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一些比较关键的时候,都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回忆,如同潮水般,莫名涌入我的脑海之中,而且几乎不是偶然,是必然,特别是在生死关头。
比如在祠堂里我和刘爷爷对峙的时候,就出现了回忆,回忆里,爷爷似乎是在提示我,刘爷爷的身体就是用香灰铸成的,我可以用水来对付他。
而当时有水的地方,也只有四进后的那个水井之中,并且那个水井的方向,也正是我的‘生门’的方向所指。
又比如在纸人婆婆的屋子里头的时候,一样出现了关于爷爷的回忆:“先举左足,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置足横直,步如丁字,以象阴阳之会,能破虚妄,消灾厄。”
总是这般,回忆似乎在一直想方设法地提示着,想救着我,但它总是出现在我陷入了绝境中的时候。
难不成我现在也陷入了绝境?
怎么会...就算我身上的三把火灭了两把,也应该还不至于吧。
我摇了摇头,甩开了这想法,就又把思绪再次聚焦到了纸人婆婆说的话上。
纸人婆婆的话里行间都在把我指引像一个人物,徐萌萌。
实话实说,我打从心底不想去祸害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
我现在怎么着也只想着上葬山,好生“问候问候”刘爷爷,希望把此间事给解决的清清楚楚后,能早一天能回到学校,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届时,人鬼神佛的事情再与我无任何瓜葛。
可似乎事与愿违,从那天回到郑家村开始,我经历的,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厄运一直持续到了今天,直到我站在这个布满了死人的水塘前时,我才又得知自己身上的三把火灭了两把,并且我的身前还有一位俏皮的神棍,还在苦口婆心地晃点我买下他的制式桃木剑来。
如此倒霉的我,难不成真的要去找我的那位未婚妻,来逆天改命吗?
我找不出理由来让自己这么做,如此这般只会害了她,也太过自私。
“小伙子,这法器你收是不收,想好了吗?!”此时见我不为所动许久,大老粗立马就恢复了站姿,吆喝了我几声,问我怎么回事。
周边几个看热闹的也跟着唤了起来,多是道:“这年轻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见状,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感觉被多数目光给聚焦着,我也脸蛋也开始些许发热,轻轻咳嗽了一嗓子,就对着大老粗指了指剑柄上的那个吊牌。
这一指,我想,我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这下后,大老粗明显愣了一下,对我着挑了一下眉毛,诧异了声:“诶,你知道这是什么?”
大老粗似乎在惊讶我这出没在深山里的乡巴佬,竟然也知道这吊牌是什么。
如此想来,原先这大老粗应该是把我当成我爸那种人,没文化还没见识,像他那样的,从没出过大山里的人,哪里经得起大老粗一哄,换他,说不定还真要掏钱了。
不过现在,我见大老粗的眉头一皱,略显不悦之色,我想他应该是已经回过神来,晓得要赚我的钱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他才骂骂咧咧地把那桃木剑收进了背后的行囊中,可这样一来,看热闹的反而不乐意了。
突然,一位七老八十,满脸尽是皱纹的老奶奶,在人群中蹒跚了出来,枯木般的手,竟也能摁着大老粗的手腕动弹不得,她激动且焦急地对着大老粗喊着:“师傅...师傅...且慢收回宝...我..我要了!”
话罢,这老奶奶就颤颤巍巍地开始翻起了裤裆里头的内袋,迫不及待地想要掏出钱来,边如此,口中边还在不断零零碎碎地念着:“早就听说九顶山上有古怪,今日难得有活菩萨到山上来普渡济世,赐下法器,能救人性命,哪曾想你们只顾着看热闹...”
“这位奶奶,法器只赠有缘人,你我之间萍水相逢,说要买这法器,岂不是为难我吗?”大老粗不愧是江湖术士,一见状,也不急着喜上眉梢,就突然沉下了脸色,想要收回那桃木剑,最后还是那老奶奶差点匍匐下来拜他求他,又加了好几百块钱,才把桃木剑给心满意足地收了回来。
如此看来,这大老粗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
“了不得,了不得,这木剑竟浑然天成,通体连个倒刺都没有,果真是好宝贝,再贵也值当!”
那老奶奶接过桃木剑之后,满面欣喜地将其捧了起来,借着天上的亮光痴痴赏了几下,随后就猛地将其裹在怀中,朝着人群外跑了出去,最后远远地只传来留下一句,“谢过师傅。”
难道那剑真是个宝贝,是我看走眼了?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身边就又是一年迈老妪立身了出来,含蓄了半天,最后才说明出来意。
她道,平安镇前的水塘有古怪,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
她小心翼翼地朝着水塘望了一眼,怯怯地朝着周围说了一句:“乡里亲朋们,难道许多年前,王二的事情你们都忘记了吗?”
“孤魂野鬼的事情...可是千真万确!”
这家喻户晓的事情已经很骇人了,但这位年迈老妪还未曾停下,还在继续描述着,说,更是在昨天地震后,从里头发现了成堆的骸骨后,九顶山上更是被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她刚听大老粗这一说道,也害怕这九顶山上会继续出现孤魂野鬼索命,特来求大老粗能不能也卖她一件法器防身,给她一家子人防身。
她渺渺话音落下,周遭还有几位年龄稍大些的,也都站了出来,一并念叨着,求着大老粗,都想收一件法器回去镇宅。
大老粗闻言,一边崴着眉脚,另一边眉毛一提,回了众人句:“这这这...爷爷奶奶们,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且看这法器我有是有,不过我的法器只赠有缘人,这可如何是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傅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忍痛割爱救我们,我们也决不懈怠,愿意忍痛割爱,只求护得家人周全!”那几个看上去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板里的老家伙一听,马上就动作统一的开始在裤裆里掏着,抓出一把钱来,都想直接往大老粗手里头塞去,生怕迟了大老粗不愿意收。
“罢了罢了,今天老道我就大大慈悲,舍己为人吧。”
“请诸位稍安勿躁。”大老粗陆续收过钱财,脸色立马红润了许多,随后立马从行囊里头开始挖掘起了宝贝吆喝了起来。
可他那行囊大件,他的宝贝似乎也大件,如同桃木剑般,他掏了几下,那手也在行囊里卡了几下,最后大老粗干脆把里头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地上,让那几个老头自己挑去。
我走上前去,大概物色了一下有哪些品种。
青铜镜、风铃、铜壶、八卦镜、手串...
种类倒是多种多样,只是看上去都像是古玩市场里的头假货,我提不起半点兴趣。
只是我好奇的是,若那头戴方巾的先生真是个方士,他又为何聚精会神地在打量着大老粗摆在地上的这几个物件,欣赏地眸光时时流转不已呢?
难不成大老粗的东西中,还有着真货?
说时迟,那时快,大老粗的东西刚落在地上没几秒钟的时间,那些个老头子、老奶奶就像疯了般争夺了起来。
手快的,身子骨好些的,给了钱,把东西一拿上,立马就跑。
还有几个没拿到东西的,怒目圆睁,朝着那几个拿了好东西的老家伙,追了上去,似乎要抢夺的模样,搞的我原本还觉得拥挤的周身,一下子变得空荡了起来。
这场景看在眼里,我还真觉得有些滑稽。
这些人呐,几百块钱拿来买什么不好,却用来买大老粗这些破烂东西,真是倒了大霉头。
我幸灾乐祸,怯怯独自在心中欣喜着幸好没上当,可下一秒,头戴方巾的先生却直接说了一句让我破防的话。
他上前了一步,对着大老粗一抱拳行礼,轻轻一躬身,略带歉意地对着大老粗道:“我原本擅自以为师傅只是擅长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没想到师傅真如邻人所言,是不知何处来的活菩萨。”
“说来,师傅伊始掏出来的那桃木剑,我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名堂,但刚刚地上左边的八卦炼鬼壶,右边的五行炼心串,在下可是早有耳闻。想必其余我不认识的几个法器,也应该都是灵宝派有名的臻稀吧?”
“如此珍宝,师傅也愿意赠与常人,果真乃神人也...在下逍遥观鹤白石,对师傅佩服地五体投地,只是不知道师傅姓甚名谁?”
怎么回事,这个叫鹤白石的,意思似乎是说,大老粗刚刚卖出去的那些法宝,都是饕餮珍馐级别的好宝贝。
可真的是吗,我怎么越看越不像呢?
难不成他和这个大老粗是一伙的,也是个骗子,想要合谋起来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