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卿。”他还着重强调了后鼻音。
这回,我终于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什么卿?”我问。
“卿卿我我的卿。”
“呕……”我怀疑他是在故意恶心我,他总不能逢人问起都这么组词吧。
“你认真的?你真叫这个名?”我无法将这个充满槽点的大名和咱们酒店高管经理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不过是个名字,如果你实在觉得无法接受,你给我换一个也行。”他看我的眼神甚至有点期待,而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种事就算了,您还是继续叫陈卿卿吧。”我多大能耐给自己上司改名啊,回去后我还要不要在职场混了。
我迅速填完表格,交给前台接待人员。接待员双手接过,在确定内容没有明显问题后,俯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两条智能手表。
“这……不会是''小天才''吧!”看着熟悉的表盘,我喃喃自语。
接待员眼前一亮,说:“呀,行家呀,这是改良版''小沼蛙''手表,方便你们在碰到意外事件时求助使馆。”
“还会有意外事件?”
“不排除这个可能,现在我们境内的蛙族和蟾蜍族正在激烈交锋。”
“为啥咧?”我想不明白它们之间能为什么事情大打出手。
“国王大选。”
“哈?!”好新颖的词汇、好新奇的设定,君主制和民主制居然可以组合在一起!看来是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牛马工的时间太久,已经孤陋寡闻到跟不上时代了。
“总之,请远道而来的贵客们多多注意安全,非必要尽量减少外出活动。”
“对了,能送我们到''三足酒店''吗?”陈经理不知道从哪掏出份皱巴巴的邀请函,表明了来意。从邀请函的褶皱程度上看,陈经理要么忘记自己身上揣了这件东西,要么根本没把它当回事。
接待员忙拿起电话拨号:“请您稍等,我们马上联系接驳车。”
直到我们上车,接待员还跟在后面不停解释:因为接待处没及时收到相关消息,所以招待不周,希望陈先生海涵。陈经理说了好几个“没事。”都没能让她停止抱歉。
众所周知,我们酒店失踪老长时间的老板是一方地界管理者,只是没想到,我们酒店高管的社会地位竟然也很高?
瞬间觉得那该死的老板更黑心了,我在基层打工这么久,原来缺失的不仅是更高的职位和更高的薪水,还有令人向往的异界影响力。
“你看起来心情很差?”陈经理的声音突然响起,勾回我乱飞的思绪。
“没什么,突然觉得我们老板真该死啊。”
“……这么讨厌他?”
“说了你也不懂。”
陈经理不说话了,默默看着后视镜。
我心想:你一个走后门的,怎么能明白在底层当牛做马的痛苦,在关系户面前,努力一无是处。
好生气啊,兢兢业业干活几个世纪,不升职、不加薪,连躺平摆烂都不被允许。我好想有后台,谁能给我个后门走走,我愿意变成我现在最讨厌的样子。
起初,我并没把之前边境接待员让我们注意安全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身上背着蛤蟆族皇室的命案,和蛤蟆精交过手后,以为他们整个种族都很不堪一击。
驶入沼蛙国境内后,我才意识到我错了,原来先天不足可以靠后天开挂补: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我感觉到自己的异能完全被压制住了,这也就意味着万一遇到危险,我只能靠纯武力解决。
为了确认状况,我问了陈经理:“你感觉到了吗?”
陈经理疑惑不解:“感觉到什么?”
我以为是他钝感太强,连这明显的变化都感觉不到,解释说:“你异能还能用吗?”
他愣了一、两秒,反问我说:“你不能用吗?”
我翻了个白眼,回答:“不能啊,所以才问你。”
“哦哦,我也不能。”
看他样子好像也没多惊讶,莫非他对突发情况早有预案?
“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不是挺能打的吗,当我保镖。”他说的这番话不仅用了陈述句,语气还异常笃定。
“我怎么就很能打了,你看到了? ”我当即反驳。
“你不是一被投诉就找顾客麻烦吗,最近还把某个员工打了。”
“你从哪听说的?!”我下意识认为是那瘪三告的状。
“不用听说啊,酒店有监控,我看下不就知道了?”
“酒店有监控?!”
“一直都有,只不过你的权限看不到,能查看的至少得是副经理以上。”
他又补充说:“不过你放心,除非是重大事故,不然我们不会回看的。”
“……”照这么说,我过去拼命掩饰的犯罪现场俨然是笑话。纵使监控不装在客房里,但最后一个出房门的我,绝对摆脱不了干系。
“除了你,还有谁看过吗?”我面如死灰。
“不用担心,只有我看过,而且我还帮你把它们都删干净了。”
我极度不情愿地向他道谢。
“不客气。”
既然他这么好说话,不如再得寸进尺一下。我问道:“关于当保镖的事,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想了想,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嗯……给你算加班工资?”
他居然还认真考虑了!我有些恍神,而他却以为我不说话是因为觉得钱给少了……
“那算两倍加班工资?”
“成交!”我难掩激动,生怕他反悔,连忙喊道。
天哪,有钱的上司这么好的吗?我对他的好感度飙升。
正如俗语说的那样:“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干活的热情从没像现在这么高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