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问我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我不知道啊，现在的人有几个是清楚自己生辰八字的。
“你连自己的八字都不知道，白活这么大了。”
我......
左松奕说了几个我没听懂的字。
“这是白秀的生辰八字。”
老鬼看向我。
“你这八字够衰的啊，别人都知道你的八字，你却不知道，啧啧啧。”
被它这么一说，我发现自己长这么大，好像真的没怎么走运过。
结魂誓的步骤我更是全程看不明白，只看见老鬼有了我的八字后，就像人一样蹲坐在地上，直立起上半身，嘴巴里念叨起听不懂的稀奇古怪咒语。
然后爪子猛地抓住我的手展开，并在我的中指上狠狠一掐，深红的血登时冒出来了，我疼的来不及往回缩，就被老鬼强硬地抓住手腕在空中迅速画阵。
一个约莫巴掌大的血色复杂圆阵瞬息间成型，漂浮在空中。
阵法完全画成后，我们之间凭空刮起一股大风，老鬼松开我，我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而那个血红色的阵法则飘向老鬼的额头眉心，接触的瞬间隐入不见，骤起的大风又霎时散了，散开的余波把我的刘海掀起来往后吹。
我忽然感觉我和老鬼产生了某种联系，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就和我念帮兵决时感应到仙家的感觉差不多。
左松奕对我说了句好了。
“这就算完了？”
我没想到这么快这么轻松，刚从沙发上站起来，眼前猛地发黑，脚底跟踩棉花似的，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前倒。
只听见老鬼说了句真废，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睁眼，先看到的是头顶的吊瓶......
“你醒了？”
老鬼就守在我床边，立马问我。
我不是醒了，还能是梦游？
“你醒了就好，结个魂誓就能昏死一个星期，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刚结完魂誓就要死了，倒霉玩意儿！”
怎么连它也喜欢骂我，还有我竟然睡了一个星期！
像生了一场大病，我的身体变得很虚弱，接连几天走路脚底都是软绵绵的，时间长了还容易无力和心发慌，我倒是不觉得这有啥，养养就回来了，却差点把老鬼急死了。
这次老鬼不是因为找身体的事着急，而是怕我太弱死了连累它，它已经开始后悔跟我整什么魂誓了。
在老鬼眼里，我已经弱到连呼吸都有突然嗝屁风险的地步了，大半夜我正在睡觉，莫名被惊醒，睁眼就看见老鬼趴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继续睡，我就是来看看你还有没有气儿。”
“......”
这样多来几次，我怕我先被它吓死，而且它能自由穿墙出入我的房间，怪渗人的，第二天我就搬到了左松奕的隔壁房间住，有事大喊左松奕。
不过左松奕经常不在这边的别墅过夜，老鬼说他每次回来身上都沾着血腥味儿。
我知道左松奕肯定在外面处理麻烦的事，因为左尘音还活着，而且上次在西部遭遇的枪战说明，左尘音仍有残余的势力存在。
我的肚子正在一天天变大。
中秋节到了，左松奕下午突然回来，我才恍然知道又是一年中秋节。
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里，中秋节从来都是别人家的节日，因为小时候家里穷吃不到月饼，更没有家人团圆这一说，直到大点跟了凤如归，我才能在中秋节的前后吃几块不好吃的月饼。
如今只有我和左松奕两人，就更谈不上团圆过节了，相反显得冷冷清清。
晚上吃一顿勉强算得上团圆饭的晚饭，我和左松奕坐到了院子里赏月，中秋节这天的月亮最亮最大，跟银盘似的挂在天上。
我对赏月没兴趣，心思全在吃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月饼难吃，而是工业批量生产的月饼难吃。
喝了一口果汁，抬头就发现左松奕正盯着我。
怎么连他也盯着我。
“咋了？”
我问他。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以前的人。”
“什么人？”
“......我妈。”
他想他妈，看着我干嘛？
但我没吭声往下接，左松奕的母亲落在左尘音手里，走的时候估计不好受，对左松奕来说那是一生的痛和阴影。
左松奕却自顾自地往下说。
“小时候每年的中秋节，我妈就会早早地从玩具厂下班，回家给我做藕饼和芋头，然后抱着我在院子里赏月，讲嫦娥的故事，那时候我们很穷，房子是租的，一个院子里住了五家人，小孩子也多，都是我最要好的玩伴，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不敢忘，后来他们全死了。”
我久久地看着左松奕说不出话来，嘴里的东西忽然没了味道。
“左尘音杀了我身边的每一个亲人，朋友，他现在又来抢你了。”
隔了一张桌子，左松奕又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忽然很想走过去抱抱他。
回房间时，我走上前抱住左松奕，他也立刻紧紧回抱住我，今晚他与平时截然不同，格外的沉郁，我忽然发现左松奕也有普通人脆弱的一面，他并不是坚不可摧。
过了一会儿我开口问他。
“能告诉我，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好了，去休息吧，云疆的情况还好，左尘音不可能回来了。”
我不相信，左松奕他每次回来都这么对我说。
......
第二天我五点就醒了，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
左尘音效忠的主子是凤迦楼，他没有凤迦楼的命令，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找我麻烦。
我可以借助左尘音的手，找到凤迦楼，若老鬼真能占了凤迦楼的身体，这样一来除掉凤迦楼的同时也能一并除去左尘音。
早上吃饭时下人来告诉我，我要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狗找到了。
老鬼想要一张狗皮，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好找，换成狗就有点勉强了，多亏左松奕不是一般人，他的手下找条狗还是很容易的。
狗皮是一张博美犬的，老鬼还嫌弃。
“这什么玩意儿？耗子吗，哪有这么小的狗？人类真是闲得无聊，养条这么小的狗，一脚就踢飞了，怎么看家护院？”
老鬼嘴上说着，它把身体变小，然后穿衣服似的把狗皮穿在了身上，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嘴巴尖尖，眼睛黑圆的黄色博美犬。
“怎么样？像吗？”
博美犬仰头看着我，嘴里吐出人话。
“不像，博美的性格活泼，你起码要摇一下尾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