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一时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他凑到近前。
“时间是2014年的4月1日,”吴美荣笑了一声,“这不是愚人节吗?”
她看李琛一头黑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电脑继续说道:“送检人是孙川笠,送检标本是血液,还有一块流产组织,鉴定结果确定亲生。”
吴美荣似乎心蛮大的,忍不住说道:“这人真是够了,流产的孩子还要检查是不是自己的,估计这流产和他也脱不开关系,警察同志是怀疑他谋害自己的老婆吗?”
察觉到李琛面色凝重,苏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吴美荣示意她闭嘴。
李琛问道:“你们的样本都是怎么保存的,非工作人员可以接触到吗?”
吴美荣说道:“非工作人员肯定接触不到,我们的样本存在专门的冷柜里,不过会定期清理,毕竟储存空间有限嘛。”
李琛问道:“胡教授的学生可能接触到吗?”
看苏苏和吴美容怔了怔,李琛进一步解释道:“比如,李子标,或者秦原,他们有没有可能接触到?”
苏苏回过神来,说道:“子标在公司有股份,也是公司挂名的研发总监,秦原有时间也会过来公司这边帮忙。”
李琛说:“那就是说有机会了。”
苏苏皱皱眉:“李队长好像一直在调查秦原。”
“秦原?”吴美荣挑挑眉毛说道,“李队长调查她?不会吧,挺好的小姑娘,很正派的人,肯定不会做坏事。”
李琛眯起眼睛:“你跟她很熟?”
吴美荣说:“也不算特别熟,有些时候公司的会议她和李子标会来,给我们介绍他们研发的新产品什么的,我们都说她和李子标蛮般配的……”
苏苏轻声咳嗽了两声,示意吴美荣楼歪了,般配不般配的这不是重点。
李琛面色微沉,秦原很有可能获取了孙川笠的DNA,他想起那天他问杨力教授,如果你想改造一个人的DNA,首先要做什么?杨力教授说,我要先知道。
而且,她和孔双的关系远比自己想的更为密切,她们曾经为了举报孙川笠联合寻找受害者。那么,孙川笠到诺诗医学做亲子鉴定,这件事孔双会不会告诉秦原呢。
李琛不由得神色黯然,孙川笠的死牵扯到多少人那,如果他推测的方向没错,那么不只是秦原一个人,孔双或许也是帮凶,是同谋,他们俩的连接会不会有南宫炀的关系,那么其他人呢,尹黎、陈平……会不会也参与其中。
他们曾经一起收集孙川笠团伙的犯罪证据,但是遭受了很多挫折,或许年轻气盛的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复仇。
他想起东方快车谋杀案,不由得心头一阵战栗。这些年轻人本该前途无量,如果真的牵涉到孙川笠的谋杀里,那么……
这时,吴美荣忽然一拍大腿,吓了李琛一跳,只听她说道:“奥,我想起来一件事,不久前秦原送来两个样本做亲子鉴定,没告诉我姓甚名谁,说是自己的朋友。”
李琛连忙说:“那两个样本你还留着吗?”
“我找找。”吴美容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和鞋套,走进了一个房间,李琛看到门上挂着标牌“生物样本库”。
隔着透明的玻璃,李琛看到吴美荣在冰柜里一顿翻找,不一会儿她走出来,把两个EP管递给李琛,说道:“您再晚来几天,估计就要和其他样本一起被销毁了。”
“谢谢。”李琛戴上手套接过来放进证物袋里。
苏苏脸上显现出担忧的神色:“李队长,秦原到底牵扯到什么事了,我觉得这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吧。我和老胡天天和这些孩子在一块,秦原真的是个纯良的好孩子,我绝不相信她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李琛本想安抚一下苏苏,他转念一想,面色沉重地说道:“对不起,我们有保密要求。”
苏苏只得沉着脸点点头。
回到局里,李琛径直奔向法医室。
老秦从眼镜上沿看着他说道:“你这些天在忙啥案子,局长好几次找不到你人有点生气了,问大家也都不知道你在忙啥。”
手机滴滴地响了起来,李琛打开一看是局长的信息,问他跑哪儿去了,叫他别玩失踪。
李琛无暇顾及,把两个EP管往桌上一丢:“帮我看下这俩是谁的DNA?”
他坐下拿过老秦泡枸杞的杯子咕咚灌下一大口,老秦疑惑地拿起一个EP管,说道:“这我咋鉴定,你得给我和参照吧,我跟谁对比呀,和我们样本库里的一一对比?”
李琛摆摆手说道:“不用,我猜测不是孙川笠的,就是孙志勋的,这俩人的DNA你都有。”
老秦皱皱眉头:“你还在调查这对父子?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鱼,更大的伞?”
李琛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鱼,什么伞,还大鱼海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