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范毅川来到公司咨询的时候，就是我接待的他。”
一年前。
五月三号。
范毅川搭乘公交车从江东墓园回家，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双眼无神看着远方。
他身后的显示屏一帧一帧的切换着，五颜六色的图片映在范毅川的后背上。
那天的公交车来得有些慢，他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久，于是他起身想要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显示屏上的内容吸引了他。
蔚蓝的色块铺满了整个屏幕，粉红的字体在此刻让人移不开眼：
“幻视——只要你有想见的人，我们都会替你将TA带到你身边。”
“C&C公司预计将在本月推出轰动世界的最新AI功能，只需要你提供想见之人的身份信息，我们就会让她跨越千里，重新回到你身边！”
还没等范毅川回过神，显示屏上又换了另一张图片，是‘幻视’的简化过程：签订协议，注射麻醉，连接脑电波，特定目标出现。
“这是真的吗？”
范毅川喃喃自语，粗糙的手已经攀上了显示屏，手指在每个字符上滑过，他想要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显示屏再次变化，这次出现的是C&C公司的联系方式。
范毅川被某一种情感控制，手迅速从口袋翻出手机，打开了拨号的页面，“010-563...”
电话被保存，可不知道是不是范毅川手抖，电话打出去了。
“嘀..嘀..嘀”
“喂，您好，这里是C&C公司，很高兴为您服务！”
手机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你好，‘幻视’是不是你们公司...”
“是的，‘幻视’是我们公司当下主打的AI服务，现在我们正在测试期间，先生您是想要体验吗？我们现在正在招募实验者呢！”
听男人的语气，似乎很开心。
范毅川不知所措，打电话之前他完全不知道AI是什么。
“先生？在吗？如果电话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面聊吗？你提供个位置，我现在就能过去！”
......
矩业大厦。
范毅川看着这百米高楼，他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你好，你就是范先生吧？”
想逃走的心情刚浮上心头，范毅川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低头看去，是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伙子。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男人将印又自己名字的卡片递给他，“我叫陆征，刚刚跟你通电话的人就是我。”
陆征一脸亲切的笑容，他看着对面拿着名片愣神的范毅川，“范先生，我带你去我们公司吧？刚好了解一下‘幻视’的具体过程。”
“好...你带路吧。”
范毅川想了好一会，最终跟着他一起上了十五层。
“‘幻视’是我们总经理亲自操刀打造的AI3D画面，只要实验者决定要体验，那我们就会先签一份这样的协议...”
协议第一条：实验者需要知晓‘幻视’操作的全过程，只有实验者了解并同意才能进行。
......
协议最后一条：目前处在实验过程，危险指数高达百分之三十五，请在慎重考虑下签订协议，若有不良反应请及时停止实验！
“这个实验会有危险？”
看完协议，范毅川皱眉问旁边的陆征。
“范先生，‘幻视’还处在试验阶段，危险还是有的，要不你先看完这段视频在好好想想要不要参加吧？”
得到同意，陆征打开了电脑。
视频的内容跟范毅川在显示屏上看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些细节。
“这个是要在我脖子后面割个口子吗？！”
范毅川看着打完麻醉的下个阶段，是操作者拿手术刀在实验者后脖子切开，放进一个小物体。
他被吓得站起来，手下意识地握着自己的后脖颈。
“先生，你冷静！”陆征看着办公室里同事的注视，连忙招手让范毅川坐下来。
“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对人体并不会有危害，而且打了麻醉剂，你本人是不会有一点疼痛的！”
陆征连连解释，可是挂在范毅川心口的石头并没有落地。
“范先生，你接着往下看，等看完你在决定也不迟的！”陆征说完，不等他同意就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快要结束，范毅川看着演示视频上的实验结果，“真的和本人一模一样吗？”
“是的，你甚至能感受到它的体温。”
陆征点头，又将视频重新放了一遍。
“范先生，你考虑得如何？”
从范毅川来到矩业大厦，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期间陆征还带他去了一趟实验室。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
范毅川面露难色，双手在身前搓着。
“可以的。”陆征笑着说，“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请您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范毅川回家了，回到了他和文楚楚的家，只不过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楚楚，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你吗？”
他呆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自己和文楚楚拍的照片。
短头发，浓眉大眼，淡粉的红唇，一身漂亮的花裙子，这构成了他心中最爱的妻子——文楚楚。
可惜现在天人两隔，无论范毅川再怎么想念文楚楚，两个人也不能再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
“楚楚，我好想你！你为什么都不舍得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呢？”
说着说着，男人就红了双眼，思念的泪水缓缓落下。
隔天。
范毅川做出了决定，他没有给陆征打电话，而是直接来了C&C公司找他。
“你好，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有多大的危险，我都要参加这个实验！但是你要保证，我能见到我的妻子。”
陆征没有想太多，立马露出笑容点头，“一定一定，‘幻视’作为我们公司主打的产品，我相信我们老板的能力！”
在范毅川做好决定后，陆征立马带他去见了自己的上司。
“叩叩”
他敲响了那扇红檀木门。
“进。”
门从外面被推开，陆征领着穿着发白衬衫的范毅川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宋总，这是来体验我们‘幻视’的范先生，他已经做好实验的准备了！”
坐在老板椅后的男人晃动身体，让自己转过身。
“范毅川先生是吧？”
男人十分年轻，脸上笑容谦和，声音温柔似水，完全不像能够担任公司经理职位的人。
“我叫宋淮安，很高兴能得到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