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等你进了军营，若遇见喜欢的女子，就用母妃教你的办法，保准你……”
谢闻觉得母妃在异想天开。
“母妃，我才多大，不着急找媳妇，男子应当建功立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之后，在考虑其他。”
良嫔敷衍着点头。
他儿子她了解，现在说的冠冕堂皇，到时候真遇到喜欢的女子，他怕是要走不动道。
不管谢闻怎么拒绝，良嫔都拉着他来了一场母子间的谈话，内容十分火热。
等到谢闻离开，月上柳梢头，他只觉得整个人生都被颠覆了，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一向胆小谨慎的母妃，竟有如此多追女孩子的手段。
称为阴谋策略也不为过。
谢闻红着脸，逃也似离开。
虽然想着逃避，可身体却带着莫名的燥热，夜间的凉意也无法让他冷静。
谢闻路过烟花巷柳，路旁的灯笼闪烁摇曳，忽然就想进去一探究竟。
“小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如奴家来陪您？”
“阿嚏！”
谢闻瞬间后退一大步，他要被那女子身上的香粉熏晕。
在转头，看到杨虎正与友人一同从对面出来。
对方也看见了他，杨虎与同行之人低语两句，待那人离去，他朝着谢闻的方向走来。
杨虎还是那憨憨的样子，虎声虎气道：“殿下……阿嚏！”
他小眼神稍稍朝后撇去。
明明没干什么，被这么一看，却像是偷奸回来，谢闻一脸心虚。
杨虎眨眼。
“兄弟都懂。”
谢闻：“你懂什么动？”
杨虎：怎么还嘴硬。
他也不劝，只道：“这里没意思，我带你去真正的好地方。”
谢闻想拒绝却又心痒痒，便跟着去了。
丝竹管弦声乐齐奏，淡淡的茶香和上女子甜腻的味道，灯光映射下，房间内的陈设似乎都诉说的情意。
谢闻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眼睛都不知道往那里放，倒是杨虎，看着憨，可跟着几个哥哥，见识过不少，很是自在闲适。
对面的珠帘外，几位侍女正舞乐奏乐，谢闻一直受得教育，便觉得这些都是淫靡之物，会侵蚀人的心智，让他走入歧途。
没想到杨虎竟然安于此道，他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有些生气，可看着对方那般闲适，又觉有些羡慕，他虽是皇子，可时常被教养规矩管着，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就连出宫次数多了，都会在被御史在朝堂上弹劾，更不用说来这种地方。
他有些羡慕杨虎的自由。
“殿下，常常这里的花酒，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你来才来京城多久，就能找到这里？”谢闻不悦道。
没想到杨虎却一脸不在乎，“这里？殿下说的好像这里是什么高档地方一样。”
谢闻环绕四周，惊讶道：“这还不是？”
杨虎笑，“不是环境，而是人，内阁尚书常去的也不是我等能知道的。”
看起来良妃与谢闻的确没有争储之心，谢闻对这些都一知半解。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说到进军营的事情，情绪激动之余，还有对未来的紧张和迷茫。
“这次回去，娘估计又要生气了。”
谢闻不解。
“能进长广王的军营是多少人的梦想，你娘怎么会生气？”
杨虎有些小嘚瑟。
“我家几个哥哥都去了军营，我娘怕他们死在战场上，轮到我，说什么都不同意，怕杨家断香火，没人撑起门面，所以我大哥他们十四五都去军营实操锻炼，我到现在还无所事事，虽然去长广王军营是一件好事，可我怕我娘心里不好受。”
谢闻理解不了，不过自从从江南回来后，他接触了不同的人，看过不同人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即便他是皇子，也不一定知道理解每一件事情。
“天下父母都一样，母妃还告诉我若是危险来临，能躲则躲。”
两人对视，碰杯，未尽之言全在酒中。
“你什么时候出发，我随你同去。”
“良妃娘娘准？”
谢闻：“远的香近的臭，就让她多想我一会儿，再说，我还要替六嫂办事。”
杨虎扬眉。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夫人给周臻在江南说了一户人家，但是王妃不放心，要去亲自去探探虚实。”
谢闻一脸苦恼，又想到母妃说的话，他今日坐在这里，也得归于母妃。
不过这话，他可不能说出来，这关乎到男人的面子。
可谢闻的那点小烦恼杨虎根本没有发现。
杨虎：“是吗？”
他微微失神。
“要嫁了吗？”
谢闻：“什么？”
杨虎笑：“没……没什么，我们继续喝。”
“来，不醉不归。”
谢闻觉得自己也该享受享受，去了北地，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再回来享受这些烟柳姿色。
等两人出来，杨虎还算好，谢闻已经不省人事了，他旁边的太监接过主子。
“小公子，奴才派人送你回去？”
杨虎看向某一方向的目光收回，客气的拒绝。
“不用，我还有事。”
太监：“好，那您注意安全。”
杨虎才走两步，又被太监叫住，“对了，公子，您去江南的日子是什么时候，我好给殿下提前准备，奴才怕明早起来，他喝过酒忘记自己说的话。”
杨虎点头，“后日辰时，码头。”
太监走后，杨虎一个人走在京城街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这辈子第一次碰到这么喜欢的人，他时常说，好男儿就应该征战四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娘说，好男儿应该照顾家庭，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照顾不到，就算建功立业，又怎么能享到天伦之乐。
每次爹娘为此争论的时候，明明在吵架，可他总是坐在旁边笑，从前想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知道了，那是幸福。
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他曾经幻想过许多次那样的场景，男人女人，孩子。
可他想到的女子，是周臻。
乍一听她说要成婚，他的内心，忽然空落落的，无处安放。
杨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周府门前，他想进去看看，就现在，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