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嘉礼可有话要说了。
“我拢共进宫过一次，还只是在父皇的大殿和皇后的寝宫出现过，你说你负责采买，照理说应该没看见我，又是如何在人海茫茫中一眼认准我的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咸鱼生活第一百九十九天
“是后来，有人拿着画像，我才认出来是你的。”
“是吗？”沈嘉礼继续追问。
“那请问你何时见过我，当时天气如何，街边人口稠密堵，再者你们当日采买，都买了什么？”
“这……我不记得了，王妃问的问题，也与今日之事无关。”
那丫鬟辩解道。
“怎么无关，如果你连这些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匆匆一闪而过的我？”
“这……”
“你这是狡辩！”
德妃狠狠的看向沈嘉礼，他儿子就是被这个人毁了。
“我儿子若是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德妃娘娘情绪激动，儿媳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事，可娘娘这般，其实实在扰乱秩序，根本不是在断案，若您继续这般，恐怕找到真凶遥遥无期，到时候，儿媳身上的嫌疑无法洗脱，而那凶手则逍遥法外，说不准还在暗地里嘲笑咱们蠢。”
“你这泼妇！”
德妃捂着胸口，她听过端王妃是个无赖，可今日一见，只觉得她比无赖还可恨。
“皇上，你不能任由这贱人陷害我儿啊。”
“那我害翊王，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沈嘉礼质问。
“好处多了，你……”
德妃下意识看向身后的谢劭，可刚一动，就知道不对，兄弟阋墙这事绝对不能提。
皇帝老了，儿子们都盯着他座下的那张椅子，谁都清楚，可不能承认。
若她真承认了，他儿子才算彻底完了。
“皇上！”
德妃又看向皇帝，头顶的咱簪钗摇晃，显示她心底的不平静。
皇帝摆手。
深厚的嗓音响彻大殿。
“好了，你们都有理，还不快来人，照顾着你们德妃，若出了事，朕唯你们是问。”
说完又转头看向下面的沈嘉礼，京城那些传言，皇帝也听过一耳朵，无非就是行为粗鄙，冲动易怒，甚至在婚前疑似对翊王表示过好感，这就代表两人有纠葛。
不过 ，皇帝看向跪在下面的人。
倒是对她的印象有了改观。
沈嘉礼跪在大殿之上，即便面对所有人的指责，神情依然平静，不卑不亢，没有害怕，也没有倨傲，临危不惧，是个成大事的人。
皇帝心底的想法一闪而过。
后看着沈嘉礼道：“既如此，朕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为自己洗刷冤屈。”
这话一出，在场许多人都有了意见，可皇帝一锤定音。
“继续！”
众人的注意力，又只好重新转移到那宫女身上。
宫女断断续续的回忆着。
“那天的天气很晴朗，因为头天夜里，嬷嬷还说，明日是个出宫的好日子，后来果真没有下雨，至于街上的行人，还算不少，当日恰逢初七，一五七是集会，所以进京的人也很多，东三街本就繁华，当日人就更多了。”
宫女咬唇，“至于王妃问的采买清单，有三头羊羔，一头猪，七条鹿腿，还有各个宫里娘娘们用的脂粉，御膳房日常调味品，还有往常与宫里合作商家送来的有定数的货物，奴婢都亲眼盯着，兑好了单子，没有错误。”
“王妃娘娘，你让奴婢回答这些，奴婢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可现在奴婢一一答上来了，您可否为奴婢解惑？”
“不急。”
沈嘉礼淡定一笑。
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帝，站起身，说道：“我方才问你，你答不上来，可再问，你又能答上来了，这是否说明，在我与德妃娘娘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你慢慢思索出来的，甚至说，是你编来糊弄人的。”
上面的德妃脸色都变了，没有见过这么嘴硬的人。
她想说话，可心口一阵阵疼，实在是无力。
就只听沈嘉礼继续道：“至于那采买的物件，若没有猜错，宫里采买可是个有油水的事儿，一旦你负责了，若没有意外，你肯定不会让出去，所以那些采买的物品，其实每次出宫，采买的东西都大差不离，所以即便那些东西琐碎，可你经常接触，又想要办好差事，恐怕很难忘记那物品清单。”
“王妃娘娘，这些都是您提出的问题啊，现在你又一一反驳，这是什么道理？”
“没错，端王妃，不要仗着皇帝的信任胡作非为。”
“是啊，妹妹，这种场合，哪里是你能插的上嘴的，错了就是错了，你为什么不认，我以为你变了，可你还是这么任性，从前姐姐不跟你计较，可如今实在皇上面前，还有真么多臣子臣妇，您为何还是长不大。”
沈嘉礼冷笑一声。
“姐姐的意思是说，我被人冤枉了，连句辩解的话都不能说了，说了就是任性，连平民百姓都可以击鼓鸣冤，这是先祖立下的规矩，姐姐却在这里让我闭嘴，难道是想不敬先祖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箬林咬唇，一脸羞愤。
这个沈嘉礼，嘴巴越来越厉害了，她在对方面前根本讨不着好，还常常惹得一身骚。
“好了，林儿，别说了。”
沈夫人抬头，看向沈嘉礼，“既然你觉得委屈，那就说出来，有皇帝做主，不敢有人将屎盆子往你头上扣，可若最后查出来，真的是你害了翊王，你可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惩罚，比先前更多。”
沈嘉礼不搭理沈夫人，只看了一眼方才一直沉默的谢劭。
男人面色深沉，看她的目光却很认真，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沈嘉礼就是知道男人在为她担忧。
沈嘉礼朝他点头。
“父皇，儿媳还有一技，可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若不成呢，你可知，如今大年三十，谁不想早早出宫休息没有人愿意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你看那王太傅，都六十多的人了，还在大半夜陪你玩，若伤了老人的身体，你赔得起吗？”
这次说话的是皇后，许久不说话的她，终于开口了。
她的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
虽然吃瓜群众哪里都有，可也得分时间地点和场合啊。
如今大年三十，众人被冷冰冰的餐食洗了胃，又要陪沈嘉礼在这里折腾，谁心里没有怨气。
“父皇，儿媳承诺，若这一计不成，儿媳愿自此背下这黑锅，甘愿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