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僵硬地摆了两下狗尾巴。
“现在怎么样?”
我还是觉得怪怪的,于是就问它。
“你会狗叫吗?”
“不会,我堂堂神龙怎么可能学狗叫,这样就挺好的。”
老鬼又把狗皮脱了。
我不理解它为什么需要这样一张狗皮。
“白秀你傻啊?凤迦楼又不是名不见经传的低级妖怪,我当然要想办法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被他发现,你赶紧把身体养好,然后带我去找凤迦楼。”
我觉得它伪装成一条狗待在我身边,凤迦楼看见后,会不会把狗吃了?
在我眼里凤迦楼什么东西都敢吃。
老鬼听后又开始鄙视我了。
“放心,金翅大鹏最喜欢吃蛇,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不会随便乱吃的,更不屑于去吃一条凡狗了。”
......
上次中秋节之后左松奕离开,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将近一周没回来过,我是第四天才开始发现不对劲,因为左松奕经常两三天不回来。
手机早已关机打不通,虽然别墅里全是左松奕的手下,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左松奕的去向。
我等到中午,直觉左松奕这次是出事了,我念帮兵决请苏姜堂过来,然而当我念完两遍后,那边毫无反应。
“不管用了?”
老鬼幸灾乐祸地问我。
“要是我,我也不干了,那最少的好处干最危险的活。”
它能不能闭嘴!
没有左松奕的同意,我出不了别墅,只能困在这里,左松奕的手下为了奉命保护我,将我看得死死的。
我问老鬼能不能带我出去。
“能啊,但你就算出去了,你上哪里找你的小哥哥?你知道他在哪里?”
几句话把我堵死了,老鬼爬上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着。
“别太担心,说不定他被什么事绊住脚,不解决完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回来呢。”
我只能焦灼地等到晚上,吃饭时别墅的大门打开了,几辆黑车开进来,我立马放下筷子跑出去。
左松奕被他的手下从车里扶出来,紧压在腹部的手,指缝里满是殷红的血。
现场的情况有点乱,压根没人顾得上理我,我被这些人挤到最外围,眼睁睁看着左松奕被抬上救护担架推进别墅。
我才知道别墅里还有设施齐全的医疗设备,包括抢救室。
站在外面我才来得及逮住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事,我问的人是左松奕的女手下,每次左松奕回来,身边都带着这个气质利落的女人,好像叫冰夏。
我以为大家作为同性,冰夏起码会告诉我,谁知道她冷着脸冲我一横眉毛,然后就移开视线转向抢救室,整个人冷若冰霜。
我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转而问旁边的人,但其他人仿佛聋了一样,没有命令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
什么也问不到,我焦急地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恭敬地走到冰夏面前。
“左先生令您进去。”
这个冰夏的地位好像还挺高。
我问医生能不能让我也进去,医生对我摇头,算是全场唯一肯搭理我的人了,我问左松奕的情况怎么样,这次医生却不愿意再透露给我了。
虽然我急得不行,但左松奕应该暂时没危险了,他生命力顽强,绝不会死的。
冰夏进了抢救室,过了不到两分钟又重新出来,锐利的眼神扫向我。
“请白小姐先回房间。”
“左松奕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有人来带我回房间了。
我被关回房间,门口有两个人站着把守,老鬼穿墙爬回来,我马上问他。
“怎么样?”
“感觉那小子的情况不太好。”
“伤得很严重?”
“不是伤口严不严重的问题,他好像快死了,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中了一种古老恶毒的诅咒。”
正说着,门又开了,冰夏端着饭进来,冷着脸把饭放下后又要出去。
“能告诉我左松奕到底怎么了吗?他的情况是不是很危急?”
这次冰夏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主人宁愿死都不愿意把你交出去,甚至早已替你做好准备了。”
什么意思,就是左松奕这次要死了?
冰夏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我听见她吩咐门口的手下一定要看好我。
我把脸扭向老鬼。
“我要见左松奕。”
这些人不告诉我,也不让我见左松奕的面,只能我亲自想办法了。
“翻脸吗?我带你闯出去?”
老鬼问我。
“用不着,左松奕生死不明,还是别和他手下翻脸的好,那个冰夏不好惹。”
我想找点尖锐的物品,试试威胁他们让我见左松奕,于是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往地板上一摔,以为水杯会应声而碎,结果却在地板上弹了一下,然后咕噜噜滚远了。
这玻璃杯,是钢化的......
屋里的动静吸引了门口的手下,他们不敲门直接冲进来查看情况。
水杯被他们复位,我看着重新关上的门,视线在屋里搜寻一遍,连个像样的尖锐物品都没有。
最后我将视线落在老鬼那对呲出的獠牙上。
“你的牙断了能再长吗?”
“你到底想干嘛?”
......
“白秀你这辈子变成.人,怎么还是跟人沾边的事一点都不做?休想打我牙的主意!”
老鬼不情愿,我也没本事上去掰断它的一颗牙,只能另想办法。
搬起凳子砸玻璃,不出意外玻璃竟然是防弹的,老鬼骂骂咧咧地让我别折腾了。
可能我在屋里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夏冰又进来了。
“让我见左松奕。”
她却甩给我一个包袱。
“换上衣服,立刻跟我们走。”
我不明所以,但现在情况特殊,只能先换上这身行动便利的衣服。
被带出房间后,我才发现别墅里已经戒备森严。
左松奕躺在担架上被人抬出来,俨然双眼紧闭昏迷不醒,而他脸部的皮肤下,鼓起来一个大包,那个包正在以肉眼能察觉出来的缓慢速度移动,是活的。
我喊了一声左松奕,夏冰让我快走别拖后腿。
看这架势,是准备紧急转移了。
夏冰带了十几个手下,在左松奕的书房架子上摸了摸,然后墙面便向两侧打开了,露出后面的电梯。
这架电梯的容纳空间是普通电梯的数倍,电梯门正在合上,除了跟进来的这十几个人外,其他人全部留在了灯火通明的别墅。
别墅往下经过负二层时,我感受到强烈的毛骨悚然感,负二层应该是用来放鬼奴的。
电梯最终停在负三层,门打开,外面是一个停车场。
坐上车,我看向左松奕,他的眉头因为痛苦紧紧皱着,我什么也做不了,伸手想替他抚平。
“别动。”
冰夏冷冰冰.地提醒我。
我顿了顿缩回手。
“你们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吧?等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冰夏没有理我。
我的心也沉下去。
旁边的老鬼接了我的话。
“我看有点悬,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小子中咒应该是回梦魇,人的五感被封,三魂七魄被困于体内,感识陷入一遍遍重复的噩梦中,直到现实中肉体衰弱死去,中咒之人所梦到的,全部是一生中最害怕,或者最后悔最愧疚的经历。”
左松奕活得这么艰难坎坷,我不敢相信他究竟有多少难过的回忆。
“有办法解开吗?”
“有,但也没有。”
什么意思,车队早已开动了,停车场连接着的,是一条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地下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