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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做人】柳下惠和而不流(1 / 1)


【中庸做人】柳下惠和而不流

柳下惠,姓展,名获,字子禽,中国春秋鲁国人。因为他的封地在“柳下”(今平阴县店子乡展洼一带),死后的谥号叫“惠”,因此人们称他“柳下惠”。柳下惠品质高洁,能与任何人和谐相处,却又能保持人格的独立,坚持正道,和而不流。孟子称赞他为“圣之和者”。

鲁僖公年间,曾经在鲁国做过士师。士师是古代执掌刑狱的官名。当时鲁国公室衰败,朝政把持在臧文仲等权臣的手中。柳下惠生性耿直,不愿意与朝中奸佞权贵同流合污,结果接连三次受到黜免,很不得志。虽然屡次遭受打击排挤,仕途坎坷,但由于他的道德学问名满天下,所以各国诸侯都争相地以高官厚禄礼聘他,表示会重用他。柳下惠却不为所动,一一拒绝了。

有人不解,问其故。柳下惠回答说:“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论语·微子》)意思是说,自己在鲁国之所以屡被黜免,是因为坚持了做人的原则,走的是正道。如果一直坚持下去,到了哪里也难免被黜免;如果放弃做人的原则,以歪曲的心思、不正当的手段,在鲁国也可以得到高官厚禄。那又何必离开生养自己的故乡呢?

从这些话里,我们可以看出柳下惠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以正道事人,以正道立身处世,按照自身的原则来办事,忽视功名富贵,不会迎合社会上的不良风气。柳下惠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鲁僖公十四年(公元前646年),齐国军队攻打鲁国。鲁国招架不住,遣使求和。齐国国君表示,除非鲁国将本国的传世之宝岑鼎献给齐国,才会退兵。鲁僖公舍不得岑鼎,却又害怕得罪强横无理的齐国,于是打算仿照岑鼎的样式做一个假鼎冒充。齐国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说:“我们不相信你们,只相信以真诚正直闻名天下的柳下惠。如果他说这个鼎是真的,我们才放心。”

鲁僖公只好派人来见柳下惠。柳下惠说:“信誉是我一生唯一的珍宝,我如果说假话,那就是自毁我珍宝。以毁我的珍宝为代价来保住你的珍宝,这样的事我怎么能干?”

有一年,一只海鸟飞到了鲁国,栖息在都城的东门外,一连三天都没有飞离。臧文仲认为这是只神鸟,让人去祭祀它。柳下惠听说后毫不客气地指责臧文仲,这是在滥用国家的祭祀制度。英明的君王只祭祀对人民和国家有功劳的人或者代表天道的事物,除此之外,土地、五谷和山川的神,先哲和有美德的人,天上的日月和星辰,地上的五行,九州的名山、江河和沼泽,也应该加以祭祀。而海鸟不见得对人民有什么功德,这样就决定祭祀它,实在不是仁德和明智的举措。柳下惠猜测海鸟也许是为了躲避海难才来到齐国。

臧文仲不信,派人前往东海之滨调查了一番,果然,这一年海上多大风,冬天变暖,不适宜海鸟生活,很多海鸟飞赴他乡躲难。这只海鸟为了避风才飞到鲁国都城。柳下惠的猜测和指责都是对的。

鲁国权臣臧文仲为了提高个人在政治上的威望,鼓动鲁僖公出兵攻打齐国,以报往日之仇怨。鲁僖公志大才疏,也有攻打齐国的打算。但鲁国朝堂上下,很多人对此并不支持,认为以弱伐强,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鲁僖公知道柳下惠为人正直,好说实话,德行很高,在朝中众臣当中享有崇高的声望,为了争取舆论上的支持,就派人把柳下惠找来,当着文武大臣的面,问他:“寡人打算派兵攻打齐国,你意下如何?”鲁僖公的意思是要柳下惠赞同支持他的主意。

柳下惠却不假思索地说:“我听人说,征伐人家国家是一种不仁义的行为,我们鲁国为什么要做这种不仁义的事呢?再说齐国和鲁国山水相连,唇齿相依,是多少年来的友好邻邦。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我劝大王不要有出兵伐齐的念头,以免招来祸端,到那时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鲁僖公听了这话,觉得柳下惠讲得非常在理,就打消了攻打齐国的想法。但是臧文仲却并不甘心,又私下里搞了许多小动作。齐孝公见到小小鲁国竟然敢对自己不敬,就有了伐鲁的想法。

鲁僖公二十六年(公元前634年)夏,齐孝公出兵讨伐鲁国。鲁国国小力弱,根本不是齐国的对手,因此当齐军入侵的消息传来后,鲁国朝堂上下人心惶惶,莫衷一是。权臣臧文仲此时后悔莫及,万般无奈,只得询问柳下惠,应该如何措辞,才能够让齐国退兵。

柳下惠直言不讳地说:“听说大国如果做好小国的榜样,小国如果好好侍奉大国,这样才能防止祸乱;现在鲁国作为小国却狂妄自大,触怒大国,无异于自取其祸,怎么措辞都是没有用的。”臧文仲听了这话,面有愧色。然而,鲁国危难,柳下惠也不能袖手旁观。他向鲁僖公建议,派遣自己能言善辩的弟弟展喜为使者前赴齐营,说服齐孝公退兵。在展喜临行前,柳下惠给他出了主意,以确保事情的成功。于是,展喜就带着很多酒食、牛羊去犒劳齐国大军。

到了齐营后,齐孝公接见了展喜,想伺机折辱对方一番,问:“齐国大军压境,你们会感到害怕吗?”

展喜说:“小人可能感到害怕,但君子则不感到害怕。”

齐孝公不解,问:“屋内空空,家徒四壁,就好比是中空而悬挂着的磬,田野间连青草都没了,你们凭什么不怕我呢?”

展喜说:“凭先王的遗命啊!先祖周公跟贵国先祖太公曾共同辅佐周成王。天子为了奖励周公、太公的功劳,封其后代于齐、鲁,使其相邻而结盟,说齐鲁两国今后要世代修睦敦好,不可以互相残杀。现在盟约尚藏在内府,载于史书,每当新君即位都要郑重地宣誓永世不忘。齐侯继位才九年,怎么会把先王的遗命抛在脑后?我们相信您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齐孝公无言可对,自知理亏,只好撤兵。柳下惠以其智慧保全了鲁国。

在大事上,柳下惠坚持原则,和而不流,不会因为对方权大势大,而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而在一些小事上,柳下惠也能修身自守,保持高洁的品质。

据说,一个深秋的夜晚,柳下惠访友回家途中,忽遇倾盆大雨。他急忙躲到一个破庙里避雨。恰在这时,一年轻女子也到此避雨,与他相对而坐。半夜时分,年轻女子被冻醒,瑟瑟发抖。柳下惠担心她冻死,叫她坐在怀里,解开外衣把她裹紧,同坐了一夜。柳下惠虽然有美人在怀,却始终正襟危坐,并没发生非礼行为。于是柳下惠就被后世的人誉为“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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