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
傅斯程沉着脸。
她经常会自作主张做生意赚点小钱,只是这一次,玩这么大?
一千担蚕丝入手,若是砸在手中,她定没有多余的闲钱能周转。
“要不要我提醒一下许舒姑娘?”
阿莱自告奋勇道。
傅斯程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不去深究今日为何他如此勤快反常。
在那一瞬间,傅斯程突然起了私心,若许舒身无分文定会无所依靠那样的话,他就能趁虚而入,也许很快就能俘获许舒的心。
自从做了那个奇异的梦之后,许舒倒在血泊之中睁着眼望他的最后一刻的场景,经常会令他半夜惊醒。
他无法面对失去她。
“我亲自同她说。”
傅斯程微微叹气。
他对谁都可以算计,唯独做不到对许舒还有其他阴暗之心。
他没有女人,不懂情爱之间何为拉扯。
只知道,情之真诚,经不起任何算计。
一旦掺杂了别的东西,他多年来的记挂就变味了。
也对不起小时许舒对他真诚倾囊相助的心。
翌日早朝之上。
高刘掂着傅斯程送上来的奏折,笑得胡子打颤。
“爱卿智勇双全!许家家内竟发生这般龌龊不堪的事,封了他们家产,就当是小小惩戒一番!”
修建道观的银钱越来越多,高刘很满意。
“烦请户部多多督促清虚道观建成,早日完工,朕也能早日为大瀛子民求福啊!”
上官城诚惶诚恐,偷偷抹了一把汗:
“谨遵圣谕!臣定当竭尽所能,为了大瀛早日祈福!”
看来,他又得亲自跑一趟了。
想要道观快些建成,就只能多抓一些人来修建。
只是,百姓们都嫌没日没夜地修建太苦,即使有报酬,也不愿意去修建。
人手实在马虎。
本来还能拿银两不足说事,谁知傅斯程那边竟这么狠,一下没收了这么多人的钱!
“这个许家,和之前查封的向家,他们是不是……?”
皇帝高刘想到了一些八卦事,但奈何他记性不好,总是串联不起来。
“许家和向家本有姻亲,但两人不合适,后来圣上为向家重新寻了一个儿媳,但他们没有感怀圣恩,反而还在背地里做坏事,这才没了家产。”
“对对对!”
皇帝高刘伸出食指,在半空中晃了晃。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每个动作语言也许都暗含着其他的意思。
傅斯程心稍稍不安,但又怕他人识破,忍住没说话。
“许家那个女儿,听闻她当时为了给向家凑彩礼,竟当众乞讨!
真是一位奇女子啊!朕对她有些好奇。”
傅斯程心惊肉跳。
皇上在朝堂之上公然提起许舒,足够能让她改变既有的命运轨迹,走向未知的危险之路。
何况,圣上还明确说了,好奇二字。
后宫之争,何其危险!
若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听到这句话,会作何反应?
傅斯程不敢再想下去。
尹太师呵呵一笑:“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皇上一声令下,那女子定是欣喜非常。”
高刘顿时没了兴致,摆摆手,晦气地看向尹太师。
他当女子是士兵呢,还一声令下。
罢了,朝堂中全是不懂情爱,只知道算计的榆木脑袋!
多说无益!
“退朝。”
御书房中,高刘独独留了傅斯程下来。
手中一沓又一沓的书香名门闺秀名单,全是高刘叫人去暗地搜索来的。
“喏,爱卿,这些女子,只要你喜欢,过不久就能同祝将军一同成亲。”
傅斯程低头笑笑:
“圣上,怕是臣选了谁,那家的岳丈岳母都要不高兴了。
臣在外头的名声,太差了。”
皇帝高刘哈哈大笑,“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说的也太糙了!”
“朕看你也无心!那些名门闺秀,不入你眼?那朕就随意为你指婚了。”
“皇上明鉴,若是多了家庭,怕是会分心,臣只想在皇上身边多做点实事。”
高刘点头,对他更满意了。
瞧瞧,做实事,不邀功。
有大好的机会同朝廷的大官女儿攀上姻亲,他硬是一点要求都没提。
傅斯程这把刀,高刘用的太顺手了。
似乎出鞘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磨合期。
京城边缘外的一条拐角极多的巷子,原来荒凉的巷子,不知何时多了这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
在另一种角度来看,这条巷子竟也算得上是繁华起来了。
“哥哥姐姐!”
纪念长了些肉,比起从前气色好多了。
“我爹身子好多了!”
许舒摸摸他的头:“那就好,那就好。”
纪念东张西望,“只是今日神医为何……?”
“神医玉药堂忙得不停,他没空。”
许舒眼睛看向别处。
“那下回我就亲自登门道谢。”
回去的马车前,傅斯程拉了拉她的袖子。
“你买了蚕丝?”
“你调查我?”
傅斯程心中一凛,“你为何对我……”
他不知从何质问,只是心脏猝不及防地叫银针刺了一样,很痛。
傅斯程掀开帘子,“他告诉我的。”
帘子之中,竟然正襟危坐了一位端庄可爱的男孩!
“沈辰!”
许舒眼睛亮晶晶,“你!”
“姐姐。”沈辰对当时演戏欺骗许舒的事心有愧疚,低着头红着脸,“我跟着将军,住在将军府,学了不少武功!”
许舒意味深长地看傅斯程,没有再说话。
“蚕丝今年生意很一般,但蚕丝的收成却格外的好,这导致蚕丝的价格屡屡下跌,你买入一千担,若是没卖出去,就亏麻了。”
“嗯。”许舒顿了顿,仍然坚持前世看到的事:
“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傅斯程不劝了,她同一头牛一样,认定死理。
回去的马车上,傅斯程的身子往她那边挪。
“你。”
许舒抬眼,他竟一本正经看书。
“将军请自重。”
傅斯程缓缓放下书,“许舒,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
“啊?很早?将军莫不是记错了,才几个月时间。”
马车不知遇到什么紧急情况,突然向前倾,许舒差点牙齿就要磕到案桌上。
傅斯程猛地一拉她,跌进了他的怀中。
许舒脑瓜子嗡嗡的,耳朵贴近了他的胸脯,只听见咚咚咚咚——心脏很快地跳动声。
“你。”她惊讶出声。
傅斯程心跳得更快了,被发现偷吃一般,心虚。
“你的心脏,怕是出问题了,回头请个郎中看看。”