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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岁月的流淌(1 / 1)


五一长假回来学校已大张旗鼓的筹备省大学生运动会的各项准备工作了。这次的运动会集合了全省内的一本大学参加,我和青青被校文艺部的礼仪老师选中作为不同大学的仪仗队前面引导员。艺高时我曾是仪仗队的护旗手,而今天不同的是我举的不是国旗而是印有大学名称的牌匾。除了上课就是在排练厅了,随着悠扬的旋律舞蹈教室里,一群年轻的舞蹈系的同学正在基功训练。教室里弥漫着汗水和活力的气息,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貌似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训练的梁燕正在偷偷与我对视一笑。梁燕是我和玛格丽特一起跳舞的伙伴,她和我是同一所学校不同的系别。但我们同住在六层的艺术系寝室。我和梁燕常常一起跑场跳舞,然后挣了钱会去买很多时髦的新衣服化妆品,常常混迹在各大车展与别墅展览的现场充当各种模特以及汽车广告的平面拍摄,豪不夸张的说那时的我们就像个大款一样被各种同学包围着而我们俩很享受这样的包围,无疑我们是众多男同学甚至男教授眼中的大女主。

教室的一端,身材高挑的张洁正站在前面,她面带微笑,轻轻地喊着节奏。她是舞蹈系的专业老师也是梁燕的小姑。她看了看我笑着挥挥手,张洁和我是很熟络的,我常常会与梁燕一起在她们专业课的时候加入他们的队伍一起上课,而张洁似乎也很默契的认可了我也是她班级的一员,年轻的我们总是很容易达成某种友谊。等他们下课完毕清场后我们就可以进去排练了。我记得那天的排练厅的音乐前半段是“葬花吟”用来提升优美的体态与身韵感,后半场是运动会常用的开场曲目,我却已不记得它的名字。

开幕式的那天我和青青早早来到学校,梁燕、我、青青我们三个在排练厅后面的洗手间换好了服装,那是一个修身的白蓝相间的连身短裙,裙摆是A字型的,下面是一双半筒的齐膝短靴。发髻高高的挽起,妆容是统一的珠光质地的眼影粉在阳光下格外闪烁。镜子中闪闪发光的我们嬉闹着跑出水房。那时的我们仍为自己引导员的身份感到非常兴奋和自豪。作为学校仪仗队的引导员,我将带领仪仗队的队伍进行开幕式的入场仪式,为此我已经习惯了这样闪光的自己,似乎没有镁光灯的那束追光,我仍在人群里闪耀着无法掩盖的光芒。

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黄佑在看台的最前排高高举起印有我名字的牌子冲着我经过主席台的仪仗队高声呐喊,后来他告诉我,我是万人瞩目的金喜,毋庸置疑,像一颗耀眼的星星冲击着他的视觉和每一根神经。他每每说起脸上会泛起甜丝丝的笑。远处的汤震南拎着水壶毛巾跟在梁燕的身后唠唠叨叨个没完,他们俩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公认的“一对”佳人。我们常常调侃汤震南只要出现在梁燕面前定是一副“奶爸”的造型,而他总是笑笑的享受着这样的调侃,怡然自得,并不恼怒。他说为拥有梁燕这样美好的女孩毕生骄傲且珍爱。或许“情人眼中出西施”这句话是对的,我眼中的燕子是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孩,我与她之间吃什么,玩什么,什么时候翘课,什么时候统一口径欺瞒系主任去跑场挣钱诸如此类似乎都是我决定她欣然服从,梁燕的家在桥西大街艺术中心对面,她常说站在阳台能看到艺术中心张贴出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名角演出海报,终有一天她一定会出现在那里。平心而论她的确也美好,灵动。早在艺高时汤震南便是舞蹈科有名的王子了,他身边白天鹅的位子一直空缺,而萧薇薇只是他青春懵懂时的一位启蒙老师罢了,直至大学时他遇见了梁燕,人与人的缘分总是猝不及防的,差一分一厘都无法成就。当时校庆演出的时候他们俩五分三十秒珠联璧合的一支“梁山伯与祝英台”古典舞引得全场哗然。台下掌声经久不息久久不肯停歇,那一刻他们似乎续写了回归现实后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永世的重生与热恋,那种浪漫在文字的世界里显得那么厚重而细腻,我感叹此刻的我对于文字的无力,无法向你们描述他们那青春岁月里的唯美与情怀。无疑他们是学校的明星。我曾穿梭在台下的各个角度拍下他们一个个精彩的瞬间。那是我们金色年华里重要的一笔金黄酥脆,千金不换。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速的流逝,不给人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床上的时候,新的一天已经悄然开始。还没来得及享受温馨的被窝,就不得不匆匆忙忙地起床开始新的一天,张巧巧已提早准备就绪盯犯人般看着穿梭在洗手间和化妆镜前的我,她两首叉腰稍息的站着,目光随我而动。我笑嘻嘻的拽起衣服拉着她朝门口走去,她抬起手腕朝我眼前晃晃说马上就要迟到脸上忿忿的。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系主任敲门叫我出来递给我一张纸条指着上面写的电话号码问我这个人是否认识,我说没什么印象怎么回事呢,她胖乎乎的脸露出一丝笑容说:“昨天有个人来系里找你,说是你的朋友,省电视台的!给你留了电话。”我恍然大悟的说:“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上周演出的时候录像的朋友,姓刘!”孙主任说:“把精力多往专业上放放,就知道看戏!”我心虚的点了点头。上周在艺海大剧院我看方钟爷爷时隔二十年后重新编导的《钟馗》时,偶然遇见在省台工作的刘洋,他是我艺高的师哥,再次相见除久违谋面的欢喜,刘洋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我们曾聊起很多关于戏剧的话题,他曾问我的电话号码我心里想到黄佑就没有给他。孙主任教导过我后就转身走了,纸条在我手里被攥成了一个褶皱的小团。张巧巧问我要不要回电话呢,我笑了笑说没想好。那时我和黄佑之间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时常令我感到快乐又有一丝恐惧。我似乎习惯了他的每一次拥抱和笑意但我分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或许我是一个晚熟的人。

时间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流逝。小时候,我们盼望着长大,梦想着成为自己世界的主宰。而当我们真正长大后,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得太快,快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晚上我与张巧巧靠在楼下的假山后看着天上的星星,她说:“金喜,黄佑是你男朋友吗?”我被她问的愣住了,我反问她:“你男朋友呢?你怎么不交男朋友?哈哈!”她笑着说:“我是我奶奶一手带大的,我奶奶说我大学毕业后才能交男朋友,我没有不听的理由,况且我也没有喜欢的人啊!”她说的那样轻松自如,我有些苦笑的说:“那也挺好的,你问我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我觉得黄佑很喜欢你的,我们都感觉得到,上次你发烧他冒着那么大的雨来接你回去!还有去年电话坏了他打不通在楼下等了你一夜呢!你都忘了?”我说:“没有忘,他或许只是把我当亲妹妹看待的。”她笑得不能自持的拽住我说:“你是不是脑袋不开窍!亲妹妹?怎么可能!你觉得我表哥会因为我发烧连夜来接我吗?况且你是发烧大王,发烧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他那么紧张你!”我很奇怪上次黄佑在家发脾气后虽然我们都没有再提过那些不愉快,但他似乎对我冷落了很多。手机在我口袋里发出阵阵鸣动,是黄佑打来的,张巧巧嬉笑着说:“看吧!人嘛!就是不禁念叨!”电话那头的黄佑声音一反如常听起来有些沙哑无力:“你在学校吗?明天周末了。”我有些抱怨的说:“是啊,你怎么没来接我!”我听他在电话那头咳嗽了两声:“有些发烧了,要不明天去接你回来。”我站起来说:“啊!你怎么不告诉我!韩姨呢,要不要我回去!”“韩姨在雅园那边很多事情要处理的,你别跟她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告诉你明天来接你!”我没想过他这样的人也会生病,只是贪恋着他对我的种种照顾怜惜。

那天我挂断电话就和张巧巧回了寝室,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跑去楼下坐了直通市区的公交车回到翠微园。我进门的时候黄佑已经沉沉睡下了,我蹲在旁边的地摸了摸他发热的额头,不忍叫醒他。

我转身去厨房熬了红糖姜丝水,黄佑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出来了。他依靠着门框将毯子裹在身上蒙着头笑嘻嘻的说:“没想到,这么有良心!”我回头看他:“你怎么起来了!是我吵醒你了吗?”他摇摇头眼中带笑。我翻了他一白眼端起刚熬好的水说:“快点趁热喝了发发汗就好!”他挡在门口不动撒娇的说:“那你喂我啊,我手没力气拿不起勺子!”我把他扶到沙发坐下,他推开我说:“我不是病人好吗,哈哈我自己能走的!”我笑着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姜丝水一勺勺的送到他嘴边,他笑嘻嘻的说:“我不是跟你说明天接你吗,大晚上自己跑回来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吗!”我说:“你发烧了,我必须照顾你啊,再说又不远嘛!”他抬起手拂了拂我的头发说:“哟,长大了啊!”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窝在沙发里蒙在头上的毛毯滑落了下来露出结实的肩膀,我下意识的站起来端起碗说:“你去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外面小雨还没停呢~”我去厨房收拾干净后出来看见他还窝在原地,小声说:“金喜,体温计帮我拿一下。”我递给他说:“你自己量一下,如果很严重我们就去医院啊!”他看着我笑嘻嘻的说:“如果我烧死了你会心疼吗?”我说:“呸呸呸!什么狗屁话!”他拉住我的手拍拍旁边的沙发让我坐下。我说:“你快量,刚喝完姜水不能着凉!”他抬起胳膊将体温计放在腋下的位置,毛毯全部掉下来,我第一次看到黄佑半裸的出现在我跟前,我有些茫然失措的站起来说:“你量完休息吧,我回房间了我困了!”他将我一把拉过来,整个人倒在他怀里,他滚烫的身体似乎要将我点燃。我来不及挣脱,他已伏在我脖子上昏沉的说“金喜,你长大了,做我女朋友吧……”他喃喃的说着。我脑瓜子嗡嗡作响,他转了转抬起我的下巴轻轻的压住了我将要喋喋不休的嘴。每次他温柔的目光深深的看着我时,我就忍不住心慌意乱。我看着餐桌上鲜嫩的草莓,有着漂亮的包装,我想到了自己或许那是一个爱做梦的年纪。常常在一个个明媚的日子里,他注视着我低垂的睫毛,光润的皮肤,尖尖的下巴和玲珑的嘴型温和的笑着,呢喃的说着为什么这年轻的面庞上总有种淡淡的忧郁?他常拂着我的眉心说要我永远笑的灿烂。

窗外的天空渐渐染上一抹深沉的蓝色。淅淅沥沥的雨已停了,月亮高悬在天空中雾蒙蒙的,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微风轻轻拂过,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讲述着一个几世轮回古老的故事。

那时刚刚过完二十三岁生日的我正式的成为了黄佑的女朋友。那张孙主任塞到我手里的字条我始终没有联络过,而那个高大俊朗的刘洋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在我的心里似乎也有过短暂的爱慕,因为他长得像极了“情歌王子”张信哲。后来青青告诉我刘洋出国了了,他果然对的起老祖父为他起的名字。像宿命一样我们无法左右任何事和任何人的来去与过往。就让所有的风吹去那些看似华丽却并非真实的风景,让他们去往他们该去的地方吧,或许那个阳光优秀的刘洋会有一个比我更适合的另一半,伴随着走过属于他该有的一生吧。似乎我和黄佑从未出经历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过往,更多的是在无声岁月里那些七零八碎的琐碎生活,但有些润物细无声的味道。

回到学校那天日光大好,张巧巧带着黑色棒球帽拎着水壶下楼,我说:“你等会,我也去!”她拿着手机神秘的冲我摇了摇说:“快点!有情况!过时不候!”我三步跨一步奔上楼拎了水壶跑下来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凑在她耳朵边说:“什么事啊哈哈哈!神秘的你!”她笑着把我拽过来说:“你知道吗!出大事了!六班的杨宇被开除了!”我捂住嘴巴,她接着说:“你没看到通告吗!他竟然给老师写情书!哈哈哈我看他是疯了!”后来我在公示栏看到杨宇被开除的公告,那时的我竟然感叹他是那么勇敢的向自己喜欢的女老师发起爱的表白与攻势,张巧巧笑着说她对我震碎的三观表示鄙视。大学四年,似乎发生了各种各样令人窒息或沮丧或快乐的人或事,但那或许是那个年纪里无法绕过的荆棘与明朗吧。曾经我在书里看到这样一段话,他说希望我们的生命中能够拥有很多的曲折,让我们可以时刻成长,希望在我们的生命中有很多的幸运,让我们可以幼稚。如今的我似乎明白了字里行间中表达的意思,而懂得这些含义的代价就是时光匆匆而过,我们是多么极力的抓住青春的尾巴,而又那么徒劳无功。我只记得杨宇离开的那天,他眼神坚定的告别以及那个高大的背影洒脱的挥舞的大手,他站在教室的静物台上坚定的喊着他迟早要娶她为妻。我的确为他的勇气动容,那是隶属于青春的一抹热烈的颜色。每一个生命都是来创造的而不是来复制的,如果你能找到路,一定别让他人为你找地图。他对着门外的位置喊着“很多很多的爱给你,谢谢你的陪伴,那么信任我,我不会辜负你!林梅躲在角落里眼圈通红,她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我看的出来她也喜欢杨宇。我想她能够听到杨宇的告白和承诺。杨宇虚长我们几岁,而林梅是从外省师范大学毕业后破格录取的老师,他们其实年纪相当,但有时我们似乎必须站在规则内,无法破冰的无奈像是一把陈旧的枷锁,锁住了他们的青春与梦幻般的年华。

我记得杨宇走之前在贴着他被处分的公示栏中用大字写了一张字报:“我愿意分享我当下的感受,并在生命的旅程中和你彼此鼓励,一只萤火虫的光或许不够亮,但当无数的萤火虫在一起的时候,却能照亮黑暗,愿凭借着我谦卑的心,能够在你灵魂的暗夜给出一点微弱的光芒,温暖你,也温暖我!”

我曾被这张字报感动的泪光荧动,我想那是杨宇对于传统陈旧枷锁无声的反抗以及他对林梅掷地有声的承诺,他将责任和担当真实清澈赫然的公布在大众眼前,或许是对林梅最好的爱吧。我想那是怎样的杨宇呢。大概我们不用试图去解释这个世界上任何的误解和扭曲,或许存在的即是真理吧,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虚头,他们一定付出了我们没有想到的努力和代价,才华,运气,机遇,努力,外貌甚至是覆盆之下,都是存在,没有什么是值得怀疑,我们从来都是那么近又那么远。能够写写散散的文字是幸福的,因为幸运的是黄佑坚实的站在我身后触手可及,在那个月朗星稀的柔光中他真切的说要我慢慢的写,因为时间会让朽木沉睡,会让青草重生,休养的花儿在寂静中开过去了,成功的果子便要在光明里结结实实的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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