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做人】柳公权戒骄成名
柳公权(778?865年),字诚悬,唐代著名的书法家。他的书法在唐朝极负盛名,和盛唐时书法大家颜真卿并称“颜柳”,人们用“颜筋柳骨”来形容他们的字。“柳骨”是说柳公权的字笔力遒劲,骨力劲健,铁画银钩。民间更有“柳字一字值千金”的说法,足见柳公权书法价值之高。但是,柳公权早年书法很一般,后来反求诸身,勤练不缀,这才成就了一代书法大师的美名。
柳公权是唐京兆华原(今属陕西省)柳家塬人,出身于官宦世家。其祖父柳正礼为唐邠州士曹参军,父亲柳子温曾任丹州刺史。柳子温对子女管教极为严厉,在柳公权很小的时候,就让他读书学字。柳公权少时十分贪玩,练字很不认真,经常写得非常潦草。因为这个缘故,他自小没少挨父亲的骂。柳公权很好强,痛下苦功练字,希望将字练得漂亮,得到父亲的认可。
经过了一年的时光,柳公权的字大有起色。在当地和同龄的小朋友相比,他的字已经胜出了好大一截了,就算是和年龄比自己大一些的人相比,也不落下风。他写的字得到了同窗称赞、老师的夸奖,连严厉的父亲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见此情形,柳公权十分得意,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有一天,柳公权和几个小伙伴在村旁的老桑树下摆了一张方桌,举行“书会”,约定每个人写一篇书法,互相比较,评出第一名。柳公权自认为胜券在握,龙飞凤舞,很快就写出了一篇。这时,刚好有一位卖豆腐脑的老头在桑树下乘凉,饶有兴致地看着孩子们练字。柳公权将自己写好的字递给老人看,得意地问:“老爷爷,你看我的字写得怎么样?”他对自己的书法很有自信,认为老人一定会像自己的父亲、老师一样,称赞自己一番。
老人接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会写飞凤家,敢在人前夸”几个大字。年纪轻轻能写出这样的楷字,已经相当不错了。但老人觉得这孩子太过骄傲了,很可能会就此放纵,误了前途,于是淡淡说道:“我看这字写得并不好,不值得在人前夸。这字就好像我担子里的豆腐脑儿一样,软塌塌的,没筋没骨,有形无体,这样的字还值得在人前夸耀吗?”
那几个小朋友一听老人这么评价柳公权的字,都围了过来,细听老人的品评。柳公权平日被人赞得多了,听老人这么贬低自己的字,不服气地说:“大家都说我的字好,你就偏说不好。有本事你写几个字让大家看看。”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说:“不敢,不敢,我老汉是一个粗人,识不得几个字,更不会写。可是我知道,有人用脚都比你写得好!要是不信,你就到京城看看去吧。”
柳公权听了这话,觉得老人是在讽刺自己,但见老人面容慈祥,不像是说谎之人,就决定到京城去看看。次日一大早,柳公权就收拾行囊,给家里人留下书信,独自一人去了京城。他不相信世间真的会有人用脚写字还比自己写得好。
京城繁华喧闹,令柳公权眼花缭乱。可是,他的目的不是游览京城风光。没用多久,柳公权就看见那位奇人。在北街一棵大槐树下,一面白布幌子迎风猎猎作响,上面写“字画汤”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笔法雄健潇洒。很多人围聚在这里,不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柳公权挤进人群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个黑瘦的老头,没有双臂,赤着双脚坐在地上,左脚压住铺在地上的纸,右脚夹起一支大笔,挥洒自如地书写对联。他运笔飞快,气势如虹,笔下的字迹就好似群马奔腾,龙飞凤舞,遒健至极。
柳公权这才知道那位卖豆腐脑的老头没有说谎,顿时羞愧极了,心中反思:柳公权啊柳公权,你好不知羞,自己的书法稍有进步,就得意忘形,不可一世,认为别人的书法比不上自己。可是,人家用脚写的字就不知道比你好上多少万倍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拜访名师,不断地练习,才可以练出真正的好书法。想到这里,柳公权心中已有了主意,“扑通”一声跪在无臂老人面前,说:“弟子叫做柳公权,愿意拜前辈为师,请您告诉我写字的秘诀……”
老人见状很吃惊,慌忙放下笔,用脚拉起柳公权说:“我是个孤苦的人,生来没手,只得靠脚混混生活,虽然能写得几个字,可是又怎么能为人师表呢?”柳公权苦苦哀求,老人这才重新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纸,用脚提笔写上这么几句话:“写尽八缸水,砚染涝池黑;博取百家长,始得龙凤飞。”
老人对柳公权说:“这就是我写字的秘诀。我因为没有双臂,自小用脚写字,风风雨雨已练了五十多个年头了。我家里有八个盛水的大水缸,每天写完字后,就在水缸里洗砚台,这么多年来,八缸水都变得乌黑了。可是,我的字却还差得远呢!只有博采众长、勤学苦练,才能够成功。”
老人的话深深地震撼了柳公权,他明白,要练出一手好字,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回到家后,废寝忘食,发奋练字,手上磨起了厚厚的茧子也毫不在意。他博采众长,学习颜体的雄劲丰肥,也学欧体的开朗方润,也学宫院体的娟秀妩媚。他刚开始只是临摹,后来自成一格,开创了遒劲刚健的柳体书法。
孔子的得意门生曾子曾经说过:“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英国著名诗人布朗宁曾经说过:“能够反躬自省的人,就一定不是庸俗的人。”一个人之所以能够不断进步,就在于他能够不断地自我反省,发现自己的缺点,纠正自己的错误,最终取得成功。那些推卸责任、有错不改,甚至是遮掩错误的人必然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