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云笑道:“没事,我力气大,这次的尸体被烧成了一个团,两个人搬不得劲。”
五伯真是越看祝鸿云越喜欢,他夸赞道:“你看看,这多好个姑娘,长得好,会断案,还会武功有力气,真跟人家传说里的女侠一样一样的。”他转头给刘薇年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倒是上进一点啊,这婚事怎么还没着落呢?我这把老骨头可是等不起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五伯就别取笑我了。”
五伯恨铁不成钢,竖着个眼睛批评刘薇年:“你不着急可有人着急,我可是知道衙门里的方班头也是二十六七的没娶亲,这一个好姑娘在他面前他能不喜欢?你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职位不好,月俸不多,那不就只能凭着感情深厚来把人家给比下去了?你就听五伯的,这婚事还是尽早定下来,要不夜长梦多啊。”
刘薇年被五伯说的羞红了脸,他确实是哪哪都比不上方蓁,既是如此他还需加倍努力才行,要真是这么早就表明了心迹,祝鸿云看他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怎么会答应?再怎么样也得等他把家里的旧房翻新后再说。
刘薇年道:“五伯,您别替我着急了,等忙完这一阵,我攒够了银子将旧房修缮一番,再提这些事也来得及。”
五伯见他总算是开了窍,那笑得合不拢嘴:“这就对了,你要是修房子的钱不够,五伯这攒了点,也先给你用用。”
“不用不用,那是您的养老钱,我这只差一点了。”刘薇年怕五伯给他塞银子,赶紧又道,“最晚下个月,我定能攒够了。”
“好好好,那老头子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嗯。”
祝鸿云把焦尸扛到了屋里,屋里的停尸床摆满了人,和去年夏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皱着眉头选了一块空地,把焦尸放下了,再出来就看见外面俩人在院里嘁嘁喳喳的说话,她以为是在说难民的事,于是也凑上去问:“五伯,最近死的难民怎么还这么多?”
五伯道:“我看他们那打扮还是南方来的,这两年南方老是有水患,可能是去年粮食收成不好,南方也没饭吃了吧。”
祝鸿云点了点头,她确实是听说了南方水患的事,这些人也太惨了些。
等到焦尸一案终结,她还需跟秦时关说一说这些事,总不好叫逃难来的人没活路啊。
两人告别了五伯,回了城。
此时方蓁一行也已回了衙门,得知了东市焦尸一案,方蓁放下了东西立马前去探查此焦尸身份去了。
待到傍晚时分,方蓁带着查证回来的线索,将祝鸿云和刘薇年叫到了院子里。
“经查,那焦尸正是馒头摊子的摊主,王财。此人独居于东市后街靠左第二间院子,据他的邻居说,最后见他是昨日晚间亥正时分,邻居说王财每晚亥正时都会在院里喂狗,有时还会顺便扔两个馒头到邻居家里喂邻居家的狗,而且昨天王财也扔了。”
祝鸿云回忆了一下早上冯文来叫她的时间:“那农妇是早上辰时来报的案,以她的脚程从东市到衙门得需一炷香的时间,那发现尸体的时间大概就是卯时六刻。也就是说那王财是昨日亥正到今早卯时六刻之间被杀死的。”
方蓁想了想,还是觉得时间段太长:“东市摊贩混杂,晚间也有很多人在外活动,这三个多时辰,王财的门前怕是会经过几十号人。”
刘薇年拿着验尸单和新画的验尸图,道:“还能再缩短一些时间,灶坑里将人烧成那样,至少需要半个时辰,再加上灭火的时间,可以提前到卯时。”
方蓁点了点头:“好,等明日捕快们上值,就叫他们去查此段时间经过王财家的人。”
三人说完了案情,祝鸿云就想着赶紧回去找良诵,今天中午那会她一下把人推了那老远去,要是不赶紧哄好了,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祝班头,留步。”方蓁叫住了祝鸿云。
祝鸿云回了头:“方班头还有事?”
刘薇年也定住了脚步,回身看去。
方蓁道:“有些私事,刘仵作先回吧。”
刘薇年抿了抿唇:“好。”
等着刘薇年进了屋,方蓁才又开口:“今日,我与父母提起了你。”
祝鸿云一脸疑惑,他没事在坟头前提她作甚?
方蓁不敢看祝鸿云:“也不知,你此前说过的话还作不作数。”
“啊?”祝鸿云真是一头雾水,她说啥了啊?
方蓁见她疑惑,又提了个醒:“便是你刚来戚县那天说的话。”
祝鸿云愣着想了半天,她刚来戚县那天?那都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了,她上哪记得去啊?
“我说……什么了?”祝鸿云小心翼翼的问。
“那日你来衙门报案时,曾说过……喜欢我。”方蓁从没说过这样有辱斯文的话,他也自觉不妥,赶紧又道,“祝班头,我无意唐突,当时是郑元传给我的话,或许是他添油加醋了。”
“哦,原来是这句话啊。”祝鸿云松了一口气,“这确实是我说的,当时我见你好看,便想着与你多见几面。”
“那如今可还作数?”方蓁又问了一遍。
祝鸿云哪能还听不出来他的意思,赶紧解释:“当时说喜欢,完全就是欣赏之意,这个,方班头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祝鸿云觉得自己拒绝的挺明显的,要是再留在院里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于是乎,她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方蓁憋红着一张脸,看着祝鸿云离去的背影,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同安与他所说的祝鸿云心悦与他,也不过是小孩子的臆想罢了。
祝鸿云三两步跑进了良诵的屋子,良诵的房门大敞着,她进了屋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哎呦,云姐这是怎么了?后面有狼撵你屁股了啊?”良诵坐在书案后阴阳怪气道。
祝鸿云叹了口气:“真是比狼撵了还吓人啊,你可知刚才方蓁跟我说了什么?”
良诵冷哼一声:“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行不?我这不是一有时间就来找你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祝鸿云挪了个凳子坐到书案前,与良诵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