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离开了。
偌大的实验室只剩下姜熙筠和厉廷骁两人。
“姜熙筠，你到底在想什么？”
厉廷骁看着面前失神的女人，语气似乎有些不忍。
“厉队，你应该也很想再见到厉长青吧？”
女人抬头，半边身子靠在机械仓上，迎着光的巴掌大的脸正直直地望着厉廷骁。
说完这句话，她笑了，一步步靠近错愕的男人。
“不过刚刚你也听见了，虽然我很感兴趣，但是我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见到我妹妹...”
两人只差一步距离，近到厉廷骁能感受到女人平稳呼吸的气息。
“所以，厉队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短短几秒的时间，姜熙筠就离开了厉廷骁的耳边，随后越过他，走到实验室的另一边探究着。
“两位，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想了解‘幻视’吧？”
宋淮安很快接完电话，重新回到了实验室。
姜熙筠看了厉廷骁一眼，一瞬间就明白有人跟宋淮安通风报信，说了陆征和范毅川的事情。
“你们怀疑范毅川这个疯子发疯的原因是因为‘幻视’？”宋淮安嗤了声，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又重新出现笑容。
“范毅川一年前确实接受过‘幻视’的实验，虽然出现异常，但我们也给了他相应的赔偿金。这些，你们都听他说过吧？”
看着面前的两人没说话，宋淮安轻轻点头，“从他接过这笔赔偿金后，不论他之后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把责任挂到我们C&C头上，这是协议书上白纸黑字写下来的。”
“我怕你们不信，我已经让秘书将协议打印下来了，出去以后你们可以慢慢看。”
宋淮安语调上扬，勾着唇直视对面的厉廷骁。
“好了，既然你们也不想体验‘幻视’，那就...请两位离开这里吧！”
他举手对着实验室的门，笑嘻嘻地看着姜熙筠。
“走吧。”
厉廷骁扯了扯嘴角，不等身后人回应就抬脚向门外走去。
身后的姜熙筠也没多逗留，看了一眼实验室后就跟上他的脚步。
“等等！”
宋淮安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姜熙筠感觉到他是对着自己喊的，于是转身看去。
“姜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可以给你打电话。”
宋淮安递给姜熙筠一张名片，她拿在眼前看着，是一张只写了名字和号码的纯白名片。
“这是我的私人号，希望有一天能接到姜小姐的电话。”
说完，他笑着朝姜熙筠挥手。
“......”
姜熙筠没有回答，因为他感受到身后一道炙热的眼光，“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不远处的厉廷骁果然在盯着自己看，姜熙筠加快脚步，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看着一男一女两人离开的背影，宋淮安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依旧谦和有礼。
“姜熙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车上。
“砰”
随着车门关上的声音，姜熙筠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她的手上还拿着宋淮安秘书给她的，关于范毅川亲自签名的协议书复印件。
“厉队，我刚刚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的，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对我发脾气吧？”
姜熙筠还没系上安全带，就转身放低声音，向驾驶位上的厉廷骁道歉。
“我为什么要生气？”
男人的声音响起，姜熙筠抬头去看他，“你没生气，那你摆着脸干什么？”
看着他要启动车子，她立马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我只是觉得宋淮安这个人很不对劲。”
说着，他一脚踩下油门，驶出了矩业大厦的低下停车场。
外面的光顿时照亮整个车内。
“你难道不认识宋淮安吗？”姜熙筠问出一开始就很想知道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认识宋淮安？”
话一出，姜熙筠感觉到厉廷骁莫名下沉的气场。
“刚刚我看你们俩说话的情况，还以为你认识他呢，没想到你们也是第一次见。”
良久，姜熙筠才壮着胆子开口。
厉廷骁没接她的话，专心开着自己的扯，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了几分。
车内恢复安静，姜熙筠也不自讨苦吃再开口说话。
江东医院。
两人又重新去了范毅川的病房。
“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离厉廷骁两人离开不到两小时，范毅川才刚准备躺下休息，就看见熟悉的身影。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当初签名的协议书。”
厉廷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将手上的几张A4纸放到他面前。
“......”
范毅川拿起纸张，大概的看了上面的内容，最后一页是他的亲笔签名。
“好像是...”他说，眼睛没有离开协议，“我不太记得起来协议的内容，但是这上面的名字的确是我签的。”
说完，他将纸重新递回给厉廷骁。
后者深吸了一口气，他忘了范毅川的记忆不太好。
眼下，他不好开口再说什么，只能拿着协议书走出了病房。
“姜小姐，厉警官怎么了？”
范毅川看向身边的姜熙筠，抬手指着门口残留的背影。
“没怎么，你休息吧，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姜熙筠就打算转身离开，“对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复而回头看他，“范先生，被你追杀的陆征说不打算起诉你，但是我们警方还是要继续调查下去，所以后续等你们出院之后，警方会召唤你们。”
“希望你坐好心理准备。”
姜熙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严肃的。
尽管她明白范毅川的对想见之人的心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拿刀砍人这犯法的事实。
“是，我明白的。”
范毅川没多大反应，只是点头答应。
离开病房，姜熙筠先是去陆征的病房找了厉廷骁，他果然在那里。
“范毅川的事情，我们已经去过你们公司了解了...宋淮安是你们总经理吧？他已经向我们解释了大致过程。”
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姜熙筠的耳朵，她推开门，看来一眼病床上的陆征后才走到厉廷骁身边。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欺骗我们警方...”厉廷骁拿出那份协议，“你看清楚，这上面是不是范毅川当时签署的那份协议？”
“是的，这就是范毅川当时签的那份。”
陆征回答的时候，他已经将几页纸的全部内容详细地看了一遍。
“这还是我当时打印出来的，一共三十五条。”
“范毅川在上面签字的时候，你也在场？”
“没有。”陆征否认，“我当时只负责打印协议，然后送到实验室给他们。”
“至于实验室里面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然后在那之后，再见到他就是实验后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