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仇恨的眼神像是要把沈嘉礼千刀万剐。
可最终还是带她去了从前藏钱的几个点。
沈嘉礼被拉着走了十几处地方,渐渐的开始不相信了。
“大婶,你不会诓我吧,您才来白莲教多久,就能攒下这么多钱了?”
大婶眼神闪烁,她是带沈嘉礼乱转了几个地方,可这次带来的地方,又刚好是正确的。
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诓你,你一个小丫头,我骗你做什么,再说,咱俩相处这时间,你难道对你大婶子,没有一点信任吗?”
沈嘉礼斜眼,用直白的目光告诉她。
就是不信。
“你这丫头,真是轴。”
大婶开始说起洪水来时,她怎么保全吓了家里人,这可是她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那你怎么还会带着儿女流落到这个地方。”
大婶眼神闪烁,想到那些村里人,眼里还带着怨气。
“他们自己家里人死了,关我什么事,这么多年,他们说我克夫,我反驳啥了吗?这回他们儿子爹娘被老天收走了,我只不过是嘲讽了几句,连重话都没说,就被那群丧天良的赶出了村子。”
“不要脸皮的东西。”
沈嘉礼:……
沈嘉礼觉得大婶虽然可怜,可莫名又觉得她活该,全村人都死了亲人,就她没有,不低调就算了,还跑去得瑟,不敢她赶谁。
沈嘉礼拍拍大婶的肩膀,安慰,“这种村子,离了也好,你被他们说了十几年,到时候你女儿找女婿,那群人肯定要在媒婆跟前胡言乱语,到时候坏了你女儿的姻缘可是大事儿,现在你们自己出来,也正好借着天灾重新开始,等熬过这段时间,就能给你姑娘说个更好的好女婿。”
大婶看了眼沈嘉礼,抹了把泪。
“你这丫头,心底还是可以的。”
沈嘉礼看她还在哭,继续安慰。
“给你女儿找个身体好的,活命长,有本事,长得好!”
大婶抬头,默默看着她。
沈嘉礼恨恨磨牙。
“最重要的是,会说话的,能言善辩的!”
大婶又低下头。
“你这丫头,警惕心这么强干啥,我这不是什么都没说。”
沈嘉礼:你是什么都没说,可你的眼神把什么都说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大婶为了让沈嘉礼彻底放心,蹲下身开始刨坑。
“你这丫头,心底也不坏,老娘我活了几十年,看人还是准的,为了让你放心,我亲自把钱挖出来证明给你看。”
“成,那你快点,再不回去,那些人该起疑心了。”
大婶嘴里骂骂咧咧,说这都是因为谁。
沈嘉礼不说话。
大婶挖着挖着,突然不动了。
沈嘉礼一笑,眼底闪过了然,上前,走到大婶跟前。
“怎么了?”
大婶双手颤抖,脸色煞白。
“我……我的钱,不见了,都不见了。”
“会不会是你记错地方了。”
沈嘉礼故意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是因为我会藏钱,才让狗剩跟小翠挨过前几个月最艰难的日子,不可能的。”
大婶忙又爬去几个地方,翻找,也没找到藏着的钱。
“怎么会呢,没了,都没了。”
“丫头啊!”
大婶这会儿无助又脆弱,“这钱,我可是准备给我狗剩娶媳妇,给小翠准备嫁妆的,婶子真的没骗你,可是怎么就没了呢?”
另一边回白莲教的队伍里,方才嘲讽沈嘉礼的女子给领头上眼药水。
“这两人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跑了吧?”
领头瞪了她一眼。
“赶你的路吧,管那么多。”
女人不忿,到底不敢招惹。
领头的看了眼方才沈嘉礼跟随大婶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这边大婶崩溃只在一瞬间,很快回复,可还是有些六神无主。
“怎么会呢,我就藏在这里,芳儿的钱也在这,还有大顺的,老包头的,怎么都不见了呢。”
“什么?”
沈嘉礼皱眉。
大婶看了一眼,颓然的开始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我们几个的钱,都不是上街讨来的,而是有个教首身边的跑腿,偷偷告诉我们说,教里和前头的寺庙关系匪浅,寺里的香油钱都是被白莲教拿了走。”
沈嘉礼神情严肃了些。
怪不得。
怪不得白莲教堂而皇之的在这里建寺,寺庙里的人却好像瞎了一样,白莲教中间那座塔至少有两层楼高,就算隐在山里看不见,可当初兴建的时候,肯定没少发出动静。
可这塔偏偏建成了。
原来是一丘之貉。
“然后呢?你是怎么想着要去偷香火钱的?”
“这不是一时迷了心么,想着教里能拿,那我们拿了,也不都是一样。”
大婶丧气的坐在原地。
“没了,都没了。”
说着她指着老天,破口大骂,“贼老天,专门来捉弄我,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拿了我的钱,老娘死都要把你家祖坟挖出来。”
沈嘉礼默默听着。
“或许有办法知道是谁拿了你的钱?”
沈嘉礼忽然道。
“谁?闺女啊,你有办法?”
大婶忙爬起来,看沈嘉礼的表情,就像是再看再生父母。
沈嘉礼早习惯这人变脸的速度,只道。
“你说告诉你这件事儿的,是教首身边的人,那肯定是机密,知道的人肯定不多,所以既知道你有钱,还知道你喜欢藏钱的人或许也在其中,你一一试探排查不就好了。”
大婶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
“闺女啊,等我找到钱,你就是大婶的亲闺女。”
沈嘉礼:……
还是算了吧。
她可不想有顶有个娘压着。
“还是先试探人要紧。”
大婶丢了钱,彻底慌了神,也没细想为什么沈嘉礼要不遗余力的帮她。
两个人走在路上,商量着怎么一一试探。
等会到房间,沈嘉礼直接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静静的趴着,过了会儿又翻个身跳起来抓耳挠腮。
正好夏暖进来,沈嘉礼拽着夏暖一圈又一圈,看到她毫发无伤,这才放了心。
她又忍不住叮嘱夏暖。
“我告诉你,任务不重要,人好着就行,大不了让小杨他爹,直接炮轰了这里。”
夏暖听着觉得新年,而且也有点担忧,自从春和走后,娘娘对身边的人,尤其自己,就格外在意。
“王妃,您又说糊涂话了,这白莲教哪里能一轰了事,王爷是怀疑,这白莲教,可不止是一个邪教组织,所以才要查个清楚,这直接攻了教,只抓到些小鱼小虾,背后的大鱼却摘的一干二净,留着还是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