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先去找陈平了，上次她没有细说他们这个“复仇者联盟”的详细情况。
李琛问：“是谁找到你，要联合起来控告孙川笠的？”
陈平说：“是我高中的同学，我们学校的校花，我知道她，她家曾经很辉煌，后来好像被撸下来了。”
李琛拿出孔双的照片：“是她吧，孔双？”
陈平点点头。
“她跟你说什么？”
“就说她被孙川笠欺负，又联合了几个人，想一起控告孙川笠，把他绳之以法，问我愿不愿意一起。”
李琛问：“其他人你见过吗？”
陈平点点头：“见过一次，还有一个姑娘叫尹黎，另外一个叫秦原，其实孔双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秦原才是，她的好姐妹被孙川笠害死了。”
一直到下午五点，孔双也没接到任何消息，或许李琛有别的事在忙，她稍微松了口气。
没有心思工作，她提前下班了一会儿，准备接莹莹去公园玩。
傅学良开着自己的小车，带她和莹莹去公园。
公园门口有一些小摊贩，孔双感觉有点渴了，看到路边有卖刨冰的，她小时候很爱吃，很久没吃过了，于是牵着莹莹走过去。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容颜被岁月侵蚀，皮肤粗糙暗黄，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曾是个美人坯子。
她戴着一顶宽大的帽子，低下头手里不停地忙活着。
莹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接过刨冰，孔双道谢后牵着莹莹往外走，感觉背后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似的，孔双脊背有些僵硬，她扭头看去。
卖刨冰的摊主笑了笑，收回自己的目光。
孔双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最近被搞得有些神经过敏了。
这时莹莹忽然开口，望着身后说了一声：妈妈。
孔双愣了一下，只见莹莹回身望着刨冰的方向，又叫了一声：妈妈。
孔双俯下身去，搬过莹莹的身子问道：“那个卖刨冰的阿姨，是莹莹的妈妈？”
莹莹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呢？”莹莹被遗弃的时候还不到一岁。
莹莹指了指手里的刨冰，孔双皱起眉头，猜测她可能偷偷去看过莹莹，还给她吃过刨冰。
孔双让傅学良带莹莹进去公园里的儿童乐园玩，自己向着刨冰的摊位走过去。
她又买了一份，边吃边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忽然说道：“莹莹好像和您很亲呢。”
摊主抬起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着孔双，说道：“她经常来这边玩，有时是爷爷带着，有时是保姆带着，你是她什么人，是她姐姐吗？看您好年轻，不太像是她妈妈。”
孔双笑笑，说道：“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很喜欢你们家刨冰，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想着订一批，麻烦您给送到家里去。”
摊主说：“我们这些人不像你们白领，没有名片，您扫个微信行吗？”
孔双拿出手机添加了对方，说道：“您好像了解白领的生活。”
对方笑了笑：“之前是，经济形势不好，被裁员了。”
孔双刚离开摊位，李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傅学良牵着莹莹站在不远处，莹莹的眼睛只望着刨冰的方向。
傅学良一脸无奈地说道：“她不玩玩具了，非要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问她也不说。”
孔双蹲下去，问莹莹道：“莹莹在看什么，在看妈妈？”
莹莹点点头。
孔双说：“我们先回家好吗，我还有些事要回家处理。”
莹莹乖巧地跟着孔双走了。
回到家时，李琛已经在门口等候，他递给莹莹一个兔子玩偶，莹莹开心地笑了。
孔双打发莹莹自己在卧室里看书，和李琛在外间客厅里说话。
“李队长还在调查孙川笠的事？”孔双问道。
李琛点点头：“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可能牵涉到别的案件。你和孙川笠在一起这几年，有没有发现过，他和宁小夏的死有关？”
孔双说道：“有一张《大话西游》的光盘里，被人刻录了一段视频。”
“什么视频？”
孔双看着李琛，说道：“内容令人发指。”
“孙川笠、金帅，还有好几个人，轮流强间她，逼迫她用嘴，如果小夏表示不愿意，就会受到殴打。”
李琛眉头紧锁，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类似的案件他不是没经办过。对方是个十五岁的黄毛混混，审问过程中丝毫无悔改之心。李琛一口啐在他脸上，说这么大个小伙子，欺负个小姑娘，什么东西。
“只可惜光盘后来被孙川笠发现并销毁了。”孔双淡淡地说道。
“你们在一起之后，他对你怎么样？”李琛问道。
孔双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和宁小夏相比，那应该算是好多了，至少没有呼朋唤友一起侮辱我。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是宁小夏好欺负么，还是因为我们从小认识觉得下不去手。我不知道。”
孔双摇摇头：“最开始，我家里出事，他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假模假样来帮我，被拆穿后就不再装了，开始报复我曾经对他的冷漠。任何时候他想要我就要配合，否则轻则辱骂，重了就是拳脚。我去医院做过鉴定，也是想着保留下证据，但是似乎这些在医学上来说算是轻伤，或许只有往死里打那种才算重伤吧。”
“后来他不知道惹了谁被打地满地找牙爬不起来，那段时间我流产了，从那之后他确实变了，性情没那么暴戾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把他体内的戾气都清除了。那之后他至少像个人了，没有再强迫过我，也没再对我使用暴力。”
李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相信他改了，浪子回头，所以和他在一起？”
孔双摇摇头。
“那为了什么，维持曾经的物质生活？”李琛扫了一眼旁边橱柜上的名牌表和包。
孔双摇摇头。
李琛说道：“也可以理解，很多时候受害者会对施暴者产生一种依恋，也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孔双倒上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她从卧室里拿出一张票据递给李琛，李琛接过一看愣住了，抬起头询问的目光问道，这是什么。
孔双说道：“我和孙川笠在一起，是为了调查他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