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恩进了屋,先去看了何雨水。
小丫头脑门儿上一排棕色的四角星。
沈铭恩低低地笑出声儿:“让你演,这回好了吧,看你下周去上学可怎么办!”
何雨水哭得太用力了,一时收不住,还在抽抽搭搭地哽咽,闻言横了她哥一记卫生球眼:“哼!”
小模样还挺傲娇。
沈铭恩揉揉她小脑袋瓜,“脑门儿疼不疼,嗓子哑了吧?”
果然,小丫头猛点头,摸了摸脑门儿,又摸了摸嗓子,可见都挺疼。
沈铭恩毫不客气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该!睡觉吧!以后再有事儿别冒头,有哥哥呢。嗓子喊劈叉了怎么办。”
何雨水哼一声,往被窝里一猫,转过身去,留给她哥一个气鼓鼓的小后背。
沈铭恩把小丫头被子掖了掖,竖起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声音。
挺安静的,虫鸣鸟叫的,都没了,就连吵架斗嘴家长里短的动静,都消弭无踪。
沈铭恩心说以后要都这么安静才好呢。
系统突然问道:“宿主,你明天真要去街道办告状啊?”
沈铭恩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咋,你有啥建议,我建议你别瞎建议。”
系统支支吾吾:“反正我也不太懂你们人类那些人情世故,你要愿意去,那你就去……”
沈铭恩大奇:“这你咋不阻止我了?”
系统唉声叹气。
何雨柱的一生过的十分糟心,他还真不好强压着宿主,让他依旧过那么憋屈的日子。
人家是来帮着堵窟窿的,又不是来受气的。
算了,爱咋咋地吧。
世界不崩塌就行。
沈铭恩才不管系统琢磨什么呢,开始盘算着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他可是要在这儿住到死的。
弄粮食是第一要务。
屋子要打扫。
何大清这老光棍带俩孩子过日子,没一个能做家务的,天花板挂灰网,墙面斑驳不堪,各处都是陈年污垢或者老泥。
沈铭恩忍得都快过敏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一点灵气也没有,没灵气就没法修行,没有修为,那清洁咒把手指头掐紫了都掐不出来。
下次穿到修仙世界,弄点儿普通人能用的清洁符攒着吧。
储物空间里,大的位置没有,符纸卷一卷,还是能塞下不少的。
不过那都是以后要考虑的,还是先顾着眼下。
嗯,再买两套被褥。
小丫头是小学生了,一天比一天大,不能再跟他住一起,自己一个被窝去吧。
等再工作几个月,“攒”点儿钱,再把东厢房那间屋子收拾出来,让小丫头自己睡一屋去。
有了自己屋子,这放学在家写作业的桌椅得配上一套吧。
小丫头自己住,门窗也要弄得结实点儿,还得配上窗帘。
对,还得把欠的电费交了去,重新通上电。
何大清不缺钱,家里拉了电线,也有电灯,只不过他一走,没人交电费,这电就给停了。
除了这些,日常生活用品也得买……
沈铭恩一样一样想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后半夜,易家屋子里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吵嚷,也没把沈铭恩吵醒。
清早一起来,又是满院子烟雾缭绕。
别说虫子了,鸡鸭鹅都熏的没了精神。
时间挺早的,沈铭恩阴沉着脸,面色不善地抱着昏昏欲睡的何雨水往院门口走的时候,没人拦着他。
甚至大家都没过来问一句是不是雨水发烧了,而是神秘兮兮地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看见他抱着雨水过来,立马笑一笑,闭嘴不说话了,装作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毛病。
沈铭恩疑惑地出了院门,去街道办门口逛了一圈。
来的太早,里面值班的人还没起来呢。
他也没敲门,转头就带着何雨水吃早饭,然后上班去了。
四合院儿有几个小孩儿在屁股后头跟着他,沈铭恩察觉到了,没管。
想看热闹就看呗。
反正谁心里害怕谁自己知道。
易中海确实很害怕。
尤其院子里那几个小屁孩儿高声喊着:“柱子哥去街道办了,柱子哥去街道办了!”冲进院子里的时候,他心跳的几乎蹦出嗓子眼儿。
声音传到他家,易中海脸色煞白,手一哆嗦,一碗带着糊锅底味儿的玉米面糊糊就扣桌子上了。
昨天当着何雨柱的面儿,他没敢说话,回到家以后,他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半夜爬起来,来到外屋,易中海对着镜子,想要小声儿练习一下,说个对不起。
结果一开口,就是按捺不住的,响亮的一句:“傻——”
幸好他猛地一闭嘴,拼着上下牙哐当一声磕在一起,腮帮子酸痛,一句“傻柱我草拟吗”才没骂出口。
傻老婆子还在屋里问他喊什么。
他喊的什么?他喊的是心里话!
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他心里窝着火气,俩人就吵起来了,越吵声音越大。
到了后面,易中海记得自己直着脖子,横眉瞪眼地嚷嚷:“对,是我不能生!怎么地吧!”
“我不能生我能告诉别人吗!”
“我是个男人,我要脸!”
“你是个女人,这事儿就得你背!”
“对,你就是蠢!”
“你活该你没孩子!”
“你要是聪明,你怎么不找个别的男的试试去!”
……
然后他就挨了死老太婆一记响亮的耳光。
老太婆嚎啕了半宿。
今早上,还在被窝躺着,赖赖唧唧地直哼唧,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根本不管他要不要吃早饭,要不要上班。
实在没办法了,易中海只能自己做饭,费劲巴拉熬的玉米糊糊,还糊锅了。
又酸又糊又呛,难吃的他想哭。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贾东旭过来敲了敲易中海家的窗户:“师父,你走了没?我在大门口怎么没看见你啊?”
“师父,该走啦!”
易中海看着自己湿漉漉挂满玉米糊的中山装,想装作往日和善慈祥的样子把这傻徒弟哄走。
然后,他一开口,就是响亮的一声:“滚!傻逼玩意!”
贾东旭都懵了。
易中海在屋里也懵了,懵逼过后,他又觉得畅快。
玛德他早就想骂这傻犊子了!
一天天的看着他烦死!
易中海换了个外套,对着还躺着装死的老婆大喊一声:“能过过,不能过就离!”
说罢推门而出,咣当一声甩上了门。
门里传来一大妈撕心裂肺的吼声:“易中海,你不得好死!”
在满院子人的注目礼中,易中海气势汹汹地出了大院儿,上班去了。
贾东旭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犹豫了一会儿,担心迟到,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大妈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院子里的女人们凑过来,敲了敲门,试探着进了屋,连哄带劝带八卦,热闹得不行。
只有一个人在这一场浩大的八卦里,插不上话。
那就是儿子被骂的贾张氏。
贾张氏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要是她能说话,她早堵着易中海家门口大骂顺带哭老贾了。
不过,即便哑巴了,贾张氏也有法子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