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诵本想再等会晾一晾她,但是这一抬头看了一眼祝鸿云就泄气了,他还是见好就收吧,别等一会再被揍一顿就不好了。
良诵道:“你先说吧,我要跟你说的是大事,等着把小事解决了再说大的。”
祝鸿云翘起二郎腿:“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啊,刚才方蓁算是跟我表明心意了,他问我之前说喜欢他的话现在还算不算数,我赶紧就把他给拒绝了。”
良诵听完,一脸凑热闹的神情,他问:“你不喜欢他?我看着他长得挺好的,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祝鸿云摇了摇头:“不好不好,与他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也算是了解他的为人,他这个人很正派也很古板,到时候要是让他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得给我大卸八块了?我可是还没活够呢。”
良诵又道:“没准他是对外人才那样呢,他要是真心的喜欢你,应该也不会在意你的身份吧?再说了现在世道不太平,他好赖武功还算可以,到时候要真是打起仗来他也能带着你逃命不是。”
祝鸿云一挑眉:“你倒是想的长远,连打仗逃命都给我想到了,但你是不是忘了,我虽不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是放到江湖里也算是中上水平的武功了,哪还用得到别人保护我啊?”她又畅想道,“要我说,我还是该找一个漂漂亮亮的,温温柔柔的,对我百依百顺的,会给我洗衣做饭的男人,这样我在衙门劳累了一天回家也能安心一些。”
良诵听完,一副了解了的神情:“你这说的不就是刘薇年吗?他这个人倒是还不错,就是没什么腿脚功夫,到时候要是逃命,你还得顾着他,活脱脱是给自己娶了一个小娘子。”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把逃命挂在嘴边?”祝鸿云没有反驳,这也算是默认了。
良诵突然正色道:“我今天就是要与你说这件事,你还记得我与你提过我姐夫认识个当官的吧?”
“记得,怎么了?”
良诵压低声音:“我姐姐今早上给我传信来了,说是咱们这可能要打仗了。”
祝鸿云惊得瞪大了双眼,赶紧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窗,然后才小声道:“咱们这离着国界还隔了一个禹州,就算打仗也打不到咱们这来啊?”
“不是两国之争……是内乱。”
祝鸿云一听这话,突然就想到了禹州那个军营,难道真的有人要造反了吗?
良诵又道:“反正你啊趁早离开这就对了,到时候真打起来可就没处跑了。”
“你要我跑,那你呢?”
“我到时候就去投奔我姐去了,你不用管我。反正就是尽快选好了带谁走,别最后拉拉扯扯的闹得三个人一起过日子。”
祝鸿云一开始还没听明白良诵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突然反应过劲来,他这是说她要带着刘薇年和方蓁三人一起过啊,他把她当山大王了啊?还一下抢两个美人回去。
祝鸿云不禁翻了个白眼:“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说什么打仗都是道听途说,要是真打起来了,我也得守着戚县的百姓,哪能自己一个人跑了。”
“你清高,你大公无私,到时候要真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良诵说着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今天送信的还送了一封寨主寄来的信,那会你不在,我就替你收下了。”说着他将信件递给了祝鸿云。
祝鸿云拆开了信件,里面寥寥数语,但是信息量十分之巨大。
“寨子竟然散了!”祝鸿云惊呼道,惊呼过后她赶紧收敛了声音,“你爹没给你传信?咱们家寨子都没了。”
良诵倒是一脸平静:“肯定是我姐姐传信回去了,连寨子都散了,咱们寨子正在禹州的山头上,要是禹州有什么变故,那得消息肯定更快,你还有什么不信的?赶紧听我的走吧。”
祝鸿云端正了坐姿:“要走也得等这个案子结了再走,怎么着也得有始有终。”
“行,我也犟不过你,等明天人都上值了你就赶紧查,最好是能在一旬里查清楚,要不就来不及走了。”
祝鸿云想着得赶紧回去把案子线索整理整理,选出个可行性强的那条路来。
祝鸿云走到了门口,良诵叫住了她:“这事别告诉别人啊。”
“知道了。”她知道,这件事即使是要说,也得等她走的那天说了。
第二天早上,衙门的捕快都来上值了,方蓁分配了他们任务,得空的几个人全跑到东市去问话去了,方蓁本想着也一起再去一趟,但是听说祝鸿云也去,他便寻了其他的事由没再跟着。
祝鸿云想,他大概是因为昨天的事,觉得俩人见面会尴尬吧。
刘薇年也跟着捕快们一路去了东市,他边走边问:“方班头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他今天好像生病了似的,脸色都不太好。”
祝鸿云道:“应该是昨天我说话伤了他的面子,今天不想见我了吧。”
“原来是这样。”
祝鸿云还想着一会怎么跟他说昨晚她与方蓁的对话,结果他根本就没问,这人怎么连点好奇心都没有:“你都不问问我们说了什么?”
“昨日方班头说了是私事,我若是问了也不太好。”刘薇年顿了顿又道,“但若是你想告诉我,我也是愿意听的。”
祝鸿云被他这口是心非的模样给逗笑了,她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拒绝了他的心意而已。”
“竟是这样,那想必他得难过好一阵子了。”刘薇年说罢,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到了东市,捕快们分散了出去,祝鸿云和刘薇年敲响了后街右边第一家院门。
祝鸿云还记得,这是高班头的家,他家和王财家几乎对门,那天晚上很有可能看见了什么。
来开门的是高满,他看见门外是祝鸿云和刘薇年,不避讳道:“今天这是走了什么霉运,两个扫把星来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