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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太师府老侠示警述前情 相国寺兄弟微服查真相(1 / 1)


阮英夜探太师府,碰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听人家一说,阮英心想,这肯定是我的老前辈了!

“请问您尊姓大名?”

老头儿说:“我姓雷,叫雷鸣雷震宇。江湖上给我喝了一个小号,叫‘千里风云侠金刚腿’。”

老头儿一报名字,当时阮英就想起来了。因为他听自己的爹爹讲过,听自己的老师也说过。“哎哟,闹了半天是您。我可对您大不恭,失敬了。”

“用不着这么客气。小子,我跟你师父是磕头的把兄弟,跟你爹也是好朋友。当初,我们这老一代的弟兄是经常往来啊。最近这些年,都互不往来啦,你大概不记得我了。”

阮英说:“我记得您。因为我爹爹和师父经常提到您,您的大名我非常熟悉。跟您说句心里话,您这模样儿我可记不太清楚了。您说我过满月的时候在您胳膊上拉过屎。您说我过满月那事儿能记着吗?”

老头儿一笑:“可也对啊。阮英啊,你今天怎么到这儿来啦?”

阮英说:“您先别问我,我先问问您,您怎么在这太师府里呢?您是不是给太师府当护院的了?”

老头儿说:“你这叫什么话?我人送外号‘千里风云侠’,既称‘千里风云侠’,我能给蔡京当护院吗?”

“那……老爷子您……深更半夜的上他这院里来干吗?”

“唉……这个话提起来可就长了。我闯荡江湖一辈子,跟你爹,跟你师父,我们算是一代人,可以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杀奸诛佞,办了很多百姓称道的好事。可是我们不能耍一辈子刀镖,不能舞一辈子拳脚,总得给自己想一个退身之步啊。后来,我就在东京汴梁城,开了一座店房。

南关里有个千里大车店。为什么叫千里大车店?因为我的外号叫‘千里风云侠’,用这两个字给大车店起了这个名。开了一个店房,这算是宝刀入库,金盆洗手,我打算不干了。我膝下有一个儿子,叫雷霆。雷霆从小跟我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他十几岁的时候,武艺在东京汴梁城可以说就小有名气了,到了二十来岁,东京汴梁城里也就有这么一号了。这小子在十几岁的时候,还能听我的话,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我不让他干什么,他就不敢干什么。可是后来长大了,儿大不由爷,黄嘴丫子a褪了,翅膀子硬了,想要飞了。

尤其是最近一两年,我发现他经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开始我没太注意,有时候他出去在外边晃晃荡荡地喝醉回来了。我问他,‘你跑哪儿去了?’他就跟我说,‘我……会个朋友’。我一想,孩子长大了,他自个儿也应该结识一些朋友了,这是人之常情,我也不曾细问。可是自打今年以来,我发现他有时三天两夜的不回家。我就问他,我说,‘你三天两夜不回家上哪儿去了?’他跟我说,‘我交朋友’。而且居然跟我说出这样的话,‘爸爸,您别管我了,您还能管我一辈子吗?’我就听不得这个。一听这话,我上去就给他一个嘴巴,别看我是练武之人,这么大岁数了,这功底还行,有点童子功,揍他还富富有余。打完了之后,这小子什么也不说,再过两天又出去了。

我看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尤其是最近,他出去得特别频繁。我就不打他了,这回下真功夫了。我想背地盯梢,瞅这小子到底跟谁混在一块儿,干什么。最近这几天,天天晚上他一出去,我就在后边跟着他。哈哈,小家雀斗不过我这老家贼啊,不管怎么说我是闯荡江湖一辈子,盯着梢,我发现他常常出入太师府。太师府里最近来了一帮人,据我观察,这些人都是江洋大盗、海洋飞贼,我从这帮人聚集在一起喝酒谈话当中,侧面了解到他们做了一件事情。阮英,我听说你得了武状元,可是这些人正因为你得了武状元,在擂台上擗死了盖世雄。”

阮英说:“我没擗死他。”

“你没擗死他?你把他的腿给擗折了,而且用了铁砂毒掌,就是那个铁撑子,打他身上了。盖世雄回到家之后死了。毒药入了心,想取解毒药,找不着绿袍僧,说绿袍僧不知跑哪儿去了,结果日子一过,盖世雄死了。盖世雄一死,你可就惹大祸了。盖世雄有个哥哥叫盖世英,人送外号‘金翅大鹏’,也不知是哪座山上、绿林当中的一个总瓢把子。盖世英手底下有很多偏副寨主,可能是盖世英带领着很多偏副寨主,聚集在东京汴梁太师府内。到太师府之后,他们天天议论着怎么陷害你,怎么给你们八义弟兄找麻烦。最后他手下有一个人,我听说他的外号叫‘钻云燕子’,名字可没听清。就是他夜入皇宫盗取了九龙珍珠冠,写上你的名字,栽赃陷害。这些人盗完了珍珠冠,他们非常庆幸。那天晚上他们大吃二喝。我就知道,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尤其是今天晚上,他们又聚集到一块儿了。我刚听到他们在屋子里议论,说明天准备上大相国寺,到相国寺里,给你添点儿彩,让姓阮的用不了几天,在东京汴梁里就会臭名昭著,让家家户户老百姓都骂阮英。他们用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们说这话了,明天上相国寺去。我正听到这儿,就发现你来了,跳下来一看,正是你,所以把你调出来了。为什么把你调出来?

你自个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你把盖世雄擗死之后,他们对你是恨之入骨。

今天晚上如果真要发现你在太师府里,这帮贼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把你抓住,要是把你抓住之后,就得把你碎尸万段哪!那是是非之地、龙潭虎穴,你怎么自个儿一个人就敢往这儿闯呢?!幸亏今天晚上我在这儿,要不然,说不定你就人头落地了!所以我把你调出来。”

阮英说:“老人家,我应该叫您老盟叔啊。您今天晚上是出自一片诚心,出自一片好意,把我调出来了,我得感恩戴德。不过近一段时间你对我很熟悉?”

“当然对你很熟悉啊。你打擂的时候我都知道。东京城里出什么大事,我店里不知道啊?”

“老人家,我得了武状元,您怎么不去找我呢?”

“哈哈哈!你得了武状元,我不能找你。如果说你小子要是要饭了,听说你在哪个大街上正在乞讨,我肯定派出人去找你,得把你找到我店房里来。

你得了武状元,露脸了,光宗耀祖了,是人上之人啦。我一个开店的老汉找你,谁知道你认不认我这个盟叔啊?你到时候给我再安一个冒认官亲,你说我这老脸往哪儿放啊?”

阮英说:“您这话说哪儿去了,我怎么能那样呢?您放心,我不会说您冒认官亲的,您是我的盟叔,这是千真万确的!”

“好,咱不提这个了。我告诉你,你今天晚上不能再进太师府了,而且从今往后,再往太师府去,一定不能一个人来。明天他们要上大相国寺,要败坏你的名声,采取什么手段,我没打听清楚,你回去多加点儿小心。”

阮英说:“好吧,老盟叔,我谢谢您,改日必到您的店房中登门拜访。”

“好,我在店里等你。”

阮英说:“回见!”一转身,阮英纵身形,回来了。回到自己状元府的住处进了屋中,已经过半夜了。院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这位阮爷自个儿出去遛了一圈。阮英躺下就睡了。

天亮之后,众位弟兄都起来,漱了口,净了面,用罢了早饭,大家聚到一块儿。阮英说:“今天众位弟兄,我告诉你们,咱们都上相国寺。”

大家一听都愣了:“啊?都上相国寺?咱们上相国寺干什么?”

阮英就把昨天晚上夜探太师府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大家一听:“哎哟,你怎么不把那老头儿叫到这儿来?”

阮英说:“人家老爷子不会上这儿来的,那老头儿主要是要找寻他儿子,看他儿子究竟干了些什么坏事。老头儿打算给他儿子攒到一块儿算总账。这事咱不能把老头儿叫过来,掺和到咱这里。这是咱们自个儿的事,得自个儿办哪。”

“那咱们怎么办呢?”

阮英说:“依我看这样,这伙人今天上大相国寺,他们怎么败坏咱们的名声,咱们预想不到。我想,也许他们当着大庭广众,就说咱们的错处?谅他们不敢。要么他们通过一种什么手段,来败坏咱们的名声。我们呢,今天乔装改扮成老百姓的模样,给他们来个微服私访。相国寺是东京汴梁最热闹的地方,咱到那儿瞧一瞧,看一看。就在瞧看当中,如果发现有人故意败坏咱们的名声,当时就把他们抓回来。抓回来之后,咱们就审问,审问出口供,顺藤摸瓜,就找到他们的匪巢。找到匪巢,九龙珍珠冠就可以找到了,是不是这么一个路子呢?”

徐文彪一想:“对,阮英,你这话有道理。咱们怎么行动呢?”

阮英说:“咱们分几拨儿,都各自化装。你们爱装扮什么样的人,就装扮成什么样的人。”

阮英和周景龙,再加上尉迟霄、孔生、时长青他们这算一大伙。因为有周景龙在这儿,开始阮英不打算让周景龙去,但是周景龙非要跟着去,愿意跟着去,那就跟着去吧。他们这一大伙定下来了。花云平跟唐铁牛,两人是一拨儿。“水耗子”金贵儿跟郑猛雄,他们算一拨儿。分了这么几拨儿,由打状元府里各自化好了装。所谓化装,无非是穿上平常百姓的衣服,就从状元府的后角门都出来了,一拨儿一拨儿地往外走。同时,他们告诉手底下的官差,也扮成百姓模样。有二三十位暗带兵器跟随这几位的身后,以防万一。

这些弟兄溜溜达达地就到了大相国寺。大相国寺门前有很多做买卖的——说书的,唱戏的,打把式卖艺的,摆小摊的,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卖烤地瓜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游履如云,人潮如涌。相国寺门口那么多人,烧香的,还愿的,很多人呢,人头攒动,听着吵吵嚷嚷。

唐铁牛跟花云平走着,看着花云平,瞅了瞅自个儿。花云平今天扮作一个公子模样,戴一顶文生公子巾,穿一身箭袖花袍,肋挎一口腰刀。花云平小伙本来长得就漂亮,文生公子打扮更增加了三分儒气。唐铁牛呢?他合计自个儿打扮成什么人呢,就打扮成一个仆人的样子吧。唐铁牛想,自己的模样怎么收拾也赶不上他了。青衣小帽,后边挂着俩棒槌。走在街上,唐铁牛瞧着花云平:“哎呀,我说老七啊,跟你在一块儿走着,我就有点伤心。”

花云平说:“三哥,你为什么伤心呢?”

“你看看,我要自个儿走吧,还显不出来我太难看。你这么一收拾,小伙溜光水滑的。我跟你站到旁边,我自个儿觉得都对不住我自个儿了。”

“得了,三哥,您有您的威风,我有我的气质。您主要是有威风。”

“是吗?我威风?”

“对,您威风。别看矮,显得敦实。”

“哦,呵呵!好!你这话说得我还有点信心。”

他们走着走着,就看相国寺道旁边有一个卦摊。卦摊前边立着两个牌子,这边写着“周易八卦”,那边写着“麻衣神相”。卦桌后边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小老道。唐铁牛一看这个小老道,哎呀,这个小老道长得真精神,真漂亮。

头挽着牛心发纂,发纂上别着一支雕花的竹簪,身上穿着豆青色的道袍,下蹬云字履,腰中系着银灰色的双穗丝绦。这个小老道也就十八九岁,看上去面色白皙,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一双亮如秋水的眼睛,端正的鼻子,厚实实的小嘴,唇若涂朱,长得貌若处子,漂亮!唐铁牛一看这小老道:“哎,老七,等会儿走,我算一卦……”

“三哥,您这不是吃饱了,没事闲的吗!算卦都是江湖术士,你听他胡说八道干什么?”

“不,我这个人有这毛病,见卦摊就想算。我瞅瞅,我什么时候婚姻动……”

“三哥,到时候该动就动了!”

“你别管,我过来。哎,道爷,请问算一卦多少钱?”

小老道冲着唐铁牛一笑:“算一卦也就半两银子。”

“哎呀,不算便宜。您给我算算吧,您看看我最近运气如何?”

“好吧,施主,您近前来。”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再说!

a 黄嘴丫子:鸟雀幼年时,嘴角儿边缘呈现黄色,长大后黄色会逐渐自行褪掉。这里指孩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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