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又看了眼沈嘉礼，低头道。
“王妃，我知道这么说或许您不理解，可是在我心中，完成任务，应是本分。”
沈嘉礼诧异，她以为女子都是喜欢安稳，可夏暖并不厌恶从前的生活。
“王妃，我与王爷年岁差不多，那年也是十六岁，我随主子出任务剿匪，我看到那匪徒，不仅谋财害命，还抢掠奸、淫无辜妇女，甚至连幼童和哺乳期的都不放过，当我救她们的时候，那些人对我感激的目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是有意义的。”
沈嘉礼沉默了。
她的确不应阻止。
“那是我想差了。”
夏暖不是春和，春和喜欢的，是那片精神家园，而夏暖是一个侠女。
“那呆在我身边，不会觉得无趣吗？”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吃喝玩乐享受生活的人。
夏暖看到沈嘉礼的失落还有片刻的无措。
“怎么会呢？”
“王爷能让我呆在您身边，才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和信任。”
“况且，王妃是个好人，能在您身边伺候，也是奴婢的福分。”
夏暖的话，对沈嘉礼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缉毒警，能让他们坚守，并为此付出的是心中坚定的信念。
这或许也提醒她。
春和的事情，该放下了。
没有人是她的替代品，即便是在相同的位置上。
谢劭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沈嘉礼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出神。
桌子年久失修，面上还有蛀虫坑洼的洞，灰扑扑的桌子掉完了漆，露出原本劣质的原木。
沈嘉礼也一身脏乱，还不时用手扣着脸上画出来的疤痕，似乎是觉得养，可女子麻布衣隐约露出来的腰肢，却引人遐想，谢劭有幸体会过那触感，细软，白嫩。
男人猛得吸一口气。
想到自己已经恢复的身体，再看沈嘉礼撅着身体的模样，男人喉结滚动。
“在外面用过饭了？”
沈嘉礼早就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但是没有回头，听见他询问，这才转身，单手撑着太阳穴，懒懒的点头。
“还要多谢王爷，我还真以为王爷狼心狗肺，想让我直接上街乞讨。”
谢劭睨了她一眼。
沈嘉礼从怀里掏啊掏，搜摸了半天，终于拿出了一块小小的用油脂包裹着的两条鸡腿，她将东西递过去。
“给，吃吧，精华。”
谢劭挑眉，也不客气，直接啃了起来。
男人吃东西有种莫名的凶狠，像是野兽在撕咬猎物，可却并不粗鲁，反而带着一些精致优雅。
沈嘉礼顿了顿，轻咳了一声。
“王爷今日可有收获？”
两人正说着，杨虎和侍卫一前一后进来，后面还跟着夏暖，许是在外面碰到一起了。
几人围坐在桌边，杨虎看着谢劭手里的烧鸡，咽了咽口水，侍卫眼底也有渴望。
杨虎看向沈嘉礼。
沈嘉礼抬头望天。
杨虎假哭，“唉，小白菜啊，地里黄。”
沈嘉礼：……
没必要，真没必要。
谢劭面无表情却十分坦然，硬是顶着其余三人的视线，慢悠悠吃完了鸡腿，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说说吧，今日的发现。”
男人敲打桌面，示意他们回神。
侍卫率先汇报。
“回禀王爷，属下今日在寺里转了几圈，大致摸清了白莲教的范围，此地地处低凹，三面小山丘将其包裹，唯一的一处开口是处于西南方向的，那边有溪流经过，虽说易守难攻，但是这里不事生产，一旦被困，也很难坚守下去，不过也不排除有其他通道可逃离，属下会尽快查清。”
谢劭点点头，“知道了，明日继续。”
他又看向杨虎。
“回王爷，我今天到没什么收获，不过倒是观察到矿山那边有异样，今日人员来往频繁，甚至还有生人进入，那几人行色匆匆，我并没有看清。”
谢劭指尖在桌面上轻点，面色深沉，不知在思考什么。
轮到夏暖，她面色冷清。
“回王爷，王妃，奴婢刚进去，还未得到信任，没有亲自伺候，还需得多几日观察，不过奴婢有探听到教首与身边人在谈什么圣女，教首身边几个伺候久的婢女也都知道，并不是什么秘密。”
杨虎接道：“这我知道，圣女嘛，教中之人一直在说，什么圣女是神仙下凡，解救他们于水火，每次来都会带一大批物资，不过我也是一月前才来的，并没有见过这所谓圣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轮到沈嘉礼，她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这么说来，王爷的猜测是对的，这寺庙的确和白莲教有勾结，或者说其实跟本是为白莲教做坏事打掩护，可是为了什么呢？”
“若只是一个民间组织，又何须打掩护。”
杨虎若有所思。
“只能说咱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沈嘉礼道。
“可现在咱们手中并无证据，所以还需继续调查。”
“王爷呢？”沈嘉礼转头问道。
“白莲教算上本王六十七名掌教，并不是铁板一块，前头几个对教首忠心耿耿，后面就皆是些酒囊饭袋，只想着怎么通过下面的人搜刮，不需要在意他们。”
几人汇报完今日的行程，谢劭安排了一下明日的任务。
“今后不必日日回来汇报，有事情最好在外面单独联系，每日聚在一起，会引起怀疑。”
夏暖、杨虎、侍卫：“是。”
几人各自忙碌。
夜晚，窗户破破烂烂，月光照进屋子里，外面治疗窸窣的声音格外清晰。
沈嘉礼在床上翻来覆去。
“何事？”
男人双手撑在脑后，仰躺在床上，平淡道。
沈嘉礼抓耳挠腮。
“床上好像有虫子。”
沈嘉礼总觉得身下痒痒的。
她叹了口气，“还真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从前住的茅草屋，比起这个强不了多少，没想到这才多久，竟然这么娇气了。”
谢劭起身，一把掐指女人的腰提到跟前，房间里没有蜡烛油灯，只能借着月亮的光查看。
华霜如昼，就连人的影子都如此具象。
谢劭撩开女子后背的衣服。
就看到沈嘉礼背后密密麻麻的红点，有挠的，有麻布衣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