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政道】狄仁杰耿介为政
狄仁杰(630?700年),字怀英,唐代并州(今山西太原)人,是唐朝的名相。他出生于官宦世家,祖父狄孝绪任贞观朝尚书左丞,父亲狄知逊任夔州长史。成年之后,他通过明经科考试及第,步入仕途,任汴州(今河南省开封市)判佐,得阎立本提拔,官运亨通。
多年后,因为狄仁杰在并州政绩卓著,被提拔为大理寺丞。狄仁杰身在显位,更加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刚正廉明,执法不阿,曾在一年之内就判决了大量的积压案件,涉及1.7万人,其中没有一人再上诉伸冤,其处事公正廉明可见一斑。此事后,狄仁杰在京城声名大振,备受瞩目,成为朝野推崇备至的断案如神、惩奸除恶的大法官。
狄仁杰维护法制,铁面无私,不避权贵,甚至敢于犯颜直谏。大将军权善才、范怀义误伐了唐太宗昭陵的柏树。高宗大怒,意欲处斩两人。君王雷霆之怒,使得朝堂之上负责审判的大理寺官员胆战心惊,竟无一人出面提醒皇帝此举有悖律法。唯有狄仁杰据理力争,认为权、范两人虽然有错,但罪不当死。高宗最终听从了狄仁杰的谏言,免去了权善才、范怀义两人的死罪。
狄仁杰的犯颜直谏,使高宗和武则天对他的胆识刮目相看,几天之后,就升他当侍御史,负责审讯案件,纠劾百官。狄仁杰在任职期间,恪尽职守,对一些巧媚逢迎的权要进行了弹劾,又惩治了一批庸官、贪官,使得朝政为之一肃。他杰出的政治才能得到了高宗、武则天的赏识。
唐高宗晚年,身体孱弱,由武则天代替他处理朝政。武则天趁机攫取权力,排挤了一些元老大臣。高宗死后,皇太子李显即位,由于新皇帝软弱无能,于是政权就全部掌握在武则天的手中。武则天垂帘听政,处理朝廷大事,俨然太上皇。次年,武则天废中宗为庐陵王,幽于别所,又立李旦为皇帝,是为睿宗,政事一律由武则天处理。后来,武则天干脆废睿宗,正式称帝,改国号为周。
武则天临朝执政,废唐自立,引起了李唐宗室以及朝廷元老大臣的反对。徐敬业以匡复唐室为名,在扬州起兵,反抗武则天的统治。随后不久,李唐宗室也开始私下串联,试图复辟。武则天为巩固统治,就命人在府衙四周设置铜匦,令人检举告密,又任用酷吏,镇压异己,威慑群臣。在她的严厉打击下,李唐宗室以及忠于李唐的元老大臣几乎诛戮殆尽,太宗、高宗的子侄除了少数幸存外,基本都扫除一空。到了武则天登基时,基本没有什么反抗力量了。
在这场政治风暴中,狄仁杰表现出了高度的政治智慧。他忠于李唐,也深知武氏权力极大,如果正面反对武氏统治,只会徒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对于保存李唐元气、恢复李唐江山没有丝毫益处。在这种情况下,狄仁杰以一种灵活、圆融的方式与新朝打交道,为光复李唐保存火种。
狄仁杰恭谨地侍奉新朝,效忠武则天。他勤于政事,重视百姓民生,虽然身在武朝,却能坚持正道,恪守自己的做官原则,不媚权贵,不会为了迎合武则天而做出丝毫违背良心道义之事。正是由于狄仁杰的公正为国为民的无私精神,令他的声望不断提高。武则天将他倚为重臣,为了表彰他的功绩,赐给他紫袍、龟带,并亲自在紫袍上写了“敷政木,守清勤,升显位,励相臣”十二个金字。后来,狄仁杰担任宰相之职,成为辅佐武则天掌握朝政大权的左右手。狄仁杰此时虽已经年老体衰,力不从心,但他深感个人责任的重大,仍然鞠躬尽瘁,忠心为民。
不得不说,在狄仁杰为相的几年中,武则天对他的信任是群臣莫及的。武则天虽然霸道,但也很重视贤能,她深知狄仁杰是国之栋梁,所以有不能断的大事,往往征询狄仁杰的意见。她常称狄仁杰为“国老”。
狄仁杰喜欢面引廷争,武则天“每屈意从之”。晚年,狄仁杰曾多次以年老告退,武则天不许,入见,常阻止其拜。君臣两人,互为辅助,十分默契。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时一些李唐宗室以及忠于李唐的元老大臣对狄仁杰非常不理解,不明白狄仁杰为什么要忠于武则天。狄仁杰对于众人的误解,没有去辩解,他只是做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无愧于苍生社稷,无愧于李唐江山。
狄仁杰第二次拜相,已经是耄耋白头的年龄。狄仁杰深知自己年事已高,时日无多,为了匡复李唐,作了两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是建议武则天召回了庐陵王李显,并立其为太子;二是推荐了后来力主恢复唐朝的宰相张柬之等人,这为日后张柬之等人发动政变,起到了关键作用。
武则天晚年,皇位争夺极为激烈。忠于李唐的人都希望武则天能够以李唐宗室子弟为储君,而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武三思都请求立自己为太子。武则天莫衷一是,也曾有了立武氏为太子的想法。
对此,狄仁杰坚决反对,并劝诫说:“侄子和儿子哪一个更亲?如果陛下立儿子为太子,则千秋之后,还可以配享太庙,世世受人供奉;若是立侄子,还没有听说过侄子愿意立姑姑入太庙的先例。”
武则天听从了这番话,才打消了把江山交给武氏的念头,后更听从狄仁杰的建议,把废黜在外多年的庐陵王李显召回京师,立为太子,作为自己的皇位继承人。
狄仁杰作为一名精忠的宰相,很有知人之明。一次,武则天让他举荐一名将相之才,狄仁杰向她推荐了荆州长史张柬之。武则天将张柬之提升为洛州司马。过了几天,武则天又让狄仁杰举荐将相之才,狄仁杰回答说:“臣之前推荐了张柬之,陛下还没任用。”武则天答已经将他提升了。狄仁杰说:“臣所推荐的人可以做宰相,并不是司马。”正是由于狄仁杰的大力举荐,张柬之最终被武则天任命为宰相。狄仁杰还先后举荐了桓彦范、敬晖、窦怀贞、姚崇等数十位精明能干的官员。这些人忠于李唐,后来拥戴唐中宗复位,为匡复唐室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更成为唐代中兴名臣。狄仁杰也因此被历代政治家、史学家称为有再造唐室之功的功臣。
中庸之道贵在坚持,为了自身的宏大目标,努力奋斗,不懈地努力,即使不被人理解、支持,也不后悔。狄仁杰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恭侍武朝,心在李唐,虽然当时不被人理解,但是经过他默默地耕耘、谋划,为李唐积蓄力量,保存了李唐实力,实现了心中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