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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窗外窃听关键语 阮英二斗铁罗汉(1 / 1)


当铜头八宝铁罗汉说到自己还怕一种兵器的时候,阮英把耳朵都支棱起来了,调动了全身的精神细胞,都贯到听觉神经上了,就听他怕什么玩意?

蔡京问:“您怕什么兵器呢?”

铁罗汉一笑:“哈哈哈,我不能跟您说!”

阮英在那儿白使劲了,心想,这个和尚好,够狡猾的!

蔡京说:“难道还有什么避讳吗?”

铁罗汉看了看站在屋子的两个使女:“哈哈哈,耳目众多,不能乱讲啊!”

蔡京一挥手:“哎,无事你们都退下!”这两个使女一转身就出去了。蔡京出于好奇心,问铁罗汉:“禅师,那你到底是怕什么兵器呢?”

铁罗汉说:“贫僧练就这身硬功,所怕的就是削铜剁铁、斩金锉玉的宝兵刃。我们中国自古以来,有几件宝兵刃名闻天下。像干将、镆铘a、湛卢、巨阙,这样的宝剑都是削铜剁铁的利刃,要碰见这样的兵器,恐怕我这身硬功也就没有作用了。”

“哦!那么这些兵器,咱们东京汴梁附近有吗?”

和尚说:“据我所知,东京汴梁附近无人使用这种兵器。不过,在东京汴梁附近我知道有一件宝兵器,在奇人的手中。”

“什么兵器?”

“这种兵器,名字叫透龙剑!透龙剑也是能够削铜剁铁的利刃,如果有人拿透龙剑跟我交手,那我就得多加防范了。一旦这剑碰到我的身上,我的金钟罩、铁布衫就不起作用。”

“哦,原来如此!那么这个透龙剑,你说在奇人之手,他是谁呢?他在什么地方住着呢?”

和尚又一笑:“哈哈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阮英一听,好啊,他这话说得老留半截。我要知道透龙剑在谁的手里,他偏不说了。阮英心想,不管透龙剑在谁手里,今天我都不等了,我今天就要你的命来的!你不说你怕透龙剑吗?我的袖箭让你照样害怕!你虽然是金钟罩、铁布衫,颈嗓咽喉跟眼睛你练不成,我的袖箭要打到你眼睛里,你照样跟蔡猛是一样的效果!

阮英在窗户外边,瞅着和尚。他看见蔡京的是正脸,看见和尚的是后脑勺。为了使和尚能回身,阮英就绕到窗户纸旁边大窟窿这儿了。这阵呢,阮英想,这个窟窿还没糊上,我正好就用这个窟窿得了。

阮英就在窟窿的地方瞅着和尚的背影,手往里一伸,拿手一捋袖箭筒,喊了一声:“透龙剑!”和尚不是怕透龙剑吗,他喊一嗓子“透龙剑”。这一喊“透龙剑”,和尚突然一回身:“啊?”和尚一扭头的工夫,阮英这一袖箭就打出去了,袖箭奔和尚的颈嗓咽喉来的。

和尚可不是蔡猛,一身好武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袖箭往这儿一来,和尚往旁边一歪头,没打上,袖箭过去了!虽然没打上和尚,和尚对过就是蔡京,蔡京在这儿坐着呢。虽然蔡京不懂武艺,但是听见刚才阮英喊这一嗓子,他害怕了,往下一缩脖子。“啊!”这一袖箭正穿过他的头发上,像簪子一样就别在这儿了。蔡京吓得捂着脑袋往外就跑:“不好!有刺客!”

这一喊“有刺客”,和尚一回身伸手就把立在旁边的九耳八环方便铲抄起来了:“弥陀佛!你往哪里走!”和尚一转身往屋子外边就出来了。阮英一看这一袖箭没打上,心想,坏了,和尚的本领可非同一般。今天我跟和尚好好地打斗一番!阮英又一转念,我先别下去,上楼顶看看吧!他由打这二楼一纵身,俩手一扒房檐,双脚往上一钩,就上二楼顶了。由打二楼顶又往上一纵身,一扒房檐,一翻到三楼顶上了。在最高的一层楼顶上,站在楼盖上,居高临下,阮英往下观瞧。

这工夫,和尚、蔡京等人全都下去了。这一下楼,一喊“有刺客”,院子里这些家奴院公、恶奴护院之人全都来了。各执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把合欢楼全给围起来了。阮英在楼盖上往下观看,和尚提着铲杖往楼上一瞧:“哎!刺客,快快下来受死!”

蔡京蔡太师早早地躲到旁边那屋去了。这伙人喊:“下来吧,你跑不了!”

阮英在楼盖上往下看:“你们上来啊!哪个上来?”

有几个小子不知好歹:“准备梯子!”

和尚一听,你不让人家笑话吗?他在三层楼上,你搬梯子啊!这小子会轻身术,在楼上叫号,就看咱们有没有本事!

这个工夫有人就给蔡猛送信了,为什么?这是打蔡猛的刺客!给这位蔡衙内送个信,好让蔡衙内也出来!蔡猛干吗去了?蔡猛的眼睛不让阮英给打瞎了一个吗,这一袖箭钉进去了,蔡猛抓着袖箭就下楼了。很多的使女丫鬟搀着蔡衙内:“哎呀,蔡衙内,可得把您疼死啊!”

蔡猛说:“就是,把我疼坏了,快给我找大夫!”

家里有上好的大夫,大夫来了,在一个屋子里,给蔡猛把袖箭给起出来了。蔡猛疼得嗷嗷直叫,最后上了药,拿药布那么绷上,斜着缠上。蔡猛吩咐人把镜子拿过来,自个儿照了照。“哎呀,疼死我了!今后我就这个模样了吗?好,这个刺客,他毁了我的容貌,我不能跟他善罢甘休!这五官相貌不能缺少,缺少一个实在难看!”

旁边那个大夫一个劲安慰他:“唉,蔡衙内,您别着急,别上火!您的眼睛还能有治!别看您的左眼被他用袖箭打瞎了,据我所知咱东京汴梁虹桥下有一位专治眼睛的医生,能够换眼睛。”

“嗯?换什么眼睛?”

“人的眼睛,比如眼球坏了,可以换个别的眼球搁里。如果不知道的一看,也不影响您容貌的美观。”

“是吗?那换什么眼睛?”

“当然那就不能换人的眼睛了,一般都是换动物的眼睛。”

“换动物的眼睛?那我的眼睛坏了,能换什么眼睛呢?”

“那就看您得意什么眼睛了。比如您要喜欢大眼睛呢,那就可以换个牛的。”

“换牛眼睛?!我这个眼是牛眼睛,那个眼是人眼睛!我大小眼啊!那能好看吗?”

“当然了,牛眼睛就是不太好看。要不然呢,其实最适中、最和人眼睛接近的那种眼睛呢,恕小人有罪……那就是狗眼睛。”

“混账!我狗眼看人低啊?”

旁边有一个他的小老婆过来了:“行了行了……换什么眼睛啊!我看哪,蔡衙内就是这个眼睛失去了,也不影响他的相貌尊严。我看挺顺溜的。一个眼睛有一个眼睛的好处,不是有句成语嘛,一目了然。你这一个眼睛看得更清楚。”

“哼!你倒会说!”蔡猛现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好了。

正在为眼睛着急的工夫,有人来给蔡猛送信:“蔡衙内,行刺您的那个小子可又回来了!”蔡猛一听:“什么?他又回来了!给我拿刀来!”蔡猛提溜着刀,就出来了。来到院子他往楼上一看,果然阮英在楼顶上呢。“就是这小子吗?众位弟兄们,谁要把这小子给我生擒活捉,我赏给他黄金十两!”蔡猛是真急了,大家摩拳擦掌都想领这十两黄金。

旁边铜头八宝铁罗汉拿着铲杖,吩咐手下一个教师:“来!你上去看看!”

其中有一个教师会轻身术,能够纵身上房。他把单刀往身后一背,紧了紧带子,把大带一撩,往下边一掖:“好贼寇!你等着,看我上去擒你!”

就看这个教师真不含糊,一纵身,上一层楼了。由打一层楼一纵身,上二层楼了;由打二层楼一纵身,掉下来了。他怎么掉下来了?阮英在上边把房顶的瓦揭了一串,整好这么一摞,在这儿托着。他由二层楼刚往三层楼盖上纵身,阮英拿出来四块瓦,“啪”正打他的脑袋上。他一翻身掉下来了,差点没摔个半死!

旁边有人赶忙过来:“哎哟,您有这轻身术怎么也下来了?”

“哎呀,我没明白,这小子怎么回事?他把房盖揭了……”

蔡猛一看,这小子跑这儿来拆房了,这还了得吗?怎么办?铜头八宝铁罗汉微微一笑:“哈哈哈,何必使那个笨力气,告诉手下人等给我一起弓箭准备!”说声“弓箭准备”,“唰”的一下子,弓箭手都备齐了。一个个弓开弦满,箭已上弦,对准了楼顶。铜头八宝铁罗汉说:“哎,刺客!此时下来还能活命,如若不下来,弓箭开处,尔等性命休矣!”

阮英心想,坏了!他们真要是弓箭一齐乱发,我一人在上边成了众矢之的。万一中了一箭,我要掉下去,就得被他们捉住。这怎么办?阮英一犹豫的工夫,就看下边一声命令:“射!”说了一声“射”,箭好像飞蝗一样奔着楼顶就射下来了。往上那么一射,阮英由打楼顶上用单刀拨打雕翎。一边拨打着雕翎,阮英突然间把这一摞瓦往下边那么一撒,前边的弓箭手一看瓦片子飞下来了,弓箭就不能射了,拿手忙活,拨开瓦片子。

这一忙活的工夫,阮英一翻身,由打三楼顶就到二楼上了,到二楼一翻身又到一楼了。到一楼这儿,阮英顺手在走廊这儿抓起来一个杌凳,拿起来往前一扔。“下去了!”说了一声“下去了”,其实他使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

凳子在这边扔下去了,阮英一翻身,在那边蹦下来了。阮英蹦下来的这面正好蔡猛在这儿呢,蔡猛提溜着刀正在那儿生气呢。阮英一落,就落他面前了。

蔡猛提着刀一看:“啊!”捂着这个眼就退回去了。怎么回事?他都吓出病来了,心想,都瞎了一只眼了,我得保住这个吧!

这小子一转身回去了,旁边一帮人就围上来了。阮英摆开单刀,几刀就伤了好几个,这些人能让阮英跑了吗?往上这一围的工夫,旁边铜头八宝铁罗汉把铲杖一摆:“你们闪开了!”铁罗汉就上来了,来到阮英的面前,一摆铲杖:“我当是什么样的人物,闹了半天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干猴子!尔到在此处,今天还想逃命吗?头一次我放你走了,你就应该见好就收!你竟敢胆大包天,二次进太师府,这分明是阎王造就三更死,无人留你到五更天。看铲!”

这一铲奔着阮英就拍下来了。阮英往旁边一闪身,拿单刀一磕,就是一刀。

和尚一低头,特意拿脑袋这么一碰,一下子磕到刀刃上。阮英把刀往下一撤,心想,坏了!我剁他身上,他不在乎;他铲我身上,我就得完!这个仗是一面官司,我怎么跟他打!

阮英一边打着,一边心里合计,我得往下撤!他用眼的余光观察周围四面,很多人拿着刀枪棍棒都围着呢。阮英一边打着打着,突然间一抬袖子,这儿有袖箭,和尚也知道他有袖箭。阮英一扬手,又一支袖箭奔着和尚的眼睛就去了。“看箭!”一袖箭往这儿一打,和尚一歪头,袖箭过去了。

袖箭过去之后,和尚躲开了,旁边有一个家丁没躲开,正挨右眼上。家丁一看:“哎哟,我的妈呀,我可得找我们衙内去。他左边,我右边,这回我们一块儿上街行了,正好比目鱼……”他捂着袖箭走了。

这工夫和尚一看阮英又伤了一个家丁,和尚这禅杖可就急了,一铲快似一铲,一铲紧似一铲,铲花翻飞。阮英一看不行了,虚砍两刀,一转身,纵身就上房了。阮英一上房,没想到和尚跟着也上房了。

阮英心想,哎哟,和尚会轻身术啊!咱们就赛赛吧。阮英一猫腰,走高楼,越大厦如履平地,蹿房越脊,滚脊爬坡,有时候顺着大街,有时候走胡同,走丁字街,走胳膊肘胡同。穿来绕去,他怎么绕也甩不掉和尚。和尚在后步步紧逼,一直把阮英追来追去,就追到东门里马道这儿了。阮英顺着马道就上城墙了,和尚随后也上来了。阮英往城墙上边一看,前边就是角楼。阮英正奔角楼那儿一走,脚底下一打绊,有一个砖头把他绊了一下,“扑通”就趴到这儿了。和尚一步赶到跟前,踩到阮英的后脊背:“哪里走!”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再说!

a 镆铘mò yé,古代宝剑名,常跟“干将”并说,泛指宝剑。也作莫邪。详见《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第7 版,第92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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