法子的。就不浪费药了。”
他倒是乐观:“反正某已经有了妻儿,也不怕找不到新妇!”
周俭见他自己想得开也不多言,只看了看周围:“咦?小豆儿呢?怎么今日没见他?”
小豆儿是吴郎君的独子。
黄氏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这孩子太淘了,就把他送去妾娘家了。家里也忙……大郎又病着……实在是忙不过来。”
二人走时又强留了些伤药,这才离开。
徐风眠却不放弃:“找几个人问问。”
路边倒是有群邻居聚在一起,二人就凑了过去。
一说到吴大郎,众人都是交口称赞。
“吴大郎是个好人呐!脾气也好,从来都不高声说话!”
“见人也爱打招呼!和气极了!”
“是呢,某和他之前闹了些矛盾,他之前碰见某,还是和某打招呼呢!”
“人也很大方!”
“还孝顺呢,他家老爹走之前,都在床上瘫了两年,愣是没有长褥疮!”
“他家小豆儿也可爱!懂事有礼哦!”
……
周俭等众人夸完吴大郎才问道:“各位可知道,吴大郎九月十三的早上是什么时辰出门的?”
那个自称和吴大郎有过矛盾的男子反应最快:“卯时二刻左右!”
“这位郎君记性真好。“周俭一脸笑容看上去很是讨喜。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是之前和他吵了架之后,一年多了都没怎么说话。那日早上他主动给某打招呼了。某也就不好意思再闹别扭了。”
周俭:“那他一定和您聊了很久吧?毕竟之前闹了一年的矛盾呢!”
“倒也没有。他那日似乎有些着急,跑过来和某打了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说是要去看他家阿弟。”
周俭:“是在哪里遇见的呢?”
“就在他家门口,某刚好走过他家,他从背后叫住了某,当时某还吓了一跳呢!”
旁边邻居调侃:“怕什么?难不成吴大郎还像你似的,是个小心眼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