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政道】宽宏大量的蒋琬
蒋琬是三国时期的蜀汉名臣,深得诸葛亮的信任。诸葛亮临终前对后主说:“我死了以后,后事可以交付给蒋琬。”诸葛亮病逝五丈原后,蒋琬兼任大将军、大司马、尚书等职务,辅佐后主刘禅,在他担任丞相的12年里,为蜀汉事业作出过巨大贡献。
蒋琬上台时,蜀国正因为诸葛亮的逝世而陷入空前的危机之中,内部臣民震恐,惶惶不安,外部魏国、吴国也都持观望态度,屯兵边境,意欲有所图谋。蒋琬领政之后,镇定自若,“既无戚容,又无喜色,神守举止,有如平日”,因而民心迅速安定。民心既然安定,朝廷机构运行有条不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混乱局面,魏、吴两国只好打消了进犯的主意,各守边境。
蒋琬当上宰相后,感觉连年攻魏,劳财伤民,乃采取闭关安民的措施,极大地壮大了国力。那个时候,蜀国贫弱,已经是三国中最为弱小的国家了。蒋琬对于这一现状有深刻的认识,因此更加兢兢业业,忠诚谋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虽身居相位,权倾朝野,但为人宽宏而有气度,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感染了蜀国君臣,使得蜀国在危急时刻能够同心协力地渡过难关。
蒋琬辅政后,朝中很多人对其不甚信服。东曹掾杨戏性情孤傲,蒋琬与他谈论时,他常常默然不予应答。一天,蒋琬和侍卫单镐散步,蒋琬问:“我辅政至今,在治军治国方面有什么差错吗?”单镐回答说:“大司马日理万机,功高盖世,世人景仰,您做事谨慎,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蒋琬追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我的所有施政措施都是正确的了?”单镐略有所思,道:“要说有不对的地方,那就是你对属下太宽容了。”蒋琬问:“此话怎讲?”单镐说:“您身为大司马,位尊言重,连皇上对你都是非常敬重的,但杨戏对您却傲慢无礼,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却对他以礼相待,这难道不是太宽容了吗?如果这样长期下去,您哪里还有威信可言?”蒋琬说:“人的心就好像他的面孔一样,各有不同。当面顺从别人,背后却说相反的话,这是古人告诫后世的箴言。我知道杨戏的为人,他从不会去随便恭维别人。况且我的话也并不一定句句都是真理,如果我说错了,让他赞同,那是让他做违心的事;他如果想当场反驳我,就会当众指责我的不对。他为照顾我的脸面,因此,只把不满表现在表情上。而我也正是从他的沉默上发现了自己的过错,这不正是杨戏的优点吗?为什么要治他罪呢?”单镐听了这话很受启发,感动地说:“丞相真是虚怀若谷,雅量过人!”
更为显著的例子是对待杨敏。府中督农官杨敏曾私下说:“蒋琬做事昏聩,真是不及前人!”单镐又向蒋琬进言:“大司马您办事精明,老少皆知,可杨敏却说您做事昏庸,不及前人。”蒋琬反问单镐:“你认为他说得对不对?”单镐激愤地答道:“杨敏这话纯属不实之词。大司马您聪颖过人,料事如神,岂有办事糊涂之理。杨敏恶言诽谤,故意中伤您,我看他一定是不怀好意,应该治他死罪,这样才能警戒他人。”蒋琬听完却说:“杨敏言之有理,没有理由追究他。”又说道:“当今天下,世人皆知前丞相诸葛亮神武赫然,名震八表,功高德著,我又怎么敢与他相比呢?我本来就没有丞相之才,却身居丞相之职,又岂会没有处事不当之时?处事不当,自然会让人有昏庸的感觉了。”
后来,杨敏因事入狱,有人担心蒋琬乘机报复,这样一来杨敏必死无疑。谁知蒋琬光明磊落,并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报复杨敏,而是依法处理此案,并且秉公为杨敏辩解,使他得以免除重罪。
这两件事情后来传出去被人们知道了,大家都为蒋琬的宽宏大度所感动。杨戏、杨敏两人听闻后后,感到十分羞愧,于是向蒋琬请罪。他们跪在蒋琬身前,请求他的原谅。蒋琬搀扶起二人,说道:“我理国治军,不靠个人树威,全凭恩德待人,你们能指出我的缺失,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这番话令杨戏、杨敏深受感动,此后两人尽心竭力地辅佐蒋琬治国安民。
长史杨仪很有才干,却是个狭隘自私的小人。诸葛亮死后,他自觉才能超拔,且平定魏延功高盖世,理应继任丞相之位,没料到诸葛亮选定的接班人是蒋琬。于是,杨仪心中愤愤不平,常口出怨言。这件事被费祎知道后密奏后主。后主勃然大怒,将杨仪下狱勘问,准备处斩。但宽厚大度的蒋琬不但没有记恨杨仪而乘机落井下石,反而替杨仪说情。杨仪经过此事,仍然不思悔改,在贬黜途中,又上书朝廷,大肆诽谤,言辞激烈,被朝廷羁押问罪。
孔子说“道不远人”,在日常生活中,中庸之道虽然无可捉摸,却是人们真真实实可以感受得到的。理解、学习这种智慧,对于我们处理问题具有积极的意义。就拿蒋琬来说,他宽宏大量,宽以待人,正派为官,这也是一种中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