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说完,抬头望天。
再次想把谢劭提溜出来鞭尸。
她现在这吃相,不用看,也知道像是恶狼扑食。
唉!
都是命啊。
沈嘉礼啃完了半只烧鸡,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一直吃饱了就开始发出呼噜声舔毛的猫咪。
她拿着侍卫买回来的烧饼,准备去跟大部队集合,没错,他们也是有时间规定的,晚归不回,视为逃兵,那负责介绍他们入教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所以那些掌教都会想方设法,将手底下的人看得死死的。
沈嘉礼还曾在心中佩服这办法。
用利益栓住中层,用中层去压迫下层,而最上层的人再摆出来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度,简简单单的办法,就能让混口饭吃的民众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沈嘉礼吃饱喝足,一抬头看到柳夫人和沈箬林又是一前一后的出来,只不过两个人的表情,有些奇怪。
沈箬林似乎信心满满,而柳夫人心事重重。
也不知道在里面商量了什么,想到如今姑苏城的局势,沈嘉礼留了个心眼,让大刘有空去打听打听。
沈嘉礼回去的时候又看到那妇人,妇人朝她翻了个白眼。
沈嘉礼像是完全看不懂颜色,赖皮狗一样凑过去。
“哟,大婶子收获颇丰啊,你这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啊?”
大婶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咋这么小气,我又不抢你的。”沈嘉礼举起烧饼,“你看,好心人给我的,还热乎呢。”
大婶呸了一声,低骂道:“没见识。”
沈嘉礼眼珠子转了转,拿回烧饼的同时,直接抢了大婶收红的包袱,看到里面满满的铜钱,她惊呆了。
这这这……
里面全是一文两文的,加在一起也不少了,怪不得这大婶对沈嘉礼不屑。
同样都是当乞丐,沈嘉礼就拿俩寒酸的烧饼,这孰好孰坏,高下立判啊。
“您去抢了?”
看着沈嘉礼瞪大了眸子,大婶不想让她瞎嚷嚷,只好将人拉到一边。
“嘘!”
“你这死丫头,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我告诉你啊,这事儿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
大婶看起来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婶,可沈嘉礼听出对方那一瞬间的真真实实的威胁。
“嘁,就那么点铜板而已,当年我爹娘还活着的时候,我……”
沈嘉礼说道这里,眼里带着落寞和怀念。
大婶知道这丫头死了爹娘,才来投奔表,神色微动,可看她一副还天真的模样,冷笑。
“逃荒逃了这么久,都没想着把你脑子里的水往出倒一倒。”
“你从前是辉煌过,可现在也知道寄人篱下混口饭吃,还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呢,还看不上这点铜板,好高骛远,以后有你苦吃。”
这大婶子的嘴可真毒啊!
沈嘉礼抱胸,挑衅,“你再说,我现在就大喊,把人都招来。”
大婶不相信,沈嘉礼做势要喊,被大婶一把捂住口鼻。
“好好好,你这死丫头,碰上你算我倒霉,也不知道你真蠢还是假蠢,事事拎不清,占便宜倒是积极。”
大婶抓了一把铜板没好气的塞到沈嘉礼怀中。
“给,见者有份,但你再告诉别人……”
“放心,放心。”沈嘉礼一脸财迷的将钱搂到自己怀里。
这钱比不上她平日用的一块手帕,可这大婶最毒,她就当给自己讨点精神损失费了。
那大婶再看沈嘉礼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晦气。
白眼翻上了天。
“从今往后,咱俩大路朝天,可走一边,谁也别搭理谁。”
“知道,知道,您这嘴毒得很,您以为我想搭理您。”
大婶瞪眼。
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
两人相看两厌,明明回去的路是同一条,可就是离了八丈远。
沈嘉礼正想着这铜板是不是得藏起来的时候。
挺厚落在最后那大娘既然捂着肚子哀嚎。
“哎哟,我这肚子,肚子疼的不行,得去茅坑。”
旁边带队的人不耐烦的摆手。
“天天天的,烦都烦死了,就你一天屎尿多。”
沈嘉礼眼睛一动。
撇了一眼大娘的方向,顿时也捂着肚子。
“哎哟,不行,我肚子也疼,小哥能不能让我跟大娘一起去,正好有个伴,这荒郊野岭的,我害怕。”
“嗤,就你这长相,真碰到危险,还不知道谁吓谁呢。”
这是早上出门时挤兑她,不许自己跟队的女子。
这群人,真的是,嘴里没一句好话。
沈嘉礼也不看她,分了半个烧饼拿出来一个递给那领队。
领队若无其事接过,不耐烦道:“赶紧去,快去快回,不许磨磨蹭蹭。”
沈嘉礼忙应了。
那边大婶正蹲在地上,哼哧哼哧将自己的钱往坑里埋。
埋好后,还拿草叶子盖住。
然后得意的自言自语,“你们笑我孤儿寡母,可整个大槐树村,只有我靠着这藏钱的本事,保全了一儿一女。”
大婶站起身,还在地上蹦哒两下,将土压实。
大婶终于满意了。
“藏钱呢!”沈嘉礼抱胸挑眉。
“啊!”
大婶一个趔趄后倒,做了个屁股蹲。
“您这狡兔三窟玩得可以啊,我跟了您一路,只好看见您在三个地方停下来,难为您能得清楚。”
大婶头皮发麻,她彻底败了。
拽着沈嘉礼的袖子捶打,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
“你这死丫头,倒霉样儿的,是我不该招惹你行了吧,不是说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么,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大婶苦啊,碰到沈嘉礼,她算是遇到对手了。
“放过我行吗?大婶错了,给你赔礼道歉,你想要你表哥就要吧,我不让女儿抢你表哥了,行了吧?”
沈嘉礼抱胸,任由她拉扯。
“可以。”
大婶眯眯眼都睁大了不少。
“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全部藏钱的地方。”沈嘉礼忽然抹泪。
婶子,早上你说的话,我细细考虑了一下,就我这张脸,后半辈子,除了表哥,可能真的找不到真心对待我的人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他有被抢走的可能。”
“可大婶白天还信誓旦旦,又让我怎么相信,除非你把你全部的藏钱地告诉我,这样我才知道你的诚意。”
大婶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