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政道】荒诞不经的正德皇帝
明武宗朱厚照,是明朝历史上极具个性的一位皇帝。明孝宗驾崩后,年仅15岁的朱厚照继承皇位,宣布改元“正德”,故亦称“正德皇帝”。正德皇帝天资聪颖,却很少把心思放在治理国家上。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玩闹上。他在宫中设立豹房,斗鸡走狗,又自封为将军,嬉戏胡闹,毫无一国之君的体面。这些荒诞不经、令常人难以置信的举动,使得正德皇帝成为人们眼中的一“怪”。
朱厚照自幼贪玩,尤其喜爱骑射。孝宗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为太祖朱元璋那样文武兼备的君王,所以对他的骑射游戏颇为纵容。孝宗活着的时候,还能时常管束儿子的行为,以免他玩物丧志。可叹,孝宗死得早,朱厚照未及行冠礼,就继位当了皇帝,从此以后,他就更加无法无天了。他在皇宫里嬉戏胡闹,皇家的庄严荡然无存。大臣多次进谏,他就是不听,仍然我行我素。
朱厚照在东宫的时候,有几名亲近的太监。当上皇帝后,这些人立即得到了重用。刘瑾、谷大用、张永等人,小人得志,成为朱厚照的心腹。这些人惯于谄媚,整天陪着皇帝吃喝玩乐,击球走马,无所事事。
时间久了,朱厚照觉得烦腻,这些人就出主意,让宫女太监在宫里模仿市集开酒馆、店铺、妓院。宫女扮妓女、老板娘,太监扮做老板、百姓,朱厚照则扮做富家公子,流连于“市集”,与太监买卖贸易,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买完东西,就上酒铺,吃过饭再逛妓院,醉在那里就宿在那里。如此荒唐举动令人哭笑不得。
后来,他又觉得宫里规矩太多,有如牢笼,遂在皇宫西侧为他修建“豹房”。可是修建宫室,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银。朱厚照接受太监的建议,卖官鬻爵,积敛财富,果然很快就弄到了一笔银子,随即大兴土木,修建“豹房”。“豹房”修好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搬出了紫禁城,住在“豹房”里,整天与宦官、番僧、异域术士厮混在一起,只在傍晚的时候会见群臣。
朱厚照有些时候的没心没肺,实在令人惊诧。有一年,宫中举行规模盛大的灯会,由于内侍不慎而引起火灾,大火冲天,数间宫殿顷刻间被烈焰包围。住在豹房的朱厚照听说后,连忙带着人登高观望。一直到次日凌晨,许多宫殿全部化为灰烬。朱厚照却并不为此感到难过伤心,反而兴奋异常,对身边的人赞叹:“你们看,这是多么好看的一场烟火。”
大太监刘瑾在罪行暴露、被凌迟处死之后,另一个太监江彬又成了朱厚照的宠臣。他深得皇帝心意,知道皇帝素有雄心,渴望建功立业,于是鼓动他离开京城到西北游幸。朱厚照听了大为欢喜,不同任何大臣打招呼,穿上戎装,带着江彬等几十个亲信侍从离开京师,前往西北。朝中大臣闻讯,大为震惊,追至沙河,苦劝武宗回宫。武宗不听,大臣们要随驾,武宗也不准。到了西北后,武宗驻跸宣府,不理政事,白天睡觉,晚上就出来寻欢作乐。他每天出行,并没有固定的目标,信马由缰,走到哪里就玩到哪里,见到漂亮女子,就纳入行宫。
朱厚照在宣府举行迎春大典,更是花样百出。除了从全国征调戏班子外,还让百姓举行庙会,朱厚照乔装打扮,混迹其间,好不欢乐。到了大典当天,朱厚照别出心裁地把大半年搜罗来的数百名美女和召来的和尚聚到一起,让美女们乘坐花车招摇过市,又让和尚们摘下僧帽,用光头去撞悬挂在车盖上的一串串彩球。他在旁边观看,带领众人鼓掌叫好。
正德十二年(1517年),鞑靼小王子率领5万骑兵南下叩关来犯。朱厚照大为兴奋,决定御驾亲征,朝中的文武百官鉴于“土木堡之变”,明英宗被俘的惨痛教训,坚决反对武宗御驾亲征,甚至以死威胁,但他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固执出兵,并化名为“朱寿”,亲自统兵。到了前线后,小王子已经退走,朱厚照督军穷追,后与鞑靼小股人马接仗,杀死了对方16个士兵,己方却死伤了数百人。
朱厚照觉得自己打了大胜仗,命令金鼓齐鸣,凯旋回京,神气地对百官说:“朕在前线亲自斩杀了一群敌兵,卿等知道吗?”又命令吏部加封自己为“威武大将军朱寿”,又命礼部派遣“朱寿”前往京郊和山东巡查。
群臣见皇帝如此胡闹,太失体统,于是联名上奏劝谏。朱厚照却根本不听,惩治了一大批反对官员。次年秋天,鞑靼军队再次侵犯边关,朱厚照立即命令翰林学士草拟诏书,命令“威武大将军朱寿”再度出征。众臣再次表示反对,朱厚照仍旧不听,率军出征。行军途中,朱厚照又降旨加封“朱寿”为“镇国公”,不久又自封为“太师”。遍观古今历史,皇帝给自己加官晋爵的恐怕也就朱厚照一人了。这次御驾亲征,由于鞑靼提前退却,朱厚照只好无功而返,兴味索然。
正德十四年(1519年),宁王朱宸濠起兵作乱。朱厚照找到借口,再次御驾亲征,为了防止大臣们劝谏,提前下旨,诏曰“再言之,极刑”,群臣无奈,只好随他去。
朱厚照行军如同儿戏,还隐匿前方捷报:“南赣巡抚王阳明已经平定叛乱,擒获宁王朱宸濠”,继续南行。到了扬州后,朱厚照停留当地八个月之久,不理政事,整天花天酒地,流连于烟花之所。
王阳明押宁王到了南京,苦求皇上发落。朱厚照一概不准。后来,王阳明总算“开窍”了,说所有功劳全是大将军朱寿的,全凭着“朱寿”的英明神武,这才能迅速平乱。朱厚照这才批准王阳明所奏。
或许是因为无功受禄,朱厚照总觉得不踏实,在返回京城的途中,他又突发奇想,要把宁王放回去再作乱,由自己亲手擒回。这个荒唐的主意,简直让大臣们哭笑不得,在众臣一致的反对下,朱厚照这才打消这个念头。途经清江浦,朱厚照见风光宜人,又有了奇思妙想,他扮成渔夫,自驾小舟,在江上捕鱼,结果不慎失足落水。朱厚照不会游泳,惊恐之下,加上身体受凉,引发了肺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次年春天,朱厚照崩驾于豹房,时年31岁。
孔子认为“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世间很多欺世盗名的人总喜欢探索一些隐僻的道理,做一些荒诞的事情,希望借此成名,但真正的君子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们恪守中庸之道,走的是正道,光明正大,在平常、普通的事情上,以美好的品德感染他人,名传于世。正德皇帝其行为怪诞不经,完全不像一国之君,虽在历史留名,也只是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