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原笑了：“李队长可真会说笑，我们不想复仇，只想讨一个公道，让伤害我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孔双无意中发现了那个视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自然不想继续留在孙川笠身边，于是又找到了她最信任的人，南宫炀。”
李琛皱起眉头，孔双既然清楚孙川笠是怎样的人，后来又为何选择和孙川笠在一起？
李琛说：“那个视频是怎么被销毁的？”
秦原说：“孔双离开后，孙川笠发现了异样，他找到了视频把盘毁掉了。”
秦原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三年前全部的经过，就是这些。”
李琛沉默半晌，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三年前你们这个小组里，都有哪些人？”
秦原睁开眼睛说道：“我，南宫炀，尹黎，张旭，陈平，还有孔双。”
李琛皱眉：“我记得你说过，孔双曾逼迫你离开南宫炀，你们是情敌，为了给自己的闺蜜讨回公道，你可以不惜和情敌联手？”
秦原说：“我们这些人之所以凑到一起，因为都被孙川笠毁掉了人生，或者毁掉了我们爱的人。”
李琛点点头，觉得可以理解，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秦原说道：“尽管大家有共同的目的，但是心却并不齐，比如我和孔双之间的芥蒂，也不可能一下子消除，我不知道她对南宫炀是否还虎视眈眈……或许这也是我们失败的原因之一。”
李琛点点头。
秦原说道：“尹黎告诉我，学校里管他们叫恶少天团F4，孙川笠、金帅、顾川和evan，还有他们一些狐朋狗友，都参与了作恶，他们什么时候能受到应有的判决？”
李琛沉默半晌，认真地说道：“快了。”
秦原一双眼睛看着李琛，说道：“李队长，我有一个问题，当然如果你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李琛点点头。
“孙川笠他们，是有人保护着的对吧？”
李琛一语不发。
秦原低头：“我不傻，虽然我们阅历少，但也能明白，他这么肆无忌惮，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没有证据吧。他好像对这背后的逻辑很清楚，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有事，而且那次他伤害我时，曾无意间说过，就算真判了，他也能搞到精神病鉴定而逃脱惩罚。”
李琛放下攥拳的手，说道：“他不会逃脱的，就算是死了，也需要还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人，一个公道。”
秦原眼角闪现出泪珠，刚才提到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时，她也没哭。
李琛站起身：“但是如果孙川笠的死确系人为，我们也会查出真相。”
秦原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学过法律，我懂。这世上不存在正义的犯罪，一旦触犯了法律的红线，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琛笑笑：“我还是感觉不可思议，跨专业考上北京的法律系一定很难吧，付出了这么多，说放弃就放弃了？”
秦原说：“确实当时做抉择也很艰难，但是综合考虑我和南宫炀以后的发展，我还是决定留在盛都。”
李琛点点头，这似乎也说得过去。
从实验室出来时已是下午一点半，孔双揉了揉酸痛的肩颈，换下实验服，心想着食堂恐怕又是些残羹冷炙了。
回到办公桌前，一份爱心便当安静地躺在那里。
饭盒外面细心地套了保温袋，旁边一杯拿铁咖啡。
虽然没有留名字，孔双知道肯定是傅学良，因为咖啡杯旁一只纸折的玫瑰。
这时同组的小丽拎着外卖盒走过来，看到那支玫瑰后哇塞了一声。
两人在茶水间吃饭，此刻大家多数在午休，整座办公大楼很安静。
小丽问道：“双姐，是不是学良哥送的？”
孔双看了她一眼，小丽笑笑，陶醉地说道：“果然是呐，学良哥喜欢你，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孔双笑笑，小丽滔滔不绝道：“双姐，学良哥不错的，人又聪明又勤奋，长得也还行。双姐你是不是嫌他没钱？”
孔双看了她一眼，小丽连忙补充道：“双姐我没别的意思，可不是说你拜金，大家都会考虑物质嘛，我要结婚也肯定要有房有车的，这很正常。”
孔双摇摇头。
她吃好了，把饭盒推到一边，端起咖啡杯轻轻啜饮。
茉莉花香拿铁，不加糖，孔双内心感慨，傅学良怎么这么清楚她的口味。
孔双看着小丽，羡慕她的天真无邪，她说：“我一个人在黑夜里走得太久了，每天早上打开窗帘，总觉得刺得睁不开眼，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拥抱阳光。”
小丽听得一愣一愣的。
孔双笑笑，说道：“我是说我不确定自己能结婚。”
“嗨，”小丽大咧咧说道，“现在谁还结婚呐。”
那天清晨，傅学良一双眼睛像露珠一样晶莹剔透，孔双说，我给不了你未来的承诺。
傅学良说：“未来太远了，我只知道今天我想和你在一起，至于明天、以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孔双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接了起来。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是南宫炀。
孔双看了小丽一眼，转身出去接电话。
南宫炀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过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秦原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李琛找到陈平了，陈平说了三年前我们一起收集证据的事。李琛应该很快会去找你，所以我提前跟你把信息对好，避免我们说的不一致，引起他的怀疑。我用的别人的手机，如果调取了通话记录，也不会注意到。”
指甲抠进肉里，孔双紧张地问道：“你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秦原说道，“据实相告，李琛知道你给我们提供过证据，毕竟陈平见过你，这一点我们如果刻意回避反而会引起怀疑。他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你明明憎恶孙川笠，后来为什么选择和他在一起，只要解释清楚这一点就好。”
孔双点点头，说道：“这个我可以解释，让他完全没有疑问。”
秦原说道：“那就没有问题，你不要担心，一切都很好。”
挂断电话，孔双深吸一口气回到茶水间收拾自己的饭盒。小丽见她脸色苍白，询问她有没有事，孔双勉强一笑摇摇头。
下午的工作她心神不宁，写错了好几个数，一直紧张着身边的手机，留意周围的动静，不知李琛何时会来找她。
尽管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她依然克制不住自己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